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珠去了雲安村,孟天後腳就過來雲氏小鋪找媚娘。偌大的桌子前,兩人氣勢洶洶,像是兩隻鬥狠了狼。


    “你把人藏哪裏去了。”孟天一拍桌子,根本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讓你把我夫人隨便從府裏帶走?”


    那天,他迴到府裏,酒麻痹了自己的眼睛,看見張明珠就聽見了眉兒和母親的聲音。母親質問自己,為何還讓這個女人進家門。眉兒淒厲的哭聲,痛苦的迴旋在耳邊。


    他當時顧不上別的,隻想讓張明珠閉上嘴巴。他越發狠,張明珠就掙紮的更加厲害。那副倔強的嘴臉和小時候完全相同,這個女人還以為自己會如同以前那樣深愛著她?


    於是他發瘋了一般想要占有張明珠,女人由反抗到了順從,那張豔麗的臉布滿淚痕和贖罪的表情。這不再是那個和她作天作地的張明珠,痛苦的孟天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去疏解自己心中的鬱氣,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那種讓其他男人欺負張明珠的事情。


    “我為什麽將人藏起來,你自己心裏難道沒有數?孟天,你到底在想什麽,當初你要娶張明珠,我就十分不同意。你恨張明珠,可最後折磨的還不是自己。”媚娘不甘示弱,“孟二知道嗎?你娶張明珠的事情,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孟天內推說話,但是媚娘已經猜到。“你們這些男人,個個都不是好東西。張明珠再怎麽樣也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孟天,你有必要把錯歸咎到她身上嗎?當初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伯母中風不完全是她的錯,至於你那個青梅竹馬眉兒……斯人已逝,何必繼續讓活著的人痛苦。”


    “你不懂,你知道點什麽。”不是他逼著張明珠嫁給自己,為什麽退親不能先找自己商量。他母親身體不好,眾所周知,根本受不得一點激。張明珠去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後果嗎?更加別說眉兒的死,所有人都說是她找上眉兒,是她堵住人,在那天寒地凍的河邊,到底要說什麽。


    不過是怕眉兒胡亂說話將她喜歡別人的事情說出來,怕自己的名聲徹底被毀,張明珠這種女人如此不要臉,就算被侮辱又算什麽。


    “媚娘,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這世界上的閑事管不完的,這次她插手,但是婚書已經定下,張明珠就是孟天的妻,媚娘幫得了一次卻不能顧她一輩子。


    這是威脅,也是事實。


    媚娘皺眉,她不敢相信孟天變成了這樣。“孟天,你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我為了張明珠?我又不認識她,我為她做什麽,還不是你,我要幫的是你。咱們認識應該快十年了,你的性子我了解,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你醒醒,不然最後後悔的肯定是你。”


    後悔?孟天冷笑道:“做什麽事情我都有後悔的可能,唯有張明珠,不折磨的她生不如死,我心頭很難舒氣。媚娘,我們供事多年,你就告訴我,張明珠在哪裏。”


    在媚娘麵前,他連裝也不裝。主子有事情,將孟二老爺叫迴了京都,所以今日的事情他並不知道。媚娘將人叫出來,也壓不住孟天,實在沒法,她歎了口氣。


    “人我不會交的,至少不是現在。孟天,我記得主子讓你查張如的事情,我想你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懷了主子的事情。趁著這段時間,冷靜一下,就算放不下這段恨,那也不要做出很可能會後悔餘生的事情。”


    她一拍桌子,抱胸無奈看了眼孟天。男人似乎還想辯解什麽,但是主子的話猶在耳邊,他還有要緊事情要辦。


    “唉,孟天,你好自為之。確實,我不可能幫她躲一輩子。所以很多事情得你自己去調整,主子最討厭殘害女子的男人。你應該還記得王直,引以為戒吧。”


    離開後,媚娘碰到了季湘。


    “都聽見了?”他們談話的地方可不隱蔽,正好季湘亂逛,順便聽了個牆角。她點頭,媚娘便瞥了眼孟天在的屋子,招招手,讓季湘跟著她走。


    邊穿過遊廊,媚娘與幾個夥計打了招唿,兩人走到了拱門後的一片假山竹林,小路蜿蜒,蛇形往前,便到了媚娘的住處。


    這裏是隔著一堵牆的榆林院,它原本在雲氏小鋪相鄰的宅子裏,媚娘買下宅子,為了圖方便,就在兩宅相臨處改造成了竹林。


    邀請季湘過來喝茶,媚娘自己去了臥室換下來一件舒適的裏衣。孟天趕迴來及,又抽煙葉子,剛才就一直聞到身上的辛辣味道,鼻子別提多難受。


    媚娘住著的院子處置幽靜,看著與媚娘十分不像。“彩蝶做的新吃食,還真是不錯。就是容易長胖,你瞧,我就貪吃一點,肚子已經多出一圈了。”說著,媚娘捏了捏自己突出的肉圈。“不提這個了,孟天來找那姑娘,你也看見了,那語氣你聽著是不是也生氣的很。”


