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很簡單,由季湘去找太守,木孜帶著陳解鞍混進別院,與張雅晴裏通外合,尋機下手。


    陳解鞍整理著東西,實際上用得上也就兩樣,夜視鏡與電棍。


    收好東西,陳解鞍道:“湘兒,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我都計劃好了。”


    不是突然決定與張雅晴連手,而是在知道柳長貴來杭後,他便私下給了孟天信,聯係自己的人,收集了柳長貴近年來所做的壞事。


    小的欺男霸女,大的私占他人田地,害人性命,結黨營私,借著國公之名到處仗勢欺人。


    他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季湘嗯了聲,她心裏有些失落,相公原來默默的都做好了事情,而她卻隻知道玩耍,什麽都不知道。


    夏日的雷雨,總是來的快。


    午時還天晴悶熱,曬的蟬聲響人又倦。沒一會兒,就開始卷起大風,蒸起水汽,刷刷刷的落下石子大的雨滴。


    木孜見兩人跑進來,“今天都下雨了,咱們還去要去柳長貴別院嗎?”


    “怎麽,你怕了。”季湘瞥了他一眼。木孜當然搖頭,季二兄弟剛剛和他哥吵了一架,沒想到進來也沒消氣,依舊這般火大。


    尷尬的笑了兩聲,木孜趕緊把話轉移。“沒想到現在會下雨,看來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對了,我叫下人準備了茶點,二位坐下來,咱們也好仔細商量下晚上的計劃。羅勇,你起來做什麽。”


    “木大哥,季兄弟,我羅勇無以迴報,隻要你們救迴嬌兒,這輩子就算當牛做馬,下輩子結草銜環都會報你們的大恩。”他艱難的要下床跪下,木孜趕緊去扶,嘴裏罵罵咧咧的。


    季湘開口,“不必如此,我們不過也是順手一幫。”她看了眼陳解鞍,遞給他一個彎彎笑意。月牙兒般的眼眸,陳解鞍像是那幾杯落肚的水酒冒出了醉意,他忍不住去摸季湘的頭發,被幾滴雨水打濕,結在了一起。


    木孜和羅勇皆是一愣,但也說不出哪裏不對,隻能道句謝,再誇誇兄弟二人感情真好。


    男人的手收了迴去,自覺的小蟲兒一般的季湘羞紅了臉,撣了撣臉上莫須有的灰,想要遮擋住那上麵的燙。“是呀,哥哥說這世上最愛的便是我。”


    她驕傲的抬起下巴,木孜略帶些羨慕。“曾幾何時我也有個關係極好的姐姐,隻是人大了,老了,心裏的東西也就多了。再如你們這般,反倒是沒什麽可能了。害,瞧我都在說些什麽。羅勇,你又怎麽了,嬌兒都有救了,還成天哭鼻子。沒有男人樣子,婆婆媽媽,娘們唧唧的。”


    罵了幾句,羅勇這才擦了擦那顆淚。“木大哥,你……你趕緊把手拿開點,壓住我傷口了。疼啊。”


    一句話逗的幾人都笑了起來,好像大家在灰暗的隧道中走了四五日,終於見到了不遠處的光。那是希望,讓每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下人端來了幾個糕點,這都是杭城的名產。季湘吃了幾口,又去喂陳解鞍。


    他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對,依舊為木孜羅勇講著晚上潛入別院的細節。


    一口差點,季湘的小爪上去擦掉那些沫,她怕陳解鞍口幹,又端茶去喂。


    小啜一口,陳解鞍按下她的手背。“湘兒,你的動作十分重要,一定要把太守請來。不管是什麽辦法,必須讓他出兵抓柳長貴。”


    “而我們,”季湘點頭,他輕輕的握住那雙柔荑,清香入鼻,清醒片刻,他轉頭對呆愣迷惑的木孜說道:“木孜,你去過別院嗎?”


    木孜點頭,“去過幾次,怎麽了?”


    “可能繪製出輿圖,我們若是知道府內布局,救那些女人可能會更加方便。”陳解鞍話完木孜埃了一聲,立馬站起來,讓他們稍等一會兒。


    他冒雨出去,大概過了一刻鍾,從外邊迴來時,衣衫全濕透,就連那胡須都滴了水。


    “你去哪裏了?”季湘不悅的說了聲,哪有什麽事情都不管就直接撇了人就走的。陳解鞍按住她,怎麽今日脾氣格外大,平時都不見得會處處控製不住。


    “木兄,你有柳府別院的輿圖。”他是肯定的,季湘皺著眉頭,木孜是怎麽有的。


    門口的木孜抖了抖肩上的水,他原本是拿著傘,隻是跑起來實在不方便就丟了。


    “實在抱歉,我應該在走之前與你們解釋清楚的。”他衝季湘說的,後者搖頭,不管木孜的事情,是她今日不對勁,怎麽樣什麽事都得懟上幾句才開心。


    大約是遷怒了,畢竟相公她舍不得罵。


    說她是個自私的女人還真不錯,心裏對陳解鞍的氣,竟是沒了半分。


    陳解鞍又牽住她的手,季湘原本想氣氣甩開的,最後還是不掙紮,將手留在那溫暖的掌心中。


    “這就是那別院的輿圖,不過隻是部分的。柳長貴是原本是想住在落羽,後來不知怎麽了,又說迴別院。於是雲梅姑娘就讓我搬他那些個東西,為了不讓我們走錯,所以,留下了這半張。”


