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之一幹笑了兩聲,試圖彌補。陳解鞍依舊溫潤,絲毫沒有急迫,低頭喚道湘兒。


    這下完了。


    季湘不敢迴身看見陳解鞍的神色,奈何他的聲音如同追命,“湘兒,原以為你最滿意的就是我這張臉。現在才知道你這般貞烈,他人的好相貌在你心中居然是那樣不堪。”


    莫凝心中疑慮,這話怎麽聽著如此奇怪。恩公喜歡大哥的容貌,言語還百般的曖:昧。話說迴來,陳大哥這相貌就算是在她那個地方,也是佼佼者。


    廖亦能與喬蘇沫皆是一笑,應之一多看了幾眼陳解鞍,馬屁很快拍了起來。“原來你是季爺的大哥,果然是人中龍鳳,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夠了!季湘瞪著應之一,亡羊補牢也不是這麽補的。她現在實在是不想麵對相公的神色,真怕那雙眸子表達出對自己的一絲質疑,到底是什麽勇氣收了應之一應胖子這樣的人才。


    周黎安出聲吸引眾人目光,“行了,既然應少爺親自來接你們,就趁早離了去。”


    “真的?”季湘轉陰為晴,對著應之一也沒再擺著臉。“多謝周捕頭。”


    銀蓮婆婆不同意,憑什麽季湘等人可以走。周黎安斜睨了一眼她,應之一惹不起,不代表這些人也可以。


    再說,願意放她們離開,不代表陳解鞍也能走。


    應之一立馬翻臉,季爺的大哥他要是帶不走,還算什麽南安一霸。“不行,這些人我都要帶走,周黎安,你敢違背爺的意思?”


    捕頭一改常態,也不繼續阿諛奉承,而是看了眼陳解鞍,隨後說道:“少爺可以帶走季湘等人,可此人確有嫌疑,還請別為難小人。”


    “什麽嫌疑不嫌疑的。我季爺的大哥就是我應之一的大哥,我要帶走就必須帶走,周黎安,爺要做什麽你還管不著。”


    他上前,猙獰的做出紈絝表情,最後用手意有所指的拍拍周黎安的肩膀。那人並沒生氣,而是挑開應之一的手腕,見人有些生氣立馬賠笑,“少爺說的是,您我確實管不到。”


    知道就好,應之一給了一個餘光,“知道就好,季爺,大哥,咱們走吧。我讓我爹收拾好了房間,你們一去就可以……”


    季湘退到陳解鞍身邊,主動拉起他的手,她要與他共進退。


    “應胖子,別再為難周捕頭。”廖叔和喬姨她們不應該卷入這場禍事的,“你幫我照顧好廖叔和喬姨,還有玉淮。莫凝,你性子衝動,去了應胖子家,別欺負了他。”


    “季爺,那你呢。你和大哥怎麽辦,你別怕,我爹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他和縣令關係很好。”應胖子隱晦的看了眼周黎安,絲毫不擔心自己這番話有多坑爹。“周黎安他是不敢怎麽樣的。”


    不得不說,應胖子確實是個不錯的小弟。自從上次打過一架,還和他說能讓金蓮與他白頭偕老,再加上救了應允兒,胖子就把季湘放在了首位。


    不過,這種坑爹的話還是少說比較好。季湘眼神一示意,他就沒再說話。


    “湘兒,你不用擔心我。”陳解鞍低眉去瞧,柔荑在手中,漸漸溫暖。這股暖意從手心一直竄到嘴角,一身的冷漠,如冰雪一般消散。


    他在這仙客來一個人,季湘實在不放心。


    廖亦能想勸季湘,她就算留在這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和他們一起先離開。你離開了才能有機會替陳解鞍平反,喬蘇沫拉住他,溫和對季湘說道:“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莫凝猛的搖頭,“喬姨,你在開什麽玩笑。恩公,你和我們走,陳大哥武功高強,足智多謀根本不用你在這。再說了,他和玉霞的死又沒關係,官衙的人自會查清楚的。”


    她拉住季湘的手腕,用足了力氣。季湘一吃疼,不敢還手。站於一旁的男人這下看出莫凝的不對勁,她好像對季湘有種特殊的感情。伸手一挑,陳解鞍錯肩隔開兩人,莫凝倒退兩步直接鬆開了季湘的手。


