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雲章沒有想到謝客煙已經見過陳解鞍,還從那夢話呢喃中知道了季湘的存在。“你胡說什麽,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再說了,為師之前出門怎麽是去見你師兄的?我那是抓人去的,哪有那麽多時間去打聽你師兄身邊出現誰?”


    在雲天朗告訴葛雲章,他這乖徒弟去了南邊找陳解鞍,就已經苦思冥想了數個理由。逃避不是辦法但確實有用,自己不願意說,謝客煙就沒法知道季湘這個人的存在。


    至於日後陳解鞍帶迴那個女子被謝客煙知道,三人之間生起什麽樣子的糾纏,他這個老人家也沒興趣去多管閑事了。


    “煙兒,你師兄最不喜歡你亂插手他的事情。再說,你都說他昏迷了,那他說的那些胡話,你怎麽就確鑿的認為是個女子。沒準他隻是說了個地名,你忘記咱們去過的山了,那還叫葛軍山,你要是沒去問,還以為是說的哪個男人。”


    好像師傅說的有道理,她當時生氣極了,也沒怎麽聽仔細。再加上陳解鞍受傷,吐字含糊,說了幾遍就暈了,可能真的是說的別的事物。


    謝客煙心裏算是少了塊石頭,“師傅,你是不是給過大師兄咱們的丸藥?”為何會有此問,謝客煙還要從遇到師兄,為其把脈說起。雲天朗的兩個蠢貨手下或許沒有注意到,陳解鞍吃下解毒丸昏迷不醒不是因為這顆解毒丸沒用,而是師兄的身體好似已經百毒不侵。那下九流的毒,在陳解鞍的身體裏自己化解,所以他才會昏迷。


    葛雲章搖頭,“你師兄福大命大,次次都有貴人幫忙,我算過他身邊貴人會護著他,所以就沒太操心。你還記得上次的毒嗎,是突然吃了顆丸藥就好的,一點沒用上你做的。”


    說完後,謝客煙臉黑了下來。上次沒幫上陳解鞍,她的心裏已經很不舒服,師傅舊事重提,仿佛拿了一把小刀來迴的在割自己肉。


    痛苦,生氣,無奈害怕,各種複雜的情緒冗雜,謝客煙的眼眸也立馬紅了。葛雲章最受不了小徒弟哭,一看她這樣,心裏就跟螞蟻撕咬一樣。


    “你這什麽表情,要是沒什麽事情,我就要走了。”葛雲章轉身,要說的都和小徒弟說了,就希望她現在別覺察出來。


    謝客煙點頭,“嗯,師傅。我這次也知道錯了,若是師兄迴來,你千萬不要告訴他我偷跑出去過京都。還有……爹娘那邊也請師傅多遮掩,不然被他們知道,我連國師府也來不了了。”


    葛雲章點頭,“行了,為師答應你就是,這麽大了還哭鼻子。”說完,把自己的帕子給了謝客煙。他年紀大,但是人不老,還經常有姑娘送帕子,送的多了,也不想浪費,身上就會帶幾條。


    看到小徒弟點頭,葛雲章還心虛的多安慰幾句。等他走後,謝客煙便收起了那副表情,很快,屋子裏出來貼身的丫鬟穗竹,“小姐,咱們還是快迴去吧。”


    穗竹是謝府的家生子,也可以說是謝客煙娘的眼線。她心思通透,小姐心裏在想什麽,也都知道幾分。


    接過葛雲章的帕子,穗竹收好,想著到時丟在何處。謝客煙已經冷了眸子,“不,我要在國師府等鬱南迴來。”


    隨後,她皺起眉頭。跟她一起迴來的石蘭一直沒迴來,問過穗竹,知道是被師傅叫去罰了。知道不是被謝府叫去,謝客煙的心便放了下來。師傅老人家有些時候不著調,但是對人極其好,說是處罰石蘭,應該就是打幾棍。


    石蘭從小練武,挨打受罵早就是家常便飯。落在師傅手裏,反而是她的福氣。


    “小姐,您還是迴去一趟比較好。夫人與老爺又鬧脾氣了,在您出門後,就自個兒跳迴了娘家。到現在還沒迴去。”


    謝客煙扶額,她這個娘說城府深,和自己比起來卻是個孩子。隻能說太愛父親,占有欲極其強烈,脾氣又被外祖父寵壞,動不動就會鬧得家裏雞犬不寧。


    “這次是因為什麽?”小時,謝客煙就見識過母親因為父親養了蘭花忘記送母親她看中的簪子,便哭著迴了娘家。她年紀小,想要和母親一起,卻別丟在一邊,嘴裏罵著父親又遷怒到還是幼童的她。


    穗竹微微行禮,低頭為謝客煙理好衣襟。“老爺最近有了新愛好,喜歡花月十四橋箬俞姑娘唱的小曲。”


