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仁必須成為諸府的繼承人,唯有如此,自己才能當上諸府真正的夫人,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


    “擱這跟我耍無賴?何姨娘,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


    諸尋桃對何姨娘極是無語,像何姨娘的這種歪纏,怎麽說呢?


    傷害性不強,侮辱性也一般,就是惡心得厲害。


    “行了,爹交代的遺言,我一字不差地說清楚,已經問心無愧。”


    “至於之後的事情,你們要怎麽處理,已經與我沒有關係了。”


    諸府繼承人是諸世傑,所有的權力她又都放給了王姨娘。


    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王姨娘和諸世傑這都沒辦法把何姨娘和諸世仁擺平,需要自己出馬的話,


    那麽王姨娘跟諸世傑剛才對她做的保證,就是一句笑話。


    王姨娘和諸世傑如此,她隻能說一句,何姨娘和諸世仁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架不住王姨娘母子倆慫。


    這諸府,指不定就注定了是諸世仁的。


    諸尋桃說不管就不管,哪怕何姨娘耍無賴,諸尋桃都不肯多出一點力,拉諸世傑和王姨娘一把。


    她看向孫夫人:“以後想住哪兒?”


    孫夫人眉毛一挑:“我想住哪兒就能住哪兒嗎?”


    “嗯……你想住皇宮?如果是的話,我可以試著進宮求皇後。”


    諸尋桃迴了一句。


    皇宮,她有努力的餘地,如果生母想住的是天宮的話,就靠她自己努力了。


    孫夫人搖頭:“我不去皇宮住。”


    那個鬼地方有什麽好的,她年輕時候都沒想過,更別提這把年紀了,


    “我想住在永靖侯府。”


    “秋月不是跟莊子裏的人說,侯夫人早願意把侯府的管家權交給你了嗎?”


    “所以這麽小的一件事情,你能安排吧?”


    諸尋桃搖頭,在孫夫人說出其他話之前,簡單明了道:


    “不管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就你這情況,讓你住進侯府,你覺得合適嗎?”


    生母以前那麽厭煩看到她,現在不煩了?


    生母不煩,她還和以前一樣煩。


    諸尋桃隻希望保持跟之前一樣的狀態,彼此見不到麵,一年都碰不到幾次頭的那一種。


    “不過……”


    諸尋桃歎氣,這諸府的麻煩是真得不少啊,


    “你不想住在諸府,可以,我能為你準備別的住處。”


    “不安全!”


    孫夫人的那附近緊了緊。


    以前都是她嫌棄諸尋桃,不想看到諸尋桃,現在輪到諸尋桃這麽對她了?!


    嗬,這就是所謂的天道輪迴?


    可笑!


    “放心。”


    諸尋桃看了一眼床上還沒有涼透的渣爹的屍體,所有人在他死後的反應,清楚地體現了渣爹為人處事的品格:


    真不是個東西啊。


    看看,都在顧著自己的處境,哪裏有一個人全心全意顧著渣爹的身後世。


    “侯府旁有一個小宅子,我把它買下來了,你願意的話,可以過去住。”


    住在永靖侯府的附近,這安全係數,生母總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吧?


    “可以……”


    思考了一會兒,孫夫人同意了這個安排。


    諸盈煙磨牙,淚凝於眶,又恨又惱地盯著諸尋桃和孫夫人兩個人看:


    “娘,你要搬出去住,那我呢?”


    娘說要搬到諸尋桃準備的地方去住的時候,完全沒有提到自己,她娘這是什麽意思?


    “娘,爹才死,女兒已經沒了爹,難道連你都不要女兒了?”


    最讓諸盈煙無法接受的是,孫夫人寧可住到離諸尋桃近一些的地方,都沒提自己一字半句。


    那樣子,就好像她娘完全忘記了還有她這麽一個女兒似的。


    怎麽會這樣?


    她娘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對她這麽冷漠了?


    這不該是諸尋桃的待遇嗎?


    “你做你的諸家大小姐,我住在哪兒,根本就不影響你的身份地位,你氣什麽?”


