從謝林的書房出來,謝拾斂了笑,暗道老狐狸,果然不好對付。


    低頭看著手裏的婚書謝拾眸底浮上溫柔,把它放進懷裏輕輕拍了拍,大步離去。


    謝林直到謝拾的背影徹底看不見才收迴目光,“安兒,可能我們都做錯了。”


    謝安從屏風後走出來,“爹,這些年我們把他養大,已經兌現了當年和鸞娘的約定,至於其他與我們無關。”


    謝林歎一口氣,“人老啦,總是會多想一些。”


    謝安想安慰幾句卻不知如何開口,“爹,你怎麽打算的。”


    “拾哥兒有句話倒是說的不錯,開宗另起,以後西北謝家靠他們年輕人了。”


    謝安喜道:“爹,你終於想通擺脫那群吸血蟲了。”


    謝林,“形勢所迫罷了。”


    這也是他活著能為他的兒孫做的最後努力,日後是甘是苦靠他們自己了,湛哥兒,爺爺得為將來的子孫做打算,隻好對不起你了。


    謝府連夜掛上了紅綢紅燈籠,下人這才知道府裏有喜事,一打聽才知道是三郎君要娶那位剛進府的李娘子。


    不少人湊在一起說閑話。


    有打聽那位李娘子是何來頭的。


    有說那位李娘子進府第一日對主母發難的。


    也有說李娘子早就和三郎君不清不楚的。


    總之這些閑言碎語絲毫沒有影響當事的兩人,謝拾和李月凝。


    第二天早膳,有了前一日的鬧騰,馮氏沒有再作妖。


    李月凝和謝拾給長輩敬了茶,一場簡單至極的家宴算是他們倆的喜宴,寒酸至極。


    眾人表情不一。


    馮氏眼裏止不住的幸災樂禍,私下跟奶娘丫鬟們道:“要我說李娘子也著實恨嫁了些,謝家又不是小門小戶,哪怕是庶子成親,依老爺子的喜好也要擺個十來桌,如今這李娘子還是孝期,連件婚服都沒有,哎,真是可憐。”


    若不是翹起的嘴角,怎麽聽這話都窩心的很。


    奶娘,“莫不是那二人做了什麽不檢點的事,捂不住了?”


    不但他們這樣想,府裏不少人這麽猜。


    絲毫不知自己如今是謝府輿論中心的李月凝直接去了謝拾的院子,白衣跟著小穗兒去落織苑拿行李,統共就住了兩晚,跟來時一樣兩個小包袱,小穗兒覺得這大半個月來,生活都有些魔幻了。


    李月凝站在謝拾院落裏,麵前是大大小小的麻袋,大的有半人高,小的就一捧。


    謝拾指著它們道:“這是昨日白衣買的種子,現在已經過了育苗季節,市麵上隻能買到這些,晚些時候我讓他去莊子上問問,再弄些果樹苗。”


    李月凝看一眼四周,所見皆一片大紅,窗欞上貼著大紅喜字,若他們著一身紅嫁衣,倒也應景,隻可惜倆人都沒有成親的喜悅,“你們這一晚上做不少事啊,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配合你呀。”


    謝拾摸摸鼻子,“總要讓大家知道我們是過了明路的,不然日後府裏人亂傳閑話。”


    李月凝渾不在意,“說就說唄,又不掉我一根汗毛。”


    “我在意!月凝,如今你跟著我本來就受委屈了,我不想你再被旁人議論。”


    生活在流言蜚語的痛,謝拾並不想李月凝也經曆。


    李月凝沒想到謝拾如此大的反應,隨即想到他的遭遇,不能共情但理解。


    李月凝把地上大大小小的麻袋收進空間,謝拾牽著她的手走進房間。


    桌上擺放著各種點心還有花生,紅棗,蓮子,桂圓,用紅色的喜字蓋著。


    李月凝撚了一顆花生,“生的?”


    謝拾耳根微紅,看著李月凝淡然的表情,心裏在想,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些東西和她說的話在特殊的日子被冠以的特殊含義。


    又想到李月凝說她的世界隻有怪物,那她大概是不知道的吧,淺淺的澀味湧上心頭,心疼這個沒有如正常女娘一般長大的姑娘,好在今後還有他疼寵她。


    李月凝湊近謝拾,“你打算跟我生孩子?”


    看著謝拾越來越紅的耳垂,肉眼可見的緋霞遍布他俊俏的麵頰,李月凝俏皮道:“嗯,也不是不行,隻是我現在還在發育,要等幾年才行。”


    說完還低頭看了一眼悄然變化的曲線。


    謝拾:他就不該多想。


    他幹巴巴道:“我以為你不懂這些?”


    李月凝把花生吃進嘴裏,又喂了一顆進謝拾嘴裏才道:“我是不懂,可原來的李娘子懂啊。”


    大眼睛俏皮的眨了眨。


    謝拾慌忙扯過一旁的喜帕蓋在李月凝頭上,“既然你都懂那繼續吧?”


    李月凝伸手要掀被謝拾抓住手,“別動,聽話。”


    語氣帶著點不容拒絕的霸道繾綣。


    不知道是不是蓋頭下空間狹窄唿吸受限,李月凝突然覺得有些悶熱,臉不受控製的紅了。


    謝拾點燃紅燭,牽著李月凝的手在桌前準備好的軟墊上相對而跪,“以你之名冠我之姓,此後夫妻一體羞辱與共,同心同德。


    皇天作證,人間縱有百媚千紅,唯獨李氏月凝乃我情之所鍾。


    適逢佳日,小子謝拾與娘子李月凝結為夫妻,汝願意否?”


    李月凝看不見謝拾的表情,可從剛剛起,兩人周身的氛圍變得嚴肅且莊重。


    謝拾握著李月凝的手有些濕潤帶著輕微顫抖,緊張,興奮,怯懦參半。


    李月凝迴握住謝拾的雙手合攏,鄭重承諾,“此生固短,幸得郎君相伴!郎君之願,吾心往之!”


    謝拾臉上當即漾開笑意,比外麵的春日陽光更加明媚,他鬆開李月凝的手執起旁邊的秤杆挑開紅蓋頭。


    李月凝被這突然的闖入弄的有些懵,呆呆的看向謝拾。


    還未消散的紅暈在謝拾看來多半是羞怯,真是稀罕,原來月凝也是會害羞的。


    “合巹酒?”看著謝拾遞過來的酒杯,李月凝喃喃,“共牢而食,合巹而醑,所以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


    “月凝見識廣博,拾所不及。”


    李月凝隻是不自覺吟起原身看過的禮記。


    睨了一眼謝拾伸手接過酒杯淺淺嚐了點,再和謝拾喝過一半的酒杯交換,二人兩臂相勾,交換了個眼神,一飲而盡剩下的酒。


    異口同聲道:“永結同心!”


    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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