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想暴露更多信息,加上這群人身份不明,車夫趕緊岔開有關自家主子的身份的話題,招唿著眾人排著隊,去隔壁的包子鋪領包子和粥。


    大概等了一炷香吧,看街道對麵的情況,仍舊是亂中有序的,也無人生事,徐聞他們便打算離開了。


    剛要讓暗衛去將車夫喊迴來,馬車外忽然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洪亮又聽起來十分激動,“恩人!”


    他們紛紛看過去。


    就看到一位婦人抱著懷中的嬰兒,雙膝跪地,就跪在馬車旁,激動使得她眼眶發紅,眼含著淚。


    話說得顛三倒四,但卻掩蓋不住她話語裏的感激,“恩人啊,你們心腸好的嘞,太謝謝了,我家小囡囡已經很久沒吃過熱乎的東西了,嗚嗚,太感謝了,給你們磕頭了!”


    話落,婦人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嬰兒放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暗衛這才將人扶起。


    於嘉禮溫和地道:“大姐,您不必如此,我們不過是略施援手,你們一定要堅持住,要活著,才有希望,饑荒總會過去的,官府也會著手派人來將你們妥善安置的。”


    婦人連連應聲,不停地道謝,最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等人走後,何黎安撓了撓頭,不解地問,“這位大姐怎麽知道我們是向他們施好心的人呢?”


    徐聞摸了摸下頜,“興許是,看到那車夫經常往我們這邊瞧吧。”


    “那這大姐心可真細。”何黎安讚歎道。


    “走吧,徐兄,先送你迴府,免得你被怪罪。”於嘉禮終止了話題。


    徐聞哼了一聲,心裏想,那人哪裏有這時間來怪罪他晚歸府,估計沉浸在美人鄉裏無法自拔呢。


    —


    “厲隨,好巧,你要出門?”


    徐聞走進太子府,就看見了站在他麵前的厲隨,笑著打了聲招唿。


    厲隨顯然還是對他有意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嗯。”


    徐聞挑了下眉,識趣地不再多說,道別後就往院子裏走了。


    走至半步,忽而迴頭,“你主子可迴來了?”


    “殿下他一直在府上。”厲隨沒好氣地答,雖是不待見徐聞,卻也做到了有問必答。


    徐聞:“……殿下不是挑美人去了?”


    “我倒是希望殿下肯挑。”


    厲隨一想到殿下直接冷臉拒絕皇帝的命令,然後惹得皇帝讓殿下抄書反省,就氣麵前這個罪魁禍首。


    徐聞聞言,那堵在心中的那一口悶氣忽地就散了。


    等他推門走進房間的時候,就聽到一句頗為陰陽怪調的語氣,“喲,舍得迴來了?”


    屋內沒點燈,一片昏暗之中,看到了此刻正懶懶地從軟榻上坐起身的少年,毯子順勢地滑落下去,顯然是剛睡醒。


    徐聞大步走過去,單膝跪地,與軟榻上的人視線齊平,“那殿下的美人,可看過癮了?”


    哪來的美人,蕭寒瑜沒想到這臭男人居然還真以為自己要去選妃啊?


    “沒有!”


    徐聞似是低低輕笑了一聲,“沒有便好,殿下一人,本該獨屬於我。”


    這是他第一迴袒露自己真實的心聲,以前總摻雜了些偽裝自己的意味。


    蕭寒瑜愣了一下,輕嗤,“孤不屬於任何人。”隻屬於他自己。


    雖是這麽說,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是被徐聞這一番話裏透露出來的在意,給哄得高興了。


    “殿下用膳了嗎?”徐聞則笑著略過了這句話,問。


    “未曾。”


    徐聞便站起身,朝他遞出一隻手,“殿下想吃什麽?”


    “你煮給孤吃?”蕭寒瑜一邊將手放入他的大手裏,一邊驚訝地問。


    “當然。”


    一盤盤精美又香氣飄飄的菜端了上來,徐聞將筷子遞給蕭寒瑜,一邊坐在他的旁邊,“吃吧。”


    蕭寒瑜沒接,定定地看了徐聞半晌,忽問,“你做了什麽虧心事?”


    “沒有啊,殿下何出此言?”徐聞直接上手拉過他的手,將筷子塞進他的手心。


    蕭寒瑜乖乖握緊,“那你是有什麽事需要孤幫忙,又想買房了,還是缺錢花了?”


    徐聞頗有些無奈,執起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蕭寒瑜的碗裏,“食不言寢不語,殿下,請。”


    蕭寒瑜看徐聞如此體貼又殷勤的模樣,還是覺得他有企圖,故而猶豫許久,才夾起那塊魚肉吃了起來。


    一整個半信半疑的狀態。


    等到蕭寒瑜吃完,徐聞將淨手的帕子遞給他,狀似不經意的閑聊,“我剛才在外邊看到了好多流民,你最近可有處理與流民相關的事宜?”


    蕭寒瑜拿著帕子擦了擦手,“有啊,怎麽了?”


    “就隨意問問,那你們打算如何安置這些流民?”徐聞的表情看不出來任何意思,就好似真的隻是隨口提及一般。


    但蕭寒瑜哪能不了解徐聞這個人,連考試都不想考,看著溫和友善,實則最嫌麻煩,還會隨口問那些和他關係不大的流民?


    蕭寒瑜:“按照以往慣例,大概就是在城門口附近搭幾個大棚,將那些流民給管控住,開倉放糧,而不是到處在街上亂走,影響京城百姓的生活。”


    “然後呢?”


    論及那些每年因為災荒而逃來京城的難民,蕭寒瑜顯然已經不將這些小人物放在眼裏了,態度很明顯就是淡漠得如同一座冰山,他也是真切疑惑不解,徐聞的問話。


    有暫時庇護之所,開倉放糧,這足以是朝堂仍舊關注到那一群體的表現了。


    “既是搭棚,那你們可曾想過是否能盡數容下體量龐大的流民?再說開倉放糧,發多少怎麽發,才能保證每一個人都能得到救命之糧,而不是被一些小人貪了多份?”


    “更何況,殿下,難道你們沒有考慮過,年年鬧饑荒,是何緣故?居然不曾派使臣去當地解決此問題麽?就這麽讓每年都有這麽多難民流離失所。”


    徐聞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的,嘴一張,便如機關槍似的突突突地冒出一大堆話來。


    “……你這麽激動,是為何?”蕭寒瑜也是驚訝於徐聞如此的反常舉動。


    然而他卻將徐聞問的一怔,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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