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別嚇我。”季湘壓低了聲音,沉了氣息,慢慢與大家蹲下碎步走到角落。


    金野律似乎要說什麽,最後也隻是哼了一聲。古義戰北手握住武器,鬱南也提著棍子,隻要有不對勁就會出手。


    [張暴富,幫我轉播外麵的情況。]她這才想起,鐵門外的鎖鏈已經被自己解開,那些人要是發現這茬,定然也是知道關押金前輩的地方出了事情。可現在來一個空城計,亦是亡羊補牢。


    眼前一黑,她閉眼再睜時,已經換作清晰的影像。黑乎乎的洞裏是幾人的重重唿吸聲,逐漸的耳朵裏也有了其他聲響。


    這也是十幾個唿吸以後,耳朵裏才有腳步聲,金前輩居然可以聽到這麽遠的聲音。季湘驚訝了會立馬凝神,自己能聽見,那麽其他人應該也注意到了這稀碎的腳步聲。


    不像是一個人可以發出的,摸著指頭算一算,古義立馬衝季湘小聲道:“應該有五六人,腳步很輕,應該是習過武的。”


    “錯了。”金野律走了兩步,腳腕上的鏈子發出刺耳的聲音,眾人皆皺眉。


    古義還未出言,鬱南已經嘴碎的說了句,“老頭知道個屁。”


    金野律也不惱,小子是初生的牛犢,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厲害。罷了,和他計較也沒意思。隻是外邊的人,不像是習武的人,他聽得出,他們落腳時是毫無章法的,甚至還有幾個後腳落地的音很沉,像是背著個東西。


    聽了金野律在內心的分析,季湘點頭,他確實說的對。外麵來的人不是黑老大的簇擁,而是他們前一腳才拜別的柳三娘,跟著她一起的還有兩個大肚孕婦以及一個小孩。


    在張暴富轉來的影像中,她們沒有火,是摸索岩壁一路接著龍過來的。再仔細看,柳三娘在最前頭,說著話。


    “是女人。”鬱聽見了,他立馬起身,打起古義遞他的打火機。大家先是眼睛一晃,金野律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茅草床前,手裏拿著半截的蠟燭。


    “點上吧,別讓女人孩子摸著黑,摔倒了。”季湘點頭,她過去拿起蠟燭,打火機一點,便拿著蠟燭去迎接柳三娘等人。


    “慢些,丹兒,你沒事吧。”外麵的聲音越發近,似乎是其中一個女子出了事情。柳三娘語氣著急,“二虎,你顧著點後邊,扶著點你娘。嬸子,你也注意點,別踩著前一個的腳。”


    “柳姐,”一個柔弱的聲音傳到鐵門後,季湘愣了愣,覺得這聲音很是熟悉。似乎和張雅晴像,尤其叫人時,她也愛尾聲拖些氣息。“我沒事的,我看這黑的很,該不會不是出口的路吧。”


    季湘聚精會神,馬上運用金手指去聽柳三娘的心裏話。她先前明明說過出口不在這邊,難不成是自己漏了些什麽。


    [丹兒,實在抱歉,出口並不在這邊。可是我要不在這會拉你來這躲躲,找人救命,等會黑老大就會剖你的孩子。丹兒,你原諒柳姐。]柳三娘勉強笑了笑,“你放心,我記得住的,咱們在走兩步。”一定能追上之前的人,讓他們救咱們一命。


    “柳三娘,丹兒,我實在走不動了。”是一個青衣包頭的婦人開了口,柳三娘的臉色不是很好。她原本不同意帶著她的。可是一群人裏麵就她和丹兒沒瘋,再加上受了二虎的照顧,她不能丟下她們。


    金娃要找的二虎就在柳三娘的後頭,季湘心中一喜,在看見孩子的白目時不由得一驚他左眼為白,右眼卻是純黑的,十分奇怪和駭人。


    不想再這樣浪費時間偷聽下去,季湘很快打開門。聽到吱呀一聲,丹兒和二虎娘顯然被嚇住,她們害怕的就要後退,二虎則是無言的裂開嘴巴,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


    “別,別害怕。”柳三娘定了定神,撲騰了手,衝季湘招唿。“恩人,我是先前您搭救的柳三娘。我後邊這位是丹兒妹妹,還有這位是二虎的娘,二虎,你快把牙收收。”


