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容貌並不似傳說中那般醜陋平凡,他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的守在門框。


    “她沒有心,夢兒,你說她的心到底在哪裏?”他喃喃自語,無麵來找他,要殺了來郡主府住著的兩人。他原本可以不做的,可是,這麽多年,殷子越到底是把他當成了什麽。無論他怎麽折騰,殷子越隻會輕描淡寫。


    這次也是如此,她為什麽不殺了自己,不憤怒。


    “二郎,您快進來吧。”夢兒陪伴了徐二郎三年,這三年裏,她是看著二郎白日裏聲色犬馬夜裏痛哭流涕。


    這裏沒有別的人,自從西苑被郡主封鎖後,就隻剩下自己照顧郡爺。她拿了件外衣,給徐二郎披上。“郡主不會來的,夢兒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郡主的心早已經被那個姓雲的男人騙走了。咱們的小郡主不也是被那個男人搶走,你看見郡主做什麽了嗎!二郎,你清醒點,別再……”


    “好一個肺腑之言。”


    乍然出現的鏗鏘聲音,將夢兒嚇得不輕。


    殷子越為什麽會來這裏,她不是說永遠不會見徐二郎。


    “郡主,你總算願意來見我一眼來。”出事之後,她就將他關在這裏,無論如何尋死覓活。她都不會當一迴事情,“你不是不願意見到我嗎?終於想殺了我,還是想繼續把我留在這裏羞辱。”


    他的手緊緊握住了夢兒的手腕,沒有顧及到夢兒扭曲的臉。


    “你當然不會希望我來!”殷子越嘲諷的看著,徐二郎立馬鬆開夢兒,甚至連那女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將她一把推開。


    郡主是不是誤會了,他從未把夢兒當成女人,那不過是拿來氣殷子越的人罷了。


    被丟開的夢兒氣急的看著徐二郎,“二郎,我疼。”


    殷子越勾起嘴角,看徐二郎到底會怎麽做。


    “滾,你立馬給我出去。”男人薄情時,誰都無法比。銳利的眼神讓夢兒渾身冰冷,她以為,這三年已經捂熱了徐二郎的心。


    在男人目光再次刺向夢兒,殷子越譏笑著。她不會踏足西苑,也從不會管徐二郎身邊的這些鶯鶯燕燕。身邊的嬤嬤很快意領神會,她往後使了一個眼神,兩個粗壯婆子立馬出現拉狗一樣拖住夢兒的雙手。


    “啊。不要,二郎,二郎,救救我。”她大叫著,手指捏住了徐二郎的下擺。


    而那個男人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收迴了眼神。


    他隻在乎殷子越,為什麽,這麽多年,那個男人依舊住在郡主的心裏。他憑什麽,因為一個晚娘?!


    不過是一個孩子,若是郡主想要,他也可以給!


    “徐天風,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有跟我講。十四那邊應許了你怎麽樣的好處……”


    做京都人的狗,給那些人賣命,將陵安郡主府內的事情一件件都傳出去。好,殷子越可以原諒他,其實這些年裏,她虧欠了徐天風很多。所以,即便知道徐天風給季湘的朋友下毒,也會努力保住他。


    可現在,她懷疑,徐天風到底要什麽。


    整個郡主府?


    徐二郎苦笑一聲,她原來都知道,什麽都知道。“我想要你啊。殷子越!”他大笑著,似乎把身子裏的力氣全都脫離了出來。


    “大膽!”殷子越後退一步,她憤怒的看著徐天風,


    “我明白了。”他歎出了一口氣,“是我癡心妄想,這麽多年,我霸占著郡爺的身份沒法給你那個奸夫讓路,你恨我,所以你要讓我活著好折磨我和你一樣痛苦。”


    他無視殷子越發白的臉,繼續說道:“你問我十四殿下許了我什麽好處,我告訴你,他說若是陵安沒了,你就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郡主。你的男人隻能是我,而不會是京都那個虛偽的侯爺!”


    那個沒膽量的,不敢得罪陛下,拋棄了郡主。還敢私下糾纏,留下一個孽種。他看到郡主為照顧這個孩子殫精竭慮。不斷的想把一切最好的給她。而雲天朗來一次,那個小孽種就叫囂著要離開去京都瞧瞧。


    好啊,孽種要走,他幫忙。


    所以雲天朗的人來了,他幫忙,甚至買通了其中一個,讓他殺了那個孽種。


    不過,他再沒有收到消息,大約是失敗了。


    “你居然還想殺了晚娘,她也算是你看著長大,你到底怎麽忍心。”殷子越不敢相信,她恨不得上去打一頓徐天風,多年未動,再加上毒素侵身,已經讓她沒法再動怒之後全身而退。她捂住刺疼的胸口,嬤嬤在一邊微微扶住她。


    徐天風擔心的看著她,“你的臉色不好。”


    嬤嬤出口,以前覺得這個郡爺是好的,至少全心全意等著郡主。畢竟這麽多年,她都看在眼裏,西苑的小妖精可長久的。“郡主,你身上的毒還沒完全解開,不要動怒。讓老奴來罵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下毒,徐天風殷切的看著殷子越,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郡主會被下毒。


    是十四殿下幹的?