    她怒瞪一眼陳解鞍,別以為是恩公的大哥,她就不敢打。鞭子握的手發白,莫凝最後還是別開臉,甩手氣衝衝的出了仙客來。


    周黎安挑眉,莫凝的離去讓應之一也無其他選擇,隻好留下季爺和陳解鞍在仙客來。他警告周黎安,季爺是他應家的貴客,是他應之一的正式師傅,要是少一根毫毛,必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在喬蘇沫離開前,季湘想了想,還是將其中三顆幸運星分開她們。玉淮不用說,眼紅著接過,一聲聲幽泣,舍不得離開這裏。“小姐,您就讓玉淮在這伺候你吧。”


    “我又不是嬌生慣養的,用不著你。別哭了,你哭起來梨花帶雨的,我也難受。”抹掉玉淮的眼淚,季湘手心濕漉漉的,很不好受玉淮這般哭。“這東西你要隨身攜帶者,平時放在香囊裏,保平安。”


    這也是借男主的光,抽到這種消耗大的一次性用


    品。“喬姨,還有一個就麻煩您幫我交給莫凝。不算什麽好東西,但也是一點心意。還有,替我和她說聲抱歉,她是為我好,可我實在放心不下大哥。”


    十連抽抽到的東西,還有什麽明察秋毫係統,就是說明了這段劇情必須季湘主動參與。


    喬姨點頭,接過那兩顆鼓起來的像是紙條做的星。“你放心,我會交給莫凝的。你自己也多加小心,我瞧著那周捕頭醉翁之意不在酒,總覺得不是為了玉霞之死才留你們的。多的我也猜不到,你們兩個在這裏就注意著點,免得……”


    她嘮嘮叨叨了許多,季湘都不覺得煩。和喬姨呆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有種很玄妙的感覺。親切,總覺得兩人本來就該認識。


    相見恨晚,季湘記起了那個成語,默念著最後撒嬌的拉著喬蘇沫的衣袖。“喬姨,我都知道了。胖子,允兒,我就把他們都交給你們了,幫我多照看點。莫凝這丫頭,雖然脾氣不怎麽好,但是心不錯,若是哪裏得罪了你們,日後盡管向我討迴來罷。”


    “季爺,你這是說的什麽笑話。”應之一拍拍胸膛,大氣凜然的衝陳解鞍季湘兩人說道。“你是我季爺,我是你徒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應之一是個混混也是知道男人一言,如同九鼎。這話一說出口,八匹馬都難追的迴來。”


    噗呲,沒想到應之一果真沒什麽文化。就連允兒都知道,看大家都笑,丟人的提醒。“大哥哥,那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應之一嘿嘿嘿兩聲,捏了一把應允兒的小臉。“對對對,我家允兒真聰明。管它四匹馬還是八匹馬,你大哥哥我話說出就不會改。行了,廖叔喬姨,玉淮咱們走吧。”


    再不走,周黎安就真的要發火了。


    喬蘇沫提起裙角,應聲好。“湘兒,解鞍,那我們就在應府等你們。萬事小心。”


    季湘輕點螓首,“喬姨,你的藥記得不能停。還有,早日尋到大夫,將眼摘除,換上義眼。”


    與他們道別後,周黎安立馬安排大家迴到自己的房間。他留下了四人看守,仙客來就此閉店,不準他人在門庭前來往。


    屋中,季湘與陳解鞍圍在桌前。熏香小爐冒出嫋嫋水波煙,女子托著頭,連連歎了四五聲。


    “為何歎氣。”陳解鞍端茶遞到唇前,是湘兒後悔留下了?也對,本就不關她的事情,怎麽會有女子傻成這樣。杯子裏的水突然跳出一滴,落在陳解鞍的手指上,季湘不言,他的心便同這蕩出波紋的茶水一般。


    他心底的事如同水中月,季湘不得知。她聽到問話,抬了抬迷蒙的眸,一把搶過陳解鞍手中的茶杯。實在是太懶了,口又覺得燥幹。一口飲盡,溫熱苦澀的味道刺得她一激靈。咳咳,連連咳嗽幾聲,捂著發疼的嗓子,可憐巴巴的望著陳解鞍。“相公,我想彩蝶了。”


