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聞將打量的目光收迴,對剛才那個出言提議的官員輕笑搖頭,“不必了,謝謝這位同僚。”


    “徐大人你是不是擔心這不合規矩?沒事的,你偷溜出去一會兒沒關係,這隊伍龐大,沒人看得出,而且各國使臣也不認得我們,往年啊,我們都有這麽做的,你若不去,那我們幾個先去躲一會兒了?”


    那位官員卻不死心地勸說,滿額的汗,讓他的神情已經開始有些不耐起來,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去歇息。


    “嗯,你去吧。”徐聞頷首,然後幾位官員都眼睛微亮地看著他,“那我們就去咯……”


    徐聞給予了他們鼓勵和肯定的目光。


    目送那幾位雀躍的背影,他眼底的笑輕輕飄散。


    心想,敷衍塞責,目無朝律,這幾位的烏紗帽,難保啊。


    他記下了,等此事一過,再幫殿下好好清算這些光拿俸祿不好好幹事的朝廷蛀蟲。


    還有前邊那幾位,出來迎接使臣的官員,卻裝備齊全,撐傘扇風也就罷了,居然還有讓侍從搬來一張凳子,原地坐下歇息的,這到底是來做事的,還是向其他國家的使臣展示蕭國有多麽的無禮?


    徐聞一一將幾位大臣的臉和名字對應著記下,渾水摸魚的,不認真的,心中皆有數。


    沒一會兒,遠方的官道忽然有一人策馬奔騰而來,是他們派出去時刻觀察遠方情況的士兵,匆匆下馬,抱拳上前,“啟稟各位大人,各國使臣車馬已經出現身影!”


    “來了來了!”官員們紛紛動了起來,收傘的收傘,搬凳子的搬凳子,正衣冠的正衣冠,懶懶散散的隊伍終於勉強地恢複成一個看得過去的模樣,那幾個去躲太陽的小官員也小跑了迴來,對上徐聞的目光,便下意識地討好一笑。


    徐聞收迴目光,他看向正遠方,緩緩出現了黑點,黑點又逐漸變大。


    紅棕色的駿馬高大,身後是一架架紅木色古樸馬車,車頂四角,金色流蘇微垂,車身上是田字方格組成,對稱的圖紋樣式,添以黑色詭譎的線條,遊走在對稱美之間,多了一股陰陰沉沉之味。


    這一行人行至他們的正前方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色騎裝的武將從高大的駿馬翻身而下,走到蕭國眾人麵前,雙手交疊至胸前,彎腰,朗聲道:“趙國莫爾木,見過各位大人,末將代趙、蒙、陳、皖等國,向各位問安!”


    明明是問候之語,蕭國站在最前方的官員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


    徐聞站在後方,目光直接變沉,心道,這趙國是一點也不想遮掩自己想翻身做主人的野心啊。


    趙國與其他附屬國明明都是一樣的地位,但沒經過蕭國這個老大允許,居然就敢代替其他附屬國發言。


    “爾木將軍,你們還未真正入了蕭國的都城,就這般言辭大膽,未免不將蕭國放在眼裏。”


    蕭國這邊為首的,是丞相。曾經與蘇國公混在一起,但也隻是因為有利可圖才會與蘇國公混。


    如今蘇國公成了階下囚,太子占據上風,丞相自然選擇向太子妥協討好。


    丞相這人,雖被功名利祿給沾染生臭,但好歹還有點才學和口才,便被蕭寒瑜安排去做這迎接和招待各國使臣的事情。


    今年還與往年不太一樣,雖然各國比鄰,然也沒有出現過一起同時抵達京城的先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已經結盟成了盟國呢。


    而或許,這也是以趙國為首的幾個國家的真實目的。


    挑釁,震懾,讓蕭國忌憚。


    來者不善。


    徐聞下了一個結論。


    那邊的明麵友好暗地交鋒,還在繼續上演。


    莫爾木看似是一個武將,然而卻膽大心細,他得到丞相扣來的一個帽子,爽朗一笑,將裝傻貫徹到底。


    “丞相言重了,不是各國無禮相待,而是我們這些都是些邊陲小國,能言善辯代國外交的能者人才更是稀缺,麵對丞相等人的英姿自愧不如,故而最終便隻好讓末將代為向各位問號。”


    “相信丞相等各位大人,出身蕭國這般大國,定是胸襟廣闊,會體諒我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國官員吧。”


    顯然,這一通下來,丞相等人已經被說得有些飄飄然了。


    徐聞在後方無奈搖頭,這是一打照麵,蕭國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呀。


    小國無能言善辯者?他看現在這個趙國將軍就很會說,至少能將他們剛才的無禮舉動輕飄飄地揭過,還給了蕭國一個滿意的交代。


    一國將軍尚且如此,那坐在馬車裏的人呢?


    徐聞在來迎接之前,就找了有關各國使臣的消息,得知趙國此次派來的人是名聲最響亮的二皇子趙景培,此人亦是有真材實料的,莫爾木將軍便是由他親自栽培提拔出來。


    趙國將此人派來,說明對此次朝貢十分重視,或者說,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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