    “我們尋您是為了救命的。”柳三娘鬆開扶住丹兒的手,就要上去跪下。季湘可沒這個福氣,連忙咳了兩聲,讓她趕緊進來,怕被黑老大發現。


    柳三娘嗯了兩聲,她腿疼,身上又有丹兒的重量,走起路來更是拐的明顯。


    裏邊的人自然是聽到了柳三娘的自報家門,一時也疑惑為何現在跑出來。


    微光盈滿了洞裏,填滿了每個角落。柳三娘恐懼的收迴看金野律的眼,兩位大肚婆被讓坐在唯一的床上,金娃口中的二虎一直守在門口,似乎是在戒備,但他的腳微微朝內,這是也在防著他們。


    在柳三娘的講訴中,他們得知丹兒不是無水村的人,她是被人帶到這兒的,算是一年前就在的。算算時間,應該是金野律被轉移到這兒的時候,她被抓了過來。


    長期服藥,導致丹兒懷胎超過了十月,上頭急著要看藥物對胚胎的作用,於是想要剖了丹兒。


    柳三娘初來這兒的時候得到過丹兒的幫助,這會兒得知了這個消息,自然就出手帶人出來了。至於二虎,兩人相遇也是個巧合。


    “原本這兒有個陳先生,在他的幫助下,二虎暫且能保持理智,隻是可憐的娃兒不能言語。剛剛我去找丹兒,他知道後一定要我救他娘親。”


    看來是個孝子。季湘看了眼二虎,他瘦骨嶙峋,個子也不高,破舊的衣服罩著他。應該在這兒受了很多苦吧,“放心吧,你們都能得救。二虎,你還記得金娃嗎?”


    小孩的眼睛似乎閃過一道光,再仔細看兩眼,其實不過是枯寂的古井。


    二虎娘巴結的笑了兩聲,“哎喲,沒想到是金娃朋友啊。二虎,快叫姐。小姑娘,你別介意,二虎他被毒啞巴了。眼睛也被害成這副鬼樣子,要是逃出去了,您可要做主報給郡主,讓她為我孩子討迴公道。”


    她似乎哭了起來,丹兒使勁的安慰。實際上季湘可以聽到二虎娘的內心話,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相公的生死,二虎如何甚至肚子裏的娃能不能出生都不管她的事情。她要是能活著出去,就想要錢,最好二虎慘一些,這樣就可以要多點錢。


    甚至,季湘還在她心裏讀到了狠毒和惡心。全是針對二虎,她居然起了要殺這孩子的心。


    季湘憐憫的看向二虎,小孩即便這樣也想著自己的親娘。而這個婦人根本不配當母親,她慢慢靠近二虎。小孩很抗拒,心裏似乎是陰暗沮喪的,他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娘,季湘看的出,這孩子想救自己的爹,也還記得金娃,似乎是愧疚。還想到了大丫以及……綠蘿。


    他認識郡主府的人?季湘試探了問了句,小娃立馬眨起眼睛。[她怎麽會認識我姐?]


    “綠蘿是你姐?”怎麽金娃沒和她說,如果有這麽一層關係,郡主更會快速知道這兒的狀況了。


    [她能讀心!]小孩瞪大雙眼,無焦的眼神似乎看不見東西。但季湘知道,二虎在打量自己。[你……姐姐,你是不是可以聽到我說話。]


    微弱的光下,季湘頷首。


    二虎仿佛臉也雀躍起來,而這邊二虎娘已經聽到綠蘿的名字,沒想到死丫頭會認識這麽厲害的人物,看來之後得巴結著了。


    她故意哭大聲些,甚至想主動挑起話頭問綠蘿的聲音。而季湘直接拉過躲閃的孩子到一邊,“我能聽見,二虎,你還記得被抓到這裏來的陳景潤陳先生嗎?”


    [先生,先生,他被那個很兇的大人帶走後就沒出現過了。姐姐,你千萬別告訴金娃,我懷疑先生是被害死了。]


    季湘圓睜著眼,“乖孩子,為什麽這麽說。”她努力平靜下來,溫柔的問二虎。


    小孩沮喪著,垂頭在心裏說道。[好像是幾天前,先生告訴完我要繼續裝傻後,就被一個黑麵的男人抓走了。最後他說了句,會有人找他,就告訴那個人,西山懷龍。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西山懷龍,這是什麽謎語。


    很高深的樣子,到時候問問相公。


    [姐姐,我不想出去了。]二虎眼中似乎要滾下淚珠,可是因為眼睛被破壞,隻可以看見些許黑白的畫麵。他眼眶燒的疼都落不下一滴眼淚,[等你救了我娘,就幫我和金娃說,在村子的大棗樹下,我埋了一盒子的玩具。讓他拿著玩吧,我以後不要了。但是裏麵的錢要給綠蘿姐姐,那是我存了好久的,等以後給她做嫁妝。還有,讓綠蘿姐姐以後別鬧脾氣,沒人要的話就不好了。]