    彩蝶的手藝極好,花茶甜點,隨手一弄便是極佳的美味。想來他們正在參加孟府老太太的壽誕,而自己必須要解開這段劇情。


    係統說了,這段劇情本是可以避免發生的。可是千拐百拐,男主體內的能量碎片發作作用了,也就是找到兇手,就可以得到能量裝置的……一塊碎片。


    該死的張暴富,每次說話都藏一半。還說什麽理論就是用來推翻的,誰都是第一次穿越工作,不能對他進行攻擊。


    hetui!


    信了他老子的邪,就不該聽張暴富的話。


    她本是抱怨張暴富,可話一出,眉頭的委屈就開始宣泄出來。陳解鞍心中微痛,是他的錯,季湘要留,他高興,暗喜卻從沒出聲讓她也和廖叔一起離開這是非之地。


    莫凝,應之一,喬姨,越來越多人需要湘兒。陳解鞍就覺得心焦,她那般的不同,肯定會被許多人所喜歡。一想到這個,心中就如螞蟻啃咬。密密麻麻的疼,讓他麻痹著,甘願季湘麵臨危險也要在自己身邊。


    “湘兒,若是你要迴去,我同周捕頭說。”本來就不需要她在這,陳解鞍艱難的開口,眼裏冒著光,他心裏並不希望季湘點頭。


    在這時候,本該敏感的季湘卻下意識的忘記了陳解鞍的感受。她搖搖頭,“相公,我不能走,我要找到殺害玉霞的真兇。”這很有可能關係著這個世界的存亡。


    在此,季湘心裏咒罵了幾句反抗組織。你抵抗總部可以,但是傷害了無辜的世界男主,該死!


    然,這並不是陳解鞍想要的答案,失落的移開視線他點頭,再為季湘斟好茶。


    季湘還在喋喋不休的講著,“相公,喬姨說周黎安不是為了玉霞的死才讓我們留下來的那是為了什麽。該不會是想隨便抓一個……不對不對,霍姚和雲君子都被押走配合去了,自然是不可能讓我們背黑鍋。那是為什麽?不說這個,玉霞到底會是誰殺的,情殺?仇殺?”


    “留下我是為了柳家人。”


    他喑了聲音,不複少年那般清朗。季湘心裏一突,好像有個熊孩子拿著石頭尖尖磨著。眨了眨眼睛,想要藏起自己心裏的慌張,“啊?相公,你怎麽會知道。”


    柳家人不就是追著自己的那群人,好像來此就是為了抓自己殺相公。不過也是蠢得可愛,根本沒有正經刺客該有的樣子。


    迴來正題,相公到底是怎麽知道周黎安為了柳家人留下大家的。該不會……柳家人也有仇家!


    這事情自然是沒有季湘腦子中想的這般腦洞,陳解鞍迴憶起季湘手掌的溫度,覺得心裏那麽一空,索然無味的說:“是我告訴他的。昨夜的那群人就是柳家人,為了殺我而來。事實,昨夜我與他們交手過,聲音被底下守著的人聽見,這才碰上,兩方掙紮受傷。柳家的人皆是死士,命令一旦下了,就必定會完成。既然他們知道我在仙客來,就還會再刺殺一次。周黎安是為了替自己的兄弟報仇,所以想以我為誘餌。”


    “太過分了!”季湘拍了桌子,周黎安是個欺上媚下的不錯,但是至少還算能做實在事情。可是,拿無辜的人做誘餌,這還算是人做的事情嘛。虧她還擔心,就怕陳解鞍被定下罪名。好啦,現在更是麻煩,直接把相公暴露在仇人眼下。


    她一把拉起陳解鞍,茶水灑了桌子,形成小小的水塘。“不慣他這個毛病,相公咱們走。為了玉霞,我可以同意在這呆著,畢竟咱們是奉公守法的好百姓。現在,他這是拿著你的性命當玩笑,要是……要是他們叫了援手來,咱們怎麽辦。”


    過分,太過分了。


    玉霞的死什麽時候都能查,陳解鞍呆在這裏就是等死。那叫什麽來著,甕中捉鱉,當然,不是罵相公……就是那群人太自以為是了,真以為男主的仇家都是好惹的嘛。


    陳解鞍韜光養晦,還有主角光環,都沒正麵對上他們。這些炮灰以為能護得住自己,到最後倒黴的還不是他們。


    她用了蠻力,陳解鞍根本擋不住。隨著她拉到門口,“湘兒,你在擔心我?”


