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梔睡得正迷糊,小鼻子倏的動了動。


    好香……


    她猛地一睜眼,“大螃蟹!”


    裴淵點她的鼻尖,笑得寵溺,“看你睡得香,忍住沒喊你,倒是叫螃蟹勾醒了。”


    蘇青梔咽了下口水,急不可耐就要去穿鞋。


    裴淵一邊幫忙一邊揶揄她,“煮熟的螃蟹又不會跑。”


    蘇青梔羞赧一笑,這才發現自己身處另一座水榭。


    窗外夕陽半斜,晚霞打在湖麵上,又映照進寬闊的屋內,波光粼粼,美極。


    裴淵悉心幫她穿衣淨手,待坐到桌前,修長白淨的手指拎起小錘,親手剝蟹。


    蘇青梔歪著頭看他,手托香腮,眼神微迷,“阿淵哥哥真好看啊……即便是剝螃蟹都好看!”


    裴淵嘴角噙笑,低低應一聲,眼神專注地落在手中的螃蟹上。


    梔梔喜歡,便多讓她看看。


    “蟹雖鮮美,吃多了卻易寒,這裏的花釀酒是一特色,梔梔可以嚐嚐,也能中和寒氣。”


    裴淵把剝好的蟹肉蟹膏放在小蝶裏,推到蘇青梔麵前。


    嘖,美男加美味,此生無憾!


    蘇青梔幸福地享用起蟹肉,裴淵給她斟酒。


    酒色清冽透亮,淡琥珀色的一樽桂花露,光是看著就馥鬱芬芳。


    細細一嗅,桂花柔和清雅,甜的繾綣,入嘴,花香一浸舌尖,舌齒留香。


    蘇青梔被伺候得舒服,吃完趴在桌上,臉頰泛起駝紅。


    “阿淵哥哥……你可真好啊,我好愛好愛你……”


    裴淵慢條斯理幫她淨手漱口,神色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危險,“梔梔,晌午你說想我了,卻是故意叫我進錯房間吧……”


    蘇青梔腦子有些暈乎,但自認為清醒,立即坐直,“絕無此事!是真想你了!”


    裴淵低垂著眸子,神色落寞,“梔梔說什麽我都無條件相信的,即便……是騙我。”


    蘇青梔理虧,討好地湊近他,小手勾住他的腰帶晃了晃。


    “沒有騙你,阿淵哥哥伺候我辛苦了,我也伺候一迴阿淵哥哥,好不好?”


    魚兒湊近了,可是還不夠。


    還要讓她心甘情願吃餌才行。


    “梔梔這迴又想怎麽敷衍?”裴淵裝作不為所動。


    蘇青梔反骨上來,“今兒你就好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敷衍!”


    說著就去扒他衣裳。


    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溝壑印滿了裴淵的身子,顏色淺淡不一,新傷舊傷重疊。


    蘇青梔知曉他傷的來曆,所以覺得痛。


    指尖輕輕撫摸而過,又用唇一一吻上,最後順勢一推,便將裴淵推坐到榻上。


    夕陽漸沉,屋內還未點燈,蘇青梔醉眼迷蒙間,覺得裴淵就像個妖精……


    她欺身而上,順手抽掉他頭上的玉簪,墨發披散,勾人更甚。


    裴淵向後靠,手卻攬著她的腰肢,“梔梔不必如此,我嗯——”


    蘇青梔突然低頭,埋在他懷裏,學著他平日的樣子挑逗吮吸。


    別說,怪好玩兒的。


    裴淵五指收緊,壓抑住喉嚨,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吻逐漸往上,經過喉間,再到耳垂,最後在唇間流連。


    舌尖描繪他的唇線,撬開齒關,與他共舞。


    直到她自己也有些意動,當著他的麵將衣衫一件件剝落。


    裴淵看著她的動作。


    許是飲酒的緣故,小娘娘渾身泛著淡粉色,比平日更加誘人。


    等她毫不猶豫貼上他的殘缺,裴淵再也忍不住,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炙熱又狠辣的一吻中,他的手探向枕邊,抽出一個木盒,打開。


    若是蘇青梔清醒時看到,定要嚇得逃跑。


    可此刻她酒意上頭,都沒想過這盒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就豪氣地道,“隻要阿淵哥哥高興,隨便選!”


    裴淵握住她的手抵向床頭,紅綢圈住細白的手腕,腳腕上一排銀鈴輕響。


    夜色漸深,朦朧的水汽升騰蔓延至窗邊,被晃蕩的床紗一圈圈暈開,糜豔至極。


    銀鈴叮叮當當響了一夜,床榻上交纏的墨發,似某些人的情意一般。


    剪不斷,理還亂,生生世世糾纏不休……


    次日,兩人一起睡到晌午。


    蘇青梔猛地一睜眼,假裝使勁地掐裴淵的脖子。


    “故意灌醉我,蓄謀已久是不是!”


    裴淵摸她的手腕,輕輕吹氣,“疼不疼?”


    蘇青梔:“……”


    她強身健體丸都嗑了,不僅不疼,還有力氣陪他鬧了一夜。


    要是她原來的身子骨,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裴淵側身摟住她,二人被褥下的身子緊密相貼,“梔梔,我最多再陪你兩日,便要去辦些事,範雄他們會護好你。”


    蘇青梔倏地抬頭,“不帶我去?”


    裴淵吻了吻她的發頂,“是去找新皇帝,若讓他知曉你的存在,會給你帶來危險……”


    蘇青梔抿抿唇,頓了下,拿起昨夜裴淵用過的某個東西,用力一捏,瞬間碎成一堆碎片。


    她拍拍手,鼻子翹上天,“這世上,怕是沒有誰能讓我有危險了。”


    對上裴淵震驚的狗狗眼,她哼了一聲,“除了某個不講武德的家夥,用美人計加苦肉計!”


    裴淵:“……”


    ……


    兩人又在水榭待了半日,抓了不少新鮮肥美的魚迴到別苑。


    東廠的人前來匯報,蘇殷盛倒是硬骨頭,咬死不鬆口。


    但陳克是個軟腳蝦,看到刑具就招了。


    裴淵轉了轉玉扳指,眸色幽深,“八千精銳……蘇殷盛,本座倒是小瞧你了。”


    東廠番子道,“那群人是見令牌行事,若蘇殷盛一直不肯交代,再用刑的話,他怕是得……”


    “大哥快不行了麽?”


    蘇青梔款款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小藥瓶,“我不便去看他,這個療傷藥挺好,阿淵哥哥能幫我帶給他嗎?”


    裴淵有些緊張地道,“我叫他們不再用刑便是。”


    蘇青梔搖頭,走過來,緊緊把藥瓶塞進他手裏,眼神晦澀不明。


    “阿淵哥哥該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我不能壞了規矩,這瓶藥很好的,能護住心脈,阿淵哥哥一定要給他用啊……”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一點都不像真的擔心蘇殷盛的樣子。


    裴淵領悟到什麽,立即吩咐道,“把這藥喂給蘇殷盛,該上的刑都上一遍!”


    當夜,東廠刑房裏,蘇殷盛的慘叫聲響了兩個時辰便停了。


    數十名廠衛番役出動,在東郊某座宅子裏搜出死侍令牌,以及眾多蘇家意圖謀反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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