    柳長貴原本確實沒想住到他那別院去的,若是張如不來信,或許,他會直接到落羽酒樓,嬌兒也就不會被發現。


    別院輿圖徐徐展開,比起園林庭院,柳長貴的別院確實要簡便許多。可就是這簡便也比南安應府要大很多,光是偏門進去,就有棋盤排列的兩三個小院落。


    三進三出不止,光是遊廊,假山溪流,池塘都有數個。


    柳長貴不愧是有錢人。


    季湘自言自語道:“以後我才不要住這麽大的地方,去個小妾的院子都得跑著去,多沒意思。”


    “嗯?”陳解鞍低眉,似乎的用餘光掃了她一眼。“說什麽。”


    她趕忙舉起手,揮動起來,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說。


    “我們從這裏進去,東西是搬到這邊的庫房。”木孜打斷那兩人的互動,將手指指在上麵的一處地方,那裏要靠近中間,也是主院附近。


    從那裏過去的路,很好記。陳解鞍仔細看了下,晚間去送酒,最多隻能在偏門停。一旦停下,就會有柳長貴的人看見,那他就沒辦法混進去。


    “咱們隻能夜裏行動,柳長貴在那時宴請賓客,燃火,賞舞,這時是看守最為鬆懈的時候。”陳解鞍提了一句,木孜點頭,為什麽陳解鞍會知道柳長貴這麽多事情,他不知道,但他明白,這兩人不管有什麽目的,最後的結果對於他和羅勇來說都是好的。


    既然能借他人的手救出嬌兒,打擊柳長貴,那何樂而不為。


    不過就是互相利用罷了。


    他掩飾住眼裏的銳意,又笑嘻嘻的憨笑。“季大兄弟果然厲害,可是,我們都要帶太守大人過去,何必冒著危險再去別院辛苦將人救出。其實,你隻要進去看住柳長貴不將人殺了就好。”


    確實,他的話有幾分道理。


    就連季湘都覺得被說服了,陳解鞍卻是搖頭。“他會殺人滅口,你以為他為何會相安無事數十載。不過是因為,要狀告他的全部都死了。活下來的,都是他的狗。”


    太狠了。季湘暗暗的罵了一句柳長貴,抬頭去看陳解鞍。


    自己的相公這般好,怎麽會遇上那麽惡心的舅舅。記得相公還說過,這個舅舅以前借著相公和自己未成謀麵的公公的名聲,為非作歹。公公想要報官,最後被柳俞意攔住。


    還真是壞種壞一窩,兄妹都沒一個是好的。


    “相,大哥,那怎麽才能救出嬌兒她們。”季湘咬住下唇,要不還是殺了柳長貴算了。


    她突然生出歹毒的念頭,沒一會,她又將這壞想法甩出腦袋。不行不行,自己畢竟經過了九年義務教育,怎麽可以動不動就殺人,要遵循法理,除非是上門送人頭的,這種是純粹找死,不關她的事情。


    “不必擔心,我已經想好了後路。”陳解鞍簡單說了句,就沒有繼續解釋。他繼續說道:“湘兒,等雨停,你就去太守府。在那之前,記得先去找一下應之一。”


    找他幹嘛,不過相公既然說了,還是得聽一句的


    她點頭,陳解鞍又對木孜說:“還麻煩木孜兄,我想在下一趟送柳長貴東西時,帶我去庫房。”


    這是為何?


    眾人都瞪大眼睛,陳解鞍解釋了句。


    “如果是送酒時去,我很快就會被發現。即便是夜裏翻牆,也會被一些暗中的高手注意。”現在去就不同,他看過了,在去庫房的那條路,沒有多少巡邏的人。


    內院鬆散,再加上別院的人沒有安排好。所以陳解鞍可以躲起來,晚上再出來行動。


    木孜點頭。


    雨下的很大,也很久。


    大概是一個時辰後,天邊露出來光。


    雲很白,飄絮一般。


    季湘與陳解鞍木孜道別,也與羅勇告辭。


    她走在路上,看著眾多行人,突然心裏很是充實。


    到了落羽,還未看見應之一,倒是見到了個意外的人。


    “季湘!”


    是葉家的葉暖,除了她,還有葉素。


    “你們怎麽來了。”


    葉暖笑著,“我姐想去太守府見那傻子,特地叫你也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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