    哈?真是被陳解鞍氣笑了,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嘛。“不是,誰擔心你啊。我是擔心那些捕快,兩軍交戰,必有傷亡,你是主角,他們肯定就是炮灰了。”


    即便季湘這麽辯駁,但是漲紅的臉色告訴陳解鞍。她確實在擔心著自己,“嗯,聽你的。不過現在還不能走,你不是說要查殺害玉霞的兇手?”


    這難道還和兇手有關,季湘問出後,他拉迴媳婦。又坐在了桌子前,邊擦幹水漬,邊說道:“知道為何那個老婆婆急著離開?”


    不知道,季湘老實的搖頭。


    陳解鞍也不賣關子,“周黎安查到她是製毒高手,翻覆手掌,便能下百毒,致人死亡。”


    那,玉霞該不會是她殺的吧。周黎安問她的時候,神色閃躲,不像是好不心虛的人。


    是但也不是,周黎安在銀蓮婆婆房裏搜刮出了十幾種毒。再將她身上的暗器沒收幹淨,還真是巧,就在這幾種毒上找到了害死玉霞的毒。


    毒確實是找到了,可玉霞個子同洛芝無差,銀蓮婆婆則是侏儒,根本沒辦法將人托到街尾。


    “是不是有幫兇。”季湘瞪大眼睛,從陳解鞍眼中讀到了讚賞。心裏一高興,抿唇偷笑。“肯定就是了,既然銀蓮婆婆有嫌疑,周黎安為什麽不將人一起抓到衙門,要和我們關在一起?”


    “怕與霍姚雲君子兩人串供,他們現在是最有可能殺玉霞的。”陳解鞍說道,季湘又是皺眉,難不成這就是男主的加成,怎麽事事都清楚。


    “我做誘餌,周黎安便告訴我玉霞案件的細節。他有所求於我……”這是解釋,他不希望季湘對自己產生任何不信任的念頭。看見媳婦傻乎乎的點頭,他繼續往下說。“霍姚今日說的並不是假話。據館裏的丫鬟媽媽說,玉霞在二更天時迴到住處,那時已經是酒醉,腳步踉蹌,她同丫鬟們說了,要去簧竹館睡下,明日霍姚會來尋,不準阻攔。”


    也就是說二更時,玉霞還活著。


    是的。陳解鞍點頭,“她去了簧竹館,在那的小廝還給玉霞開過門。之後一直到午時,就再沒人出去。甚至玉霞的丫鬟來叫她時,還聽到了一句不準吵她的怒斥聲。”


    “那是有人裝作玉霞,會麵霍姚?”季湘接著甩出疑問。


    陳解鞍分析道,“極有可能,周黎安說,那日丫鬟們都沒有親眼見到玉霞,隻是在外聽到裏麵的說話聲。霍姚見到的是不是真玉霞誰都不知道,或許,她自己知道。”


    “相公,你是不是懷疑霍姚自導自演?”陳解鞍先是一愣,自導自演是何意,不過推敲前後,湘兒應該是覺得霍姚在賊喊捉賊。不排除這樣的可能,隻是這對霍姚來說有害無益,玉霞死去時辰是在夜裏,她卻真的在午時見到,還呆了三刻鍾。


    要麽霍姚是被人陷害,要麽就是她故意,散播迷霧,誤導大家。


    確實有些複雜,季湘本來是寄希望在明察秋毫係統上,可這麽久了,什麽響動也沒有,她也不知道怎麽觸發和使用。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先用主角光環頂兩天好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財妻當家:搶紅包拚相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吃桃子不吐葡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吃桃子不吐葡萄並收藏財妻當家:搶紅包拚相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