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頭埋在李舒陽的肩窩裏,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舒陽,我好難過,是不是母親......?”


    李舒陽伸手拍撫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慰:“不是的,母親和三弟很安全,你不是做了最好的護衛嗎?文良,文中,文鵬,還有武威,桑啟,桑彥他們,還有秦家原本就有的侍衛,他們能夠很好的將母親安全的送到咱們這裏來的,你就放心吧!”


    “對,母親和秦城是安全的,那......”後麵的,他都不敢想了。


    “你別瞎想了,父親和大哥也很安全,他們在靈武城駐守了那麽多年,兇殘的突厥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李舒陽輕聲安慰:“你就是愛胡思亂想,你要實在不放心,就派人去靈武城打探一下消息吧!”


    “好,好,我聽你的。”秦疆將心裏的那股難受努力壓下去,起身與李舒陽去了書房。


    不一會兒便寫好了一封信,並叫來文書,將手裏的信交給文書:“你立即飛鴿傳書給我大哥。”


    “是。”文書接過信就離開了。


    這個夜晚,秦疆的心情很難受,很煩躁,他根本就沒有睡著。


    睡在他旁邊的李舒陽自然是感覺到了,雖然她此時很困,但是她還是爬起來,將他拉到自己的懷裏。


    “別擔心,好好休息,很快靈武城那邊就會有消息的。”


    “嗯,我知道,你睡吧!我就在床上陪著你。”


    往常的秦疆,即使知道他現在什麽都不能做,可是總想著占李舒陽的便宜,有時候搞得她煩不勝煩。


    可是昨晚,她分明是想要他像往常那樣,這樣就可以分散他一些注意力,可是秦疆昨晚就像是呆傻了一般,就自己躺在床上,他的神情陷入了憂傷。


    此時的秦疆亦是如此,他的心就是毫無由來的難受,揪得慌。


    “快睡吧!今日母親和三弟就要到了,被他們看著你這個樣子,母親會擔心的。”李舒陽勸說道。


    說到母親,秦疆就覺得好笑:“我母親從來不擔心我們三個,他隻擔心她自己美不美。”


    “嗯?”李舒陽見他有說話的欲望,便看向他,她也想多了解了解自己的這個婆母。


    秦疆見她來了興趣,便開口道:“我母親的名聲,想必你們也是聽過的。外界的傳言,大多都是真的。”


    “你是說婆婆真的逼迫公公娶她?”


    “嗯。”秦疆點頭:“我母親是太原最大的王氏家族,在他們那一代是獨女,深受我外祖和外祖母的寵愛。在他們的眼裏,自家女兒做什麽都是對的,所以養成了我母親囂張跋扈的性格。”


    “婆婆的這個性格,我倒是喜歡。”李舒陽道。


    “你喜歡?”秦疆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嗯!”李舒陽點頭:“囂張跋扈總比軟弱可欺的好,況且,姑娘家就是要囂張些,這樣別人才不敢欺負。”


    “你說的不錯。當時父親還不是大將軍,還隻是燕王手底下的一個急先鋒。當時他奉燕王之命前去太原辦差,被我母親看見,我母親就非要嫁給他。”


    “婆母還真是女中豪傑。”


    聽到李舒陽的誇讚,秦疆都笑出了聲:“你可知道,當時她看上父親時,整個太原,甚至整個大陳的當婚男兒都鬆了口氣。”


    “那也不至於,我覺得婆母挺好的。”


    “好?你是沒見過她發脾氣。她將她所有好的一麵隻給了兩個人。”


    “嗯?”李舒陽不解的看著他:“不是應該是你們三兄弟,還有父親和外祖外祖母嗎?”


    秦疆卻是搖搖頭:“她的好隻給了你和我父親,當然,也要是我父親聽她的話的時候,她隻有對你才是無條件的好。”


    “為何是我?”李舒陽有些不解,畢竟她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婆媳矛盾數千年來都不可調和,怎麽會是她?


    秦疆笑著道:“我也不知,大約是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她年輕時候的影子吧!但是吧!你比她強。”


    “嗯?何以見得?”李舒陽問。


    “你比她懂得多,見識廣,你給了她很多新鮮事物,那些都是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別說她,我都沒有見過。還有你的心胸氣度,都深深地折服了她。”


    說到這裏,秦疆將她摟得更緊:“別說是她,我們所有的人都被你折服了。你弄出來的那些東西,那些思想,還有你待人處事的能力,每一處都深深地吸引著我。”


    “那你給我說說你們弟兄三個吧!”


    “我們三個,我母親從來不帶我們。我們幾乎都是由奶娘帶到八歲,然後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做。其實相比於其他的公子哥,我們更像是平民百姓。我們的娘都不像我們的親娘。”


    “真的?”李舒陽都不敢相信了,沒想到自己這個婆婆的思想簡直超越了古人啊!就算是現代人,又有幾個母親能夠像她一樣?自己的兒子生出來幾乎就不管了,全是奶娘養大,自己隻管貌美如花。


    之前在國公府的時候葳蕤他們就說過:在國公府裏,所有的奴婢下人都隻伺候國公夫人一人。三位公子身邊隻有各自的一個隨從,這隨從可不是端茶倒水的。


    因為三位公子的端茶倒水都是他們自己來,這唯一的一個隨從也隻是在院子裏幹些粗活兒,然後在三位公子睡懶覺的時候,負責將三位公子給叫醒。


    以前李舒陽還有些將信將疑的,可是今日再聽到秦疆說起,她才真的相信了。


    秦疆看著她的表情,笑道:“現在相信了吧!母親的至理名言就是,她在王家就是張揚跋扈的大小姐,不可能嫁了人還越活越窩囊了。”


    “我覺得母親的話沒有錯。如若嫁人還降低了生活質量,那嫁人的意義在哪裏?”


    “哈哈!難怪母親喜歡你,這脾性簡直跟她一模一樣。”


    兩人就這樣在床上聊著天,聊著聊著,李舒陽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秦疆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伸手去將她落在臉頰的發絲撩開,笑得溫柔:“既許一人以偏愛,願盡此生之慷慨。舒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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