    她委婉,謝客煙卻是一下聽了出來。父親喜歡的根本不是小曲,而是那個女人吧。“父親這幾日的行程如何,還有那個箬俞姑娘是個什麽樣的巧人兒,父親這愛花不愛美人的性子居然也被治好了。穗竹,先不迴家,隨我去花月十四橋看看這位出眾的美人。”


    貼身丫鬟喜不自禁,她立馬去整理衣物,沒瞧見自己的主子露出嘲笑。謝客煙早就知道穗竹來國師府,就是為了讓自己出頭,把母親請迴來事小,出口氣才是真的。


    母親這人,慣會利用人,父親一直以來不與她撕破臉皮,倒也是相安無事好幾年。可見這位箬俞姑娘絕不簡單,幾句話就將隱忍的父親騙得團團轉。


    或許自己晚些迴來,母親的院子便就要多出姐妹了。


    穗竹很快就出來,“小姐,都收拾好了。馬車也在外邊等了,咱們去花月是嗎?”


    “先不急。”謝客煙突然改口,“咱們先去找母親,許久未見,甚是想念。”


    記得母親與師兄親娘柳氏關係親厚,陳解鞍口中的湘兒實在讓她心慌意亂,她做事向來留一手,如果師兄真的有了紅粉佳人,那她便要做個媒妁之言。


    車馬一直前行,到了外祖父家中。叩門,便有家仆開門。看見是謝客煙,臉上都有幾分喜意。父親不喜母親,外祖父家中的仆人也同樣。


    與外祖父的寬厚不同,母親繼承了外祖母的美貌和跋扈。外祖父疼愛母親,便不舍得狠心教導,於是母親的脾氣日漸暴漲。嫁於父親後也是如此,說大就打,說罵就罵,父親卻因為外祖父的原因不敢多說什麽。


    “煙兒,你總算迴來了。”她來這事很快被人稟報上去,母親聽到後,早就備著淚。見到謝客煙,她也不問這些日子女兒過的如何,一門心思的說自己委屈。


    謝客煙點頭應付,等人說完,便問起柳氏之事。母親有些驚訝,“你難不成還惦記著陳家小子,那可不行,他都死這麽久了,你不會還想著幫忙盡孝吧。再說了,柳氏這人你對付不來,她呀壞的很。”


    看來母親與她也不是真姐妹,得自己想辦法與這柳氏來上個偶遇。


    …………


    阿嚏……


    季湘打了好幾個噴嚏,直覺是當時和周康說話久了,吹了風。抱著水壺連著喝了幾次,鼻子和喉間的異樣好了許多。


    她看了四周,紅袖已經教過課,去顧孩子了。王氏燒好飯,叫大家吃。遍尋不到陳解鞍,季湘便打算迴屋子裏穿件衣服,這白日裏溫度高,夜裏就冷下來了。


    而且,今日正好有空去媚娘講的夜市,她還約了彩蝶,其他人習慣早睡就沒和自己一起胡鬧。


    推開門,季湘看見陳解鞍鬼鬼祟祟在衣櫥邊。“你做什麽呢?”


    陳解鞍是才從南安縣迴來,他見到玉瓏坊的生意,還算不錯。


    手裏拿了點錢,就看見上次去的鋪子又在賣新的桃花顏胭脂盒。上邊繪著美麗的桃花枝條,底下是女子。女子梳發,花落肩頭,像極了季湘的樣子。


    他買了兩盒,正好補償上次掉的。他不愛說肉麻的話,怕當麵給季湘,兩人都尷尬,便想要放在了季湘疊好的衣服裏,好讓人驚喜。


    “相公,你怎麽不說話。在屋子裏幹什麽呢,娘都做好飯了,找你半天也不見人影,趕緊去吃吧。”季湘走近,陳解鞍神色緊張的拽著衣櫥門,她好奇的問了一句,探頭那麽一看,陳解鞍啪的把門關上。


    季湘一哆嗦,拍著胸膛暗暗說道。幹什麽這是,嚇我一大跳。


    陳解鞍心疼的想要說聲抱歉,季湘已經過來,一下撞開陳解鞍。“別堵著,我要換件衣服。”手隨意翻,摸到一件桃粉色外衣,算了,換一件還麻煩,套件外衣就好了。


    男人心虛的看了一眼底下那件藍色大袖,長長虛了一口氣。“走吧,咱們去吃飯。”


    套上後,季湘跟著陳解鞍一起出門。臨跨出門檻,看了眼衣櫥。男人都是會藏私房錢的,陳解鞍也不外乎是,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季湘也不願意剝奪他的樂趣。


    關上門,季湘甜甜的叫了一聲陳解鞍。後者疑惑的看著她,最後也沒問出什麽話。小媳婦是不是知道什麽了,陳解鞍勾起唇角,晚上媳婦應該會找到。


    店家說這款胭脂最適合初為人。妻的女子使用,當時還特意的眨了幾眼,陳解鞍當時沒懂,等聞過味道後就覺得有些不對。


    這中間加了一味香料,這香料聞多了容易讓女子意亂情,迷……


    當然陳解鞍不是為了這個作用才買的,就是味道很好聞,他覺得季湘會喜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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