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薇的目光不可控製地縮了縮,嘴角的笑意沒變:“不過是我府中的護衛罷了。”


    於遷的眼睛卻沒有轉開。


    而是很有深意地開口:“我記得齊袁是沒有功夫在身的,他也已經交代了是如何把少玉殺了的。”


    他的目光慢慢變得鋒利:“那會兒,孟少夫人真的不知道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嗎?”


    魏薇的心跳了起來:“於大人的意思?”


    於遷沒有再說話,而是久久地看著她。


    看著看著,那淡淡的悵然又出現了。


    讓魏薇整個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又來了!


    這人到底是怎麽迴事?


    不過幸好,他很快就把視線給收了迴去。


    聲音也有些暗啞:“孟少夫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


    “做人不能太過於無情。”


    “哪怕那人與你是有一些糾葛,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條性命在自己的麵前消失。”


    說罷,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來的魏薇一臉難言之色。


    她甚至都沒有反駁的餘地!


    頭有些疼,她伸手按了按。


    讓小月兒兩人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後,先一步迴了屋子裏。


    這個晚上她有些失眠,不可否認,她確實被於遷氣到了。


    不知道全貌要如何評判別人,他以為他是別人肚子裏的蛔蟲嗎?


    梳洗過後,她坐在窗台旁的位置上,用手杵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用另一隻手拔著窗欞上掛著的香包。


    仿佛聞著裏麵散發出來的幽幽香氣,才能讓她的心平靜幾分。


    院子裏的人聲漸漸消失,小巧兒也走進來催她休息。


    魏薇歪著頭看著她,問:“小巧兒,你也覺得我太過於冷情了嗎?”


    小巧兒知道自家小姐一直對那於大人的話感到不舒服,低聲安慰道:“雖然奴婢沒有跟著小姐過去,也沒有看到事情如何,不過小月兒剛剛已經說了大致的情況給我聽。”


    “她心中也擔憂您想不開。”


    “我和她的意思一般。”


    “那少玉就是個狠毒的壞人,她的死死有餘辜。”


    “哪怕一個人要做善事,卻也不能救那樣的人。”


    “小姐沒有錯,沒有親自動手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瞧著她那一板一眼的,讓魏薇煩悶的心也好了一些。


    她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很是真誠地告訴她:“小巧兒,你的話安慰到我了。”


    “我心中好受了很多,謝謝你啦。”


    小巧兒有些害羞起來:“小姐怎的說這樣客氣的話,這都是奴婢應該的——奴婢伺候小姐睡覺吧。”


    “嗯。”


    魏薇這迴同意了下來。


    外間的小巧兒慢慢進入和沉睡,魏薇也有了一些睡意。


    窗戶卻被人輕輕地敲響了。


    她驚了一驚,還沒有開口,窗戶外麵就響起了薑嶼的聲音:“是我。”


    魏薇聽出來了。


    猶豫了一瞬,外麵的影子一直存在。


    她想了想,也還是起身把窗戶打開了。


    薑嶼穿著藍色的衣袍站在外麵,臉上又覆蓋上了那張銀色的麵具。


    “你......剛剛出了任務?”


    魏薇有些驚訝,不確定地問他。


    “嗯。”


    麵具裏的人聲悶悶的,那雙桃花眼隔著麵具落在了她的臉上,久久沒有轉動。


    直到過了許久,才聽到他微啞著聲音開口:“剛剛我路過一個地方,那裏很好看。”


    “你若是睡不著覺,我帶著你去看一看。”


    魏薇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可是眼前的人卻驀然打斷了她想要說出來的話。


    “你看過打鐵花嗎?”


    他問。


    眼睛亮亮的,能觸痛她的心髒。


    “那是從逆境開出來的花,雖說璀璨隻有短短瞬間,但是它的存在是熱烈的,是讓人無法難忘的。”


    魏薇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也能夠聽得出來,他一直努力地想著要讓她開心。


    她要如何拒絕一個真心待他的人,她不知道。


    尤其是自己的心,一直不停地在喊著,答應他。


    答應他嗎?


    她看著麵前的這張毫無感情的冰冷麵具。


    要不是知道王壯士就是王公子,她想,她不會如此的舉棋不定。


    她轉身迴去,薑嶼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他知道她對他有些奇怪的戒備,所以才以素手堂殺手的身份出現在她的前麵。


    以為她會稍稍鬆懈一些,卻原來也還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無法窺探她內心的想法,但也知道自己也從來沒有說過真話。


    他的那些真話,無法宣之於口。


    無法把自己的心意都擺開,又如何能夠希望另一個人對他獻出所有真心?


    直到黑暗中的手再次出現在他的前麵。


    魏薇看著他呆了一瞬,那模樣就像是被遺棄的貓咪又重新看到了主人似的,讓她的心軟了軟,小聲笑道:“我剛剛拿了披風。”


    “總不能讓我這樣出門去。”


    她穿著白色的寢衣,頭發半散,是很輕鬆,很慵懶的模樣。


    此時她揚了揚另一隻手中的白色披風,眼中是淡淡的笑意。


    她的手伸了過去,被反應過來的人牢牢握住。


    在他的前麵,她就像是個毫無重量的娃娃,輕輕一舉,人便從窗子裏麵站到了窗子外麵。


    薑嶼自然地拿過她手中的披風,替她披於肩膀,頭微微垂下,正認真的係著帶子。


    魏薇看著他露出來的光潔下巴,聞著他身上傳來的淺淺香味,有些愣神。


    她答應同他出門,是想著聽聽他說一說京城的事情。


    當然,她拿小小的私心也在作祟。


    薑嶼的手掌寬大,隻勾著她的腰輕輕一躍,兩人已經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繁華的街市。


    今天像是到了什麽節日。


    明明是三更半夜的時候,但是外麵的人卻依然很多。


    街上的燈籠掛了一整條街。


    不一而足的攤子上,小販正在賣力地吆喝。


    時而更有人帶著買來的麵具笑嘻嘻出現在了左右,又很快地走開。


    魏薇後知後覺地想通了,今天晚上正是婁城一年一次的慶平節。


    開國皇帝正是五十四年前的今天立蒼國。


    婁城會在這一天變成不夜城。


    沒有宵禁,每個人都會放下手中的事情,一同休息玩樂。


    她難得輕鬆地走在其中,左看右看,十分高興。


    薑嶼的目光一直未曾離她左右。


    看著她難得露出如此的模樣,嘴角也不由彎了起來。


    一個半大的孩子提著燈籠從斜處笑著跑了過來,大概和身後的同伴玩得太過開心而沒有注意到前麵的人影,眼看就要撞了過來。


    魏薇嘴巴微張,顯然已經來不及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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