    他揪著小手,這副委屈又瀟灑的樣子實在不適合一個孩子。季湘握緊了他的手,小孩嚇得就要抽開。二虎柔軟的心裏是害怕自己的樣子會嚇到別人啊,所以才不想出去。


    “放心,姐姐會盡全力救你的。”不信了,她有金手指還當不得一時的救世主。


    “丫頭,別費心了。這孩子和我一樣,毒已經入心肺了,就算能活,也不會是個人了。”金野律聽了半天,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麽和啞巴說話的。難不成靠的猜,他冷笑了一聲,如果真有那麽簡單,早些年早就製出藥救他們了。


    季湘站起來,牽住小二虎。“前輩,你說的我不認同。有誌者事竟成,隻要我說的出就一定會做得到。”


    真是個黃毛丫頭,還以為自己是行好事。不過,他很欣賞,這女娃娃和當年的雲天朗很像一張嘴巴就能讓人信服。


    金野律的評價還不錯,季湘挑了挑眉,“鬱南,你留下保護二虎她們,古義你和戰北去偷偷的放了那些女人,再把她們都帶到安全的地方。還有,你要讓怪人引起騷亂。”


    洞裏十分擠,戰北一抹麵就看見了白目的金野律。嚇了一大跳以後,虛心的問道:“晚輩愚鈍,不知前輩可否告知什麽東西會引起怪人異動。”


    不笨嗎?季湘抱著胸,站在鐵門邊。因為知道事情的緊急,鬱南臉色雖然嫌棄呆在這裏,卻也沒多言。


    老者靠在牆壁,他腳上的鐐銬不知何時被解開了季湘想了想,好像是剛才的萬能鑰匙被她拿進來,沒想到這個老頭有點腦子,還曉得試一試能不能開。


    “那種東西怕火怕水怕光,但最喜歡的是血。至於怎麽得到,我想不用老夫教吧。丫頭,你該說說了,老夫和你又該做什麽。”


    他睥睨著季湘,明明沒有眼珠,也能讓季湘感受到視線。


    “我們呀。”季湘軟糯的說道,仿佛是在笑,其實肚裏滿是氣,“就給那些人送些樂趣,好叫他們過會更開心。”


    …………


    夜幕慢慢拉上,村子裏大門緊閉,有幾戶還亮著燈,其中就有村長家。


    金嫂子捏著手,膝蓋上是破掉的衣服。“當家的,咱們可怎麽辦,這會兒肯定被那小兔崽子告給郡主聽了。”


    “別胡說,我兒子什麽德行我不知道?我懷疑是楊花做的,故意報複我呢。她爹娘咋死的,那可是咱們整個村子一起害死的。楊花肯定哪知道了,要報複我呢。”


    “當家的,楊花家的真是你們設計的?”金嫂子一驚,楊花那一家可是村子裏的富戶,怪不得沒病沒災就死了,原是村子裏設計的。


    “你傻呀,他們那一家的錢什麽時候落在咱們村子裏過。要是不死,錢會到咱們手裏,楊花會到咱們家做牛做馬?”金村長狠狠抽了一口旱煙,要是這婆娘在,他也不好直接要了楊花。後來陳景潤這個男人來,處處盯著自己,不能對楊花做什麽。再加上普世一來,直接看中了楊花,他更是沒從下手。


    金嫂子啊了一聲,“那死丫頭,真是吃裏扒外。對她這般好,真敢殺了金娃。可現在屍首找不到,又多了個郡主的人,該不會是楊花去通風報信吧。”


    “不排除,更糟糕的是二虎一家都被我送給了普世仙人。明天怎麽給她交代,要是晚上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她……你是不是燉了什麽東西,怎麽外麵有一股糊味。”


    他裹了裹衣服,推了推金嫂子,屋裏還點著燈,金嫂子湊近對著光,不在意的說道:“你是餓暈了吧,家裏的東西全給了和尚,哪裏來吃的。行了,我再縫……縫……”


    咚的一聲,金嫂子栽了下來。金村長正要大叫,最後也抵不住困意,倒下就睡。


    門外突然傳來聲音,“你不是說萬無一失?”


    嬌俏的女子哼了一聲,“怎麽,現在不都暈了。要抓就快點抓,男人還磨磨唧唧。”


    “你!算了,好男不和女鬥。來人,進去抓了這兩個賊子。”


    烏泱泱的兵衝進來,拿狗一樣提起兩個公婆。孫薇冷笑一聲,這對男女害的師妹如此慘,不得給些教訓。


    在普通的迷.藥中她放了斷腸草,死不了人,不過痛苦總是要痛苦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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