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墓園角落裏多了兩塊新的墓碑,墓碑上的一男一女長相相似,尤其那雙笑起來就變成月牙的眼睛。緊挨著他們的還有一塊舊一點的墓碑,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很溫柔。


    江河安,警號0318****,賓合警校畢業,19**年參與臥底任務,因公殉職,享年31歲。


    江語年,警號0318****,賓合警校畢業,20**年重啟父親警號,滲入犯罪集團進行臥底任務,20**年因公殉職,享年26歲。


    “警號0318****,永久封存。”


    陶雲淑、侯明、路昂、陳欣月,相繼來了很多人,墓前留下了很多捧白菊和擦不完的眼淚。


    【753號任務者拾年完成位麵任務成功。】


    季襲野篇:


    骨灰下葬那天,季襲野一個人在墓園站了很久。阿九後來告訴他,拾年在看到他的時候就察覺自己可能會暴露,她明明已經做好了撤退的準備,但是聽到那些人要給他打針,她還是決定迴去救人。


    明知道迴去就是死路一條,她拿自己做餌,硬是給他們爭取了逃脫的時間。


    “江語年....江語年.....”


    季襲野最後是被季莫帶迴去的,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什麽都不幹,就隻會縮在江語年住過的那間小屋子裏發呆,無意中他發現了床架上的密碼本。


    後來季襲野吞藥自殺了,好在季莫發現的及時,送到醫院洗胃給搶救了迴來。


    看著季襲野日漸消沉下去,季莫沒忍住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小年拚了命把你救迴來,就是讓你這麽糟蹋自己這條命的?!”


    季襲野似乎是被這一巴掌給打醒了,真的重新振作起來。後來在偏僻的山區常常看到季襲野的身影,資助貧困生,去深山支教,他一生都在致力於慈善事業。


    季襲野每年都會雷打不動的去看望江語年,帶上一捧白菊花,他能在墓碑前坐上一天。


    “小年,那個程妍死了,吸毒過量。”他這些年一直在打聽這個人,等他打聽到的時候這人已經死了,也許就是報應吧。


    又過了幾年,季襲野已經一頭白發:“小年,你見到我爸了沒?他總惦記著要去找你跟江叔,這會兒你們肯定已經碰頭了吧。”


    “明年我就不來了,我有點累。”


    “小年,我想你了....”


    季襲野,死於心髒衰竭,享年51歲。


    阿九篇:


    我叫阿九,無名無姓就叫阿九。我爸爸是個毒販子,我沒見過媽媽,隻知道她好像也是個挺苦命的女人,是被騙過來的,生下我又不知道被賣到哪裏去了。


    我在園區裏長大,爸爸不管我,我隻能跟著那些叔叔哥哥們混。他們高興的時候會扔給我些好吃的好玩的,但是不高興了我就會挨打。


    我們那個地方有好多跟我一樣的孩子,為了不挨打我們要學著那些大人,打架抽煙扛槍,但是我不敢真打,每次都是混在最後麵充充人數。


    我長個子了,那個叫阿耀的讓我們學著放槍,我知道他想讓我們變成跟他一樣的殺人機器,畢竟園區裏關著的人每天都會被他們打死幾個。


    我第一次反抗,但是力量太渺小了,被阿耀踢了半死。


    她出現在了我的生命裏,長長的披肩發,幹淨的長裙子,一點都不像是那地方的女人。


    周圍人都叫她阿納,我才知道那是堯哥護著的姑娘。


    阿納把我帶出了那個園區,堯哥護著她,她護著我。


    我怎麽都沒想到她居然是臥底,我讓她快跑,她卻說她要迴去救人,那是她的職責。


    阿納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念歸。她把定位器塞到我手裏,讓我帶著人走,我不肯。


    阿納說:“小歸,進了山就往前跑,千萬別迴頭。”


    “姐姐迴不去了,你一定要迴去,乖。”


    社工帶著我去派出所辦理戶籍信息,工作人員問我姓名。


    “我姓江,江念歸。”


    這條路走來從不太平,但總有無名者在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護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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