    不可能,他說好……說好的……


    “行了,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殷子越艱難的咽下喉間的口水,她不想和徐天風糾纏。“晚娘沒有出事,所以我原諒你。但是陵安的事情,我沒法就這樣放過你,徐二郎,徐天風,你現在和我說句實話,這所謂的毒瘟疫是不是十四製造的,還有解藥在哪裏。”


    她吐出一口濁氣,“徐天風,是我對不起你,但不是陵安百姓。算我求你,到底知道什麽,還有那夜逃跑的人是誰!為什麽要殺兩個無辜的人。”


    失望,無奈,還有難言的悲傷。


    徐天風笑了一聲,同樣的悲傷,“無麵。是無麵要殺他們,為什麽我並不知道,他們從不會告訴緣由,我隻要做了就好。至於解藥,我曾聽無麵說,是要用一種胎兒心頭血做藥引,至於怎麽用,我並不知道。”


    “還有……額……”徐天風眉眼皺了起來,他使勁的掐住自己的脖子,雙眼瞪出。


    殷子越一開始以為他是裝的,可是越到後麵越是不一樣,“你怎麽了,二郎,你不要嚇我。”她趕忙蹲下,想要幫忙舒緩徐天風的疼痛。


    “還有什麽,你要說什麽。”


    “對不起……”徐二郎不再掙紮,他的眼裏溫柔而執著,對不起,是對陵安,對他最愛的女人。他愛的人,卻是他傷她最厲害。“在陛下……陛下賜婚前,我……額,我……我就一直注視著你,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


    別說了,別說了……


    殷子越看徐天風痛苦的蜷縮著,她的心也在一縮一縮,“二郎,你聽著,我已經讓人去叫府醫了。你會沒事的,你放心,二郎,隻要你活下去,我!二郎!二郎,你醒醒!”


    他死了。


    是毒發身亡,殺死他的是一根悄無聲息的銀針,甚至殷子越都沒注意到有人躲在外麵。


    “徹查郡主府以及內城,我要找到無麵,殺了我的郡爺,別想就這樣離開。”嬤嬤就要走,她立馬將人叫迴,“還有,告訴季湘他們,郡爺說的所有的話。”


    胎兒的血,到底是什麽胎兒!


    …………


    迴到無水村,陳解鞍沒有第一時間將季湘叫迴。他將應之一和莫凝安頓好,就去找了謝客煙。


    “這種毒我從未見過。”謝客煙臉上還有淚痕,她看著師兄離得自己遠遠的,唯恐沾上,心中越發難受。季湘的那些蠢話她當然不會信,什麽平等,還說讓她!這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師兄是什麽樣的人,她知道的最清楚,真要是把季湘放在了心上,那自己談何機會。


    她不過是故意裝成傻子,就讓那個傻婆娘自以為是。


    她慢慢走近,直視陳解鞍。“應公子受的傷輕一些,毒入身不重。那位昏迷的女子怕是不行,現在毒瘟疫盛行,又沒有天山雪蓮可以讓她含著保命,怕是再過些時日就要香消玉殞。”


    “啊!啊啊……”應之一嘶啞的叫出來,不可以,莫凝不能死,她得活著!不過是天山雪蓮,他是南安縣紈絝,家裏除了錢都是錢。


    “稍安勿躁。”陳解鞍讓應之一安靜下來,他與謝客煙錯開,故意與她空出四五人的距離。“師妹,還有多久。”


    “五天。”謝客煙失落的停住腳步,“若是信我,我可以用毒維係她的心脈,這樣,還能再爭取兩天。”


    七天,若是去天山再返,最快也要半個月。


    不可能。


    應之一又叫喚起來,“啊啊啊!”他看不見,急得不知道該看哪裏。


    他有啊,南安家裏,他老子就有一株。如果不眠不休,快馬加鞭,往返六七日也夠了。


    陳解鞍皺眉,似乎不太理解這個意思。


    “啊啊啊,啊啊啊!”師傅啊,你快懂!我的意思呀!


    謝客煙也是疑惑,這個啞巴到底急什麽。“你不用擔心,你的毒不深,大約五日藥浴加上放血,保準你好。”


    “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我不是這意思。


    黑暗中,他看不見方向,又是個啞巴,根本沒法說清楚這個意思。正當著急時,季湘出現了。


    “胖子,你是不是想說你有。”


    她咬住下唇,死死不讓眼淚落下來。應之一下意識的往聲音方向看,可現實,是背著季湘的。


    男人點頭,狂喜的啊啊好幾聲。


    他有,他家裏有。


    “湘兒?你怎麽會……”


    陳解鞍錯愕的看著季湘,他不想讓季湘擔心,才會沒有第一時間通知。


    季湘帶著微微的哭腔,夜色而來,燭光搖晃。她仿佛看不清陳解鞍的臉,“上官露告訴我的。”


    “胖子,你和莫凝遇到了什麽。”


    “啊!”應之一指了指自己的嘴,他成了一個啞巴。沒過一會兒,外邊又來了一個人。


    那人的聲音極其耳熟,“湘湘,你走的太急,忘記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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