    孫夫人忍住心中的酸意,故意讓自己表現得更加冷淡。


    疼了十幾年、護了十幾年的孩子,孫夫人哪能這麽快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相反,每次看到諸盈煙,孫夫人都會忍不住第一時間生出要對諸盈煙好,疼愛諸盈煙。


    這都快成了她刻進骨子裏的習慣了。


    但是這麽長久以來,諸盈煙的表現,孫夫人到底沒法兒忘記,更沒辦法做到毫無芥蒂,她在意極了。


    身為諸盈煙的母親,她從來沒要求諸盈煙如她愛她那般反過來愛自己這個娘。


    可是,諸盈煙的眼裏除了利益完全沒自己這個娘的存在,更讓孫夫人接受不了。


    諸定興今天一死,孫夫人甚至開始懷疑,或許,她跟姓諸的人都犯衝。


    所以,這輩子,哪怕她隻有兩個孩子,卻沒有一個處得好的,都跟仇人一樣。


    她跟諸定興的開始,就注定了都是錯。


    諸定興死了,她隻想過一些太平的日子,不想再跟以前,生活裏充斥著仇恨和憤怒,那樣的生活實在是太累人了。


    “怎麽會沒有影響!”


    諸盈煙氣得手握成拳頭,覺得她娘這話說得太可笑了。


    一旦讓諸世傑當上諸府的繼承人,她娘是正室嫡妻,諸世傑必須恭敬著。


    但對自己呢?


    諸世傑不再有求著自己的地方,她娘甚至不繼續住在諸府,替她壓製諸世傑,


    諸世傑隻會越發肆無忌憚,不把她放在眼裏,視她為無物。


    諸府將會是諸世傑一個人的天下,她則成了諸世傑手裏必須討好他的小可憐。


    諸盈煙哪裏願意過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尤其是她住的還是自己的家,根本就不算是諸世傑的家。


    這個家,分明是諸世傑從她手裏搶過去的。


    這下子,孫夫人聽明白,諸盈煙要的了。


    孫夫人頭疼:“煙兒,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今年都已經幾歲的問題了?”


    “難道你……”


    真得準備在諸府賴一輩子,再也不嫁人了嗎?


    蕭景湛那邊無望了之後,諸盈煙不止一次告訴孫夫人,不要太子,踢掉蕭景湛,她照樣能有更好的目標。


    當時,孫夫人相信了。


    可是,一年都快過去了,諸盈煙嘴裏那個更好的夫婿人選到底是誰,孫夫人根本就不知道,也不見有什麽男子來諸府向諸盈煙提親。


    今年再一拖,諸盈煙年過十八,成十九歲了。


    再想想剛剛死掉的諸定興,孫夫人越發覺得,諸盈煙的情況很危險。


    “煙兒,在你氣我住在什麽地方的時候,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你爹一死,你得為他守孝的事?”


    一般來說,守孝三年,這意味著諸盈煙三年之內,不論婚嫁。


    不止是諸盈煙,諸世傑他們都是。


    問題是,諸盈煙到了急著定人家的年紀,諸世傑他們,尤其是諸鬆妍還小,區區三年之孝,完全不是問題。


    諸盈煙要守的話,等她守完,都已經二十一歲了。


    那個時候,諸盈煙該如何自處?


    她嘴裏那個更好的人選難道還能等她三年再成親?


    又或者說,三年之後,諸盈煙以二十一歲的“大”齡給對方做妾?


    不論是哪一條,孫夫人都覺得不太可能。


    諸家的女兒,沒有為妾的道理,又不是給太子當妾。


    孫夫人對諸鬆妍都沒有類似的想法,肯定是不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給人做妾的。


    諸盈煙:“……”


    光氣憤諸定興臨死之前,隻願意把所有的話說給諸尋桃聽,卻沒有給自己一個眼神,


    又聽到諸尋桃不經過自己的同意,隨意定下諸府的繼承人,


    最後又在孫夫人要搬走的刺激之下,她氣得什麽都顧不上了。


    孫夫人這一提,諸盈煙驚醒,自己的婚嫁成了最大的問題!


    三年?


    別說三年,連一年,她都拖不起。


    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自己可以在三個月內就嫁給那個人!


    臉色蒼白的諸盈煙跌跌撞撞離開,整個人失魂落魄,樣子慘極了。


    諸盈煙都走了,諸尋桃哪裏願意待,


    隻給孫夫人留下一句,她什麽時候想搬過去,記得找人往侯府送個消息便可,然後在諸活和秋月的陪同之下坐上迴侯府的馬車。


    車簾子一放下來,秋月似丟了魂一般:“世子妃,老爺……老爺就這麽死了?”


