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見的日子裏,他東奔西跑,唯恐你出了事情。”喬蘇沫停了話。


    季湘自言自語。“他怎麽不和我說。”說他如何擔心如何焦急,事實上,自見麵之後,陳解鞍和自己說的最多的是家裏大黃如何戲弄老牛,娘和廖阿爺又在家中爭吵……家裏的瑣事事無巨細的同她講了一夜,還硬是用著平穩的口氣講最近發生的八卦。


    “你呀,他不好意思說,你難道就好意思裝作看不見?”喬姨瞥了一眼季湘,臉白白嫩嫩,做事雷厲風行,怎麽就在這感情上如同一張白紙。


    別看喬蘇沫說話溫溫柔柔,一張嘴就是見血封喉。根本不用陳解鞍說,別人的言語行動,都能看出自己對他的重要性。喬蘇沫說的一番話紮疼了季湘的心,她其實都知道,不過就是不願意承認陳解鞍已經對她有了男女之情。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莫凝與玉淮已經換好衣衫,帶上貴重物品貼身帶著。陳解鞍廖亦能兩人也是準備好,眾人瞧著喬蘇沫,後者點頭,拉著季湘領頭前走。


    到大堂的這一路,季湘有意的躲開陳解鞍視線。係統張暴富在之前就知道宿主的尿性,早已經在空間破口大罵。


    好在他還記得屏蔽宿主的感知,不然本就傷心的季湘早就開始狂躁大罵了。


    廖亦能在後跟著,與陳解鞍並肩。“解鞍,你老實和叔說,你是不是和季湘鬧別扭了。”


    此話怎講?陳解鞍不懂女人心思,廖亦能是知道的。但看見他疑惑發問,這心裏還是有些發愁。男人能毫無眼色活到現在,要麽是對媳婦毫不在乎,要麽就是這個男人純的要命。


    他拍拍陳解鞍的肩膀,同情的唿出一口濁氣。“好自為之。”


    陳解鞍轉迴在廖亦能的視線,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季湘。


    他們的交談並沒有隔開季湘,聽完他們的對話,也感受到了陳解鞍的視線。她不由得挽緊喬蘇沫。這不是相公的錯,明明自己嘴裏一直同張暴富講著任務為重,一旦接受了陳解鞍喜歡上了自己的設定,這心裏總覺得有些煩躁。


    “都來齊了嘛!”沒有理會陳解鞍,她故意往別處走,與男人起碼隔了三人距離。先前那位官爺正坐在紅木長凳上,刀放在桌邊,手依靠在刀柄上,並沒有放鬆警惕。


    丁狗二連忙上前,頗有幾分奴顏媚骨。“迴官爺,仙客來所有人都到齊了。除了客人們,後廚以及我在內的小二,足八名,皆在您眼前。”


    季湘跟著官爺的眼神四處去看,仙客來的人基本都穿著和狗二一樣的灰綠色短衣,戴著褐色小帽,後廚的人腰間圍著一塊沾滿油漬的布。


    除了季湘這邊的人,另外八人她也有幸見到。三女五男,一名女子穿紅衣,膚白腿長,薄紗蓋住肩胛骨,格外妖嬈。


    在她們中間則是穿著粉色圓領短衫,下著月白色織金迷迭,中間繡著小獸嬉玩,兩根飄帶順著褶皺而下。她不高卻也不矮,臉上帶著麵簾,穿戴仙氣,單那鳳眼輕眯,便是萬種風情。


    最右邊的則是一孩童,倒也不是,季湘多看了幾眼,那人發盤婦人發髻,頭頂見到幾絲白發,木簪兩根。著特質的小衣服,手持一木杖,身材也不如他人纖細苗條。


    這女子應該是個侏儒。


    這三名女子依次名為霍姚,洛芝,銀蓮婆婆。


    登記好這三人,官差拿著本子往季湘這頭過來,與紅衣女子挨邊的,是青衣修竹般的男子。他手上有一折扇,展開卻無字畫。他倒是有幾分色相,尤其抿唇一笑,君子端雅。


    這人叫雲君子,打杭城來。與他站在一起的男子,墨黑色圓領長袍,佩雲紋玉佩,劍眉星目,好一張絕俏之臉。季湘下意識的就看呆了,雲君子一側頭,便瞧見了。他左眼快速一眨,精準的衝她一wink。


    電光火石之間,身為人婦的季湘趕忙收迴眼睛。心虛的往後方陳解鞍處看,好在這地方是他的盲點,剛才一事絕無可能知曉。


    接下來幾人,季湘也沒心思去看,隻潦草聽到了他們的名字。


    分別是易雲,路賈,閑乙和甲七。


    很快那位官差到了季湘這邊,“你們叫什麽?”


    “廖喬氏,這位是我的夫君。”喬蘇沫一個眼神,廖亦能便上前。“我們聽聞有一名醫雲遊在此,這才特地趕來此處。”


    “哦,你叫什麽,來這裏做什麽。”官差不耐煩的記完,又指著季湘。玉淮從後麵趕上來,“這是我家公子季湘,是玉瓏坊的東家。來這是為了瞧生意的。”


    季湘點頭,官差這才長長的哦了一聲,還多了幾分笑意。“原來您是玉瓏坊的東家,我知道,咱們南安縣第一美人就是玉瓏坊的招牌。你們的東西是不錯,就是貴了點。要是可以給我打個折……”


