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我女婿多俊呀生得。哪像那邊的,還是嫡女呢,竟然自甘下賤,要去伺候個糟老頭子,可真是精心養大的嫡女啊。”這外室寵妾想著就哈哈大笑,她這輩子名分上贏不了正院,可她的一雙兒女遲早能把正院那兩個死死踩在腳底下。


    “娘,慎言。”你口中的老頭子是皇帝,不怕腦袋搬家嗎?


    “咱們娘倆自己說話,怕什麽,本來就是。等我女婿以後上去了,我小外孫可就跟著發達了。


    死丫頭,你這肚子可給我爭氣些,爭取一舉得男。阿娘也想辦法去給你求些方子,保管讓他生出來就是個帶把的。”


    母子倆最好的年華都是在市井裏度過的,即便是過了幾年養尊處優的好日子,可有些習性還是改不過來。


    這會兒屋子裏又沒有得力的丫鬟婆子提點,自然又恢複了以前的市井氣。


    “娘啊,你還是先幫我想一想,如何混過眼前的困境吧。”四皇子還等著她往迴傳好消息呢。


    “咱們跟正院那幾個是撕破臉了的,這事兒還得你父親出麵才行。天大地大,這個家還是你父親說了算的,就算那大小姐進了宮,當了了不起的娘娘,可她還是得聽你父親的話。”


    “娘,那我可就指著你幫我好好勸勸父親,以後四皇子成了事,娘你也大度點兒,到時候分個小院子給正院那幾個住著,宮裏的嫡妹,屆時我也會求了四皇子給她選個好庵堂,不會讓她去陪葬的。”


    “哎喲,我兒真良善,虧得正院那幾個還對咱們三個瞧不上,以後還不是得樣仗著咱們幾個過活。阿娘聽你的就是,不過是多幾副碗筷,咱們府上又不是養不起。”


    母女倆自顧自的說話,都沒有發現窗戶下麵有個偷聽的丫頭離去。


    ----


    “月牙,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呢,千挑萬選,找了這麽個東西。”嚴母聽了小丫頭從寵妾那裏聽來的牆角,給了賞賜,才對著陪了自己大半生的老丫頭說道。


    剛開始知道嚴相真麵目的時候,還會不忿,還會渴望他迴心轉意,兩個人再像從前那樣心意相通。


    可這幾年兜兜轉轉下來,尤其是她娘家祖父去世之後,她算是徹底想明白過來,人從來就沒看上過她,人一開始看中的就是她背後的資源。


    可悲,也慶幸自己有生之年能夠看清。


    “夫人,您說大小姐要不要聽老爺的話呢?”月牙以前在嚴府也是很有臉麵的,可現在隻能跟著主子龜縮在正院數日子。


    “不知。”皇帝歲數大了,不知道還能活幾年,她不知道女兒有沒有那個命能夠懷上龍種,可要是沒懷上孩子,無子的妃嬪下場並不見得好。


    這樣的話,四皇子那邊似乎也是一根救命稻草。


    可那樣他們正院就要一輩子被那母子幾個壓上一頭,心裏不甘啊。


    “如果老爺來說,那就先應著吧,看箬箬自己怎麽行事。她哥哥不爭氣,我不能因為她兄弟再去拖累她了。”


    女兒為了他們母子跟八皇子周旋,她不是不知道,現在卻進了宮成了皇帝的妃子,她不敢細想這其中的緣故,可也沒臉去質問女兒。


    罷了,就這樣吧。


    宮裏的嚴箬還沒接到父母之命,卻先被皇後刁難了。


    “賤人,你不是要嫁給我兒子嗎?怎麽又會勾搭上了皇上?果然不是個安分的,幸好沒讓你成為八皇子妃。”繼後趁著請安之際,留下了嚴箬。


    嚴箬沒想到皇後娘娘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心裏有點兒慶幸沒有嫁給八皇子,不過現在也是她手裏討生活,日子都不太好過啊。


    “賤人,你要記得一件事,你非完璧之身跟的陛下。本宮不管你是用的什麽方法瞞天過海的,但從現在開始,你給本宮夾著尾巴做人,本宮喊你往東,你絕不能往西,不然休怪本宮把你的醜事抖露出來。”


    繼後自覺拿住了嚴箬的最大把柄,這個差點兒成了自己兒媳婦的人,現在竟然進宮來搶她男人了。


    尤其是八皇子之前傳信給她,那孩子他送走了,如果這樣的話,難保此女不會因愛生恨,萬一在陛下麵前隨意吹耳旁風,影響八皇子的前程就不好了。


    之前她是想過要趁機鏟除這個禍患的,不過現在嘛,她覺得這個把柄也可以拿來利用一下。


    畢竟後宮現在能牽動陛下心神的女人越來越少了,可陛下的心思卻越加難測,嚴箬說不定也是他們的機會。


    “是,皇後娘娘。”嚴箬低眉順眼的應承。


    繼後看不出她的真心與否,又畫起了大餅,“你畢竟跟了我兒一場,你好好伺候在陛下左右,為我兒出力,以後我兒成了事,自然有你的好處,你娘跟你哥哥自當受益。前兩日,我兒還說要補償與你呢。”


    “妾記下了。”這是敲打她,她家還有個寵妾滅妻的父親呢,不站八皇子,她娘親兩個危矣。


    繼後出了氣,又覺得給自己陣營又找了一個幫手,心情總算好上了幾分。


    嚴箬隻感覺進了宮更加八麵埋伏,這個時候她反而更信任那個從未謀麵的主子,他仿佛更加神通廣大,能將這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間。


    這時又接到了家中父親母親的傳信,看了之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沒想到這樣的好戲,她也要參上一腳,很幸運呢。


    之前太子的後院鬧翻了天,是他自己搞的。


    可現在皇帝的後宮鬧出的醜聞更是一件接一件,卻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


    偷情、陷害、栽贓、亂倫這些往小了說還算帝王的家事,可以權壓人,縱容親族禍害百姓,為害一方,與前朝官員大臣勾結,共謀大事,這樁樁件件可就不是小事兒了。


    一時間,那些犯錯的都把自己暴露了出來,拔出蘿卜帶出泥,前朝後宮又被牽進來好大一批人。


    皇帝本來聽了太醫的話,要修身養性,切忌怒火傷身。


    可後宮挖出來的醜事,讓他這個帝王顏麵盡失,可他還得秉公處理,處理給滿朝文武天下百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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