    “你不是都看到了?”


    諸尋桃歎了一口氣,那麽會氣人的渣爹死起來,還真夠痛快的,連一天都沒有拖。


    所以,難道真的是有人為了殺自己才對渣爹下手,


    為的就是製造今天她也府的機會?


    諸尋桃勸自己,別想那麽多。


    哪怕她猜對了,她跟渣爹之間的確是鬧出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鬧劇,


    她也不該把錯背到自己的身上,錯的隻有兇手。


    “世子妃,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諸活貼心地往諸尋桃的手裏塞了一杯熱茶。


    今天的情況,諸尋桃表現得再鎮定,仿佛全局在握,諸活知道,她家世子妃心裏肯定是不好受的。


    諸府的那些人,太麻煩,還貪心,真惹人煩。


    “世子妃,都這麽久了,可餓了?”


    想著,諸活找出了一盒糕點,打開推到諸尋桃的麵前,


    “若是餓了,世子妃不妨吃幾塊,墊墊肚子,可不能餓著了。”


    世子妃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這一大一小,沒一個能餓著的。


    咬著香甜的糕點,喝著讓身體迴溫的暖茶,諸尋桃舒服了不少:


    “你……諸活,你原名真叫周草?


    諸活對著諸尋桃露齒一笑:“奴婢隻是對周草這個名字有一點點印象,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周草。”


    “如果世子妃喜歡這個名字,也可以叫奴婢周草的。”


    “不過跟周草比起來,奴婢最喜歡世子妃給奴婢取的名字。”


    什麽草啊花的,這樣的名字在鄉下最是常見。


    聽到“草”這個字,諸活的心裏就特別不舒服,


    仿佛她就是路邊一棵任人踐踏的雜草。


    她不叫周草,她叫諸活!


    “諸活的名字好,周草不好,我們隻當諸活,不當周草。”


    拍拍諸活的小手,諸尋桃努力把“周草”的名字從腦海裏踢出去。


    周草的遭遇有多慘,小說裏提到過。


    估計是為了安排諸盈煙成為周草的救贖,所以周草的慘少一點,就是顯不出諸盈煙的女主光環似的,


    對書中周草的前半生,諸尋桃一點都不想記起來。


    諸盈煙說過,周草的右手臂上有被野狗啃食過的疤痕,但她的諸活沒有。


    那一年,在諸活快要餓死,被野狗分食之前,她把完好的諸活撿了迴來,養到今天這麽大。


    所以,她的諸活隻是諸活,和諸盈煙嘴裏的周草,一點關係都沒有!


    “世子妃,您迴來了,諸大人沒事吧?”


    侯府的家丁一看到諸尋桃迴來了的,熱切地上前替諸尋桃拉馬車,還關心了一下諸定興的情況。


    諸尋桃:“……我爹去了……”


    這問題問得可真夠準的。


    家丁:“……”他好像說錯話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侯府眾人也收到了諸定興死去的消息,愣神的盛老夫人甚至老半天了,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宋嬤嬤安慰盛老夫人:“老夫人別想太多,諸大人這是……倒黴,遇著了刺客,不然,不可能……”


    盛老夫人醒過神來:“沒事,不用安慰我,我不是替諸定興感到可惜。”


    “諸老頭子走得早,哪怕諸定興活的年頭比諸老頭子還少,諸老頭子也沒有經曆什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諸老頭的確是不看好諸定興這個兒子,常罵諸定興是豎子。


    但再生氣,諸老頭還能願意看著親兒子死在自己的前頭?


    更何況,對桃桃來說,諸定興死了……


    算了,人都死了,好與壞,不作評價。


    “桃桃月份還小,守孝可以,但不必做得太過嚴苛,差不多就行。”


    守孝三年,長則一年,短則三個月,守孝之人不得食用葷腥。


    平時,諸尋桃能做得到。


    可她肚子裏不是懷了一個,大人小孩兒都需要營養,不吃肉,太容易出事。


    “老夫人放心,大家心裏有數,絕不會委屈世子妃的。”


    也就是因為諸大人死了,大家才不好說得太過。


    諸大人從未善待過世子妃,世子妃又憑什麽為諸大人做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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