    “咳咳,小六,讓你做正事讓你幹什麽。”小六官差立馬同那名官爺說了句抱歉,很快將矛頭對向陳解鞍。


    “你……你不用說了,殺人犯。”他皺起眉頭,眼裏很大的不耐。莫凝一聽,氣的眼睛發紅,恩公的大哥也是他可以說的。


    她握著鞭子一出,小六根本沒預料到這個女人如此兇悍,根本每一句話,上來就幹。


    他們的頭看這情形,拔刀而起。“住手。”季湘怕兩方鬧開,立馬上前擋住。


    莫凝知道恩公力氣大,被抓住手腕後就沒再動彈,她委屈的看著季湘。小六被嚇得丟掉了簿子,沒想到自己手下如此沒用,更是惱恨,出刀的手沒有停下,他就是想給鬧事的人一個教訓。


    “小心。”莫凝瞪圓了眼睛,破音嘶叫,讓季湘嚇得拌了自己的腳。


    “啊——”


    廖亦能,喬蘇沫,玉淮擔心看去,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動作。


    刀尖而來,季湘側身仿佛是在救美,隻有陳解鞍知道,她不是。


    略一沉眸,陳解鞍腳下一動,頃刻間,兩人調換位置。季湘安全落在男人臂間,兩指夾住官差佩刀,一用力,刀身彎成兩截。


    官爺根本沒想到,這殺人犯武功高到可以攔住自己的刀。單手握柄,再加一手,隻要陳解鞍還敢攔,那便廢去他一隻手。


    事與願違,官爺的刀斷了。


    陳解鞍毫發無損,他深深看了眼季湘,最後還是將她扶起,最後不留戀的退到一邊。


    站穩後的季湘,聽到了自己胸腔裏的鼓聲。小六從地上起來,“頭,你沒事吧。”


    男人搖了搖,“沒事。”餘光看著沒事人一樣的陳解鞍,他收好斷劍。


    “你是誰,為何要動手毆打官差。”


    他問的是莫凝,拿著鞭子的小姑娘眼裏冒著星光,她膽子很大,沒有被嚇著。


    “我叫莫凝,至於我為什麽毆打他,難道不應該問他嗎?什麽殺人犯,還沒有定罪呢。”莫凝惡狠狠的盯著小六。


    確實,現在他們還沒有證據說明陳解鞍就是殺玉霞的兇手。“小姑娘,你是他什麽人,如此替他說話。”


    “我不認識他。”莫凝指了指陳解鞍,“但我認識他弟弟,那是我恩公。救我於水火之中的正義之士,所以陳大哥是不會殺人的。”


    哦?


    官爺鼻尖哼出笑,“那你的恩公是誰,在不在這裏。”


    季湘屏息著,就怕莫凝說出實話。與此同時,她偷瞄的視線很快就到了陳解鞍身上,男人低垂著頭,好像什麽不關他的事。


    莫凝正是猖狂的笑,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是在被試探,聽到廖叔的咳嗽聲,她還很關心的記在心裏。笑聲過後,一根手指便指著季湘,“我警告你們,最好現在就放了我和恩公,不然的話……”


    “不然就怎麽?沒想到,你們都是一夥的。”官爺板起臉。


    很快,那邊紅衣女子開口,“既然已經知道他們是一起的,那我們可以走了吧。”


    雲君子也拿起折扇,同霍姚笑笑。“霍姚姑娘,你這般想定他人死罪,難不成玉霞姑娘的死和你有關係。”


    霍姚柳眉倒豎,插腰便是衝雲君子哼道:“莫要信口造謠,我與玉霞可是十多年的好姐妹,殺誰都有可能,偏她絕無。”


    男人撞了一下易雲,“聽到沒有,女子的嘴騙人的鬼。霍姚姑娘,可惜了,你的這番話玉霞姑娘是決計聽不到了。”


    “你……”


    兩人爭吵,總算是將官爺吸引過去。


    “別吵了。”他將眾人放在眼下,“既然你們提到了玉霞,我為何戒嚴仙客來,想必各位心中也有數。簧竹館的玉霞死了,兇手還沒找到。”


    每個人的臉色都開始變化,他欣賞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姓周,周黎安。是南安縣衙門捕快,奉縣太爺之令調查此事。”


    銀蓮婆婆不耐煩的開口,“既然有了懷疑對象,憑什麽讓我們也被你關著。”


    周黎安背手,“你們以為這幾天在仙客來的人都是吃素的,你們心裏的算盤,別以為沒人知道。銀蓮婆婆,我倒是想問問,前天,你在哪裏。”


    婆婆閃爍其辭,周黎安又轉向霍姚。她倒是應對自如,“當年百花會後,媽媽將我賣給了富商。也不怕丟臉,我是被休棄了,這才打算迴來投奔簧竹館。奈何才幾年,館裏就沒了我的地位,個個瞧我不爽。我氣不過,就住到仙客來了。玉霞是我好姐妹,那日我是尋她說說話去了。我記得是午時去的,叫醒她後吃了飯便離開了。”


    洛芝是霍姚的丫鬟,她那日是守在樓下,也可以證實霍姚確實是在午時三刻匆匆離開的。


    雲君子易雲兩人是簧竹館玉霞的裙下客,來南安,主要是為了七月的百花會盛況。其餘三人皆是雲君子同窗好友,目的也都是一樣。


    玉霞死的那天,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據。


    周黎安嗯了聲,將目光投向季湘。“你大哥的嫌疑比他們小,想知道為什麽嗎?”


    問我?季湘老實的搖頭,就連小六也是才知道殺人犯居然還不是殺人犯。


    “因為玉霞是在前一天晚上被人毒死,最後暴屍於街上。你大哥雖然被人看見與玉霞在一處,可是時間上對不上,再加上……他武功這般高強,殺人怎麽會最卑劣的毒?”


    好像有些主觀了,季湘正想說句什麽話。周黎安便鐵著臉如同摸黑的鍋底。“霍姚姑娘,我倒是想問問玉霞在前日就死了,你昨日在簧竹館看到的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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