    其實季湘更好奇的是他們的主子雲天朗,仔細看了媚娘的眉眼,沒有一絲慌亂,她不怕自己問?難道孟天的身份沒那麽複雜。


    又或者,孟府一家全是雲天朗的手下?


    我的天!季湘驚訝的看著媚娘,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媚娘將她單獨找來喝茶,肯定是覺得她知道太多了吧。


    “喝茶呀,怎麽突然變得拘束了?”媚娘說著話,還沒察覺什麽,季湘尷尬笑起來,一隻手去拿茶盞,結結巴巴想要說謝謝。


    人精一般的媚娘看她這表現,就知道是產生了誤會。她輕輕的哼笑了一聲,在季湘耳朵裏,仿佛嘲諷。


    “我也叫你一句湘兒,你難不成還不知道這家雲氏小鋪的東家其實是侯爺嗎?”媚娘看季湘傻乎乎的點頭,又問了一句,“那你驚訝什麽,我與孟天是侯爺手下的人。還有,陳三少爺不是告訴您,晚娘是我們主子的骨血了嗎?我還以為他會把一切都告知你呢。”


    “陳三少爺?他不是獨子嘛,何時又多了兩個兄弟姐妹,到底怎麽迴事。”


    季湘不知道,媚娘捂住嘴搖頭說沒事情。但心裏卻在想陳解鞍好像也並沒有將季湘放在心上,居然連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未告知。


    “這事我想還是您當麵問陳三少爺比較合適,畢竟從他人口中得知的也並不準確。湘兒,咱們還是說點別的吧,我瞧著你最近正和蝶曼坊打的火熱,還有那麵膜,這好東西怎麽沒給我看看。”


    那麵膜稀奇卻不是什麽極好的東西,媚娘在意的是季湘給蝶曼坊的精油和純露,以及一種名叫玉容散以及塗在臉上的清潔泥,名字都很怪異,但用起來十分好。


    要是雲氏小鋪也有,那這生意不就更好了。


    “就是我的小打小鬧。”季湘現在才有點慌,相公好像和穿越者前輩有聯係,可能兩人的淵源還很深。但自己還不知道那個前輩是好是壞,就已經暴露了目標。自己以後難道要低調做人?


    沒心情再和媚娘說下去,想走又走不了。兩人各懷心事,想要套對方的話。奈何一個是人精,一個早有防備,說到最後,就隻是空了兩壺好茶。


    憋著niao出來的季湘,遇到了接她的陳解鞍。找了個位置解決後,這才和人迴家。


    “相公,今天媚娘找我問蝶曼坊的事情。”她一一說了自己看到的事情,包括孟天,媚娘,與她說道我所有。還有那句陳三少爺。


    她這人就不愛憋著,雖然和陳解鞍算不得什麽“直教人生死相許”的夫妻,好歹也是經曆過磨難的。而且季湘深知,要是兩人之間秘密越多,誤會就會越發大,那受苦的隻會是他們自己。


    這是她看抽獎的那本書得到的頓悟,所以她有什麽不解,那就問當事人。


    陳解鞍沒有隱瞞,他看著鑽到自己麵前的季湘,大掌使勁揉著她的頭發,小媳婦扁著嘴巴,眼神卻有些放空。她應該隻是吐槽自己遇到的事情,但自己心裏卻舍不得她有一絲的委屈。


    “我父親隻有我一個兒子,他們叫我陳三少爺,是因為祖父家中,我這一輩的除了我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但是他們已經犧牲了,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對不起……季湘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一個故事,她讓陳解鞍節哀,也沒繼續往下去問。很多事情,不到時候就不該問。“我們迴家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一路上,季湘嘰嘰喳喳,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相公,侯爺是什麽樣子的,兇嗎?你和他打交道,不會被坑吧。”


    “張明珠真是可憐,孟天和她的誤會很深,如果不解開,很有可能兩個人……唉,我們要不要幫一把。”


    “相公,張如是不是逃了……”


    “相公,咱們以後會去京都嗎?我覺得那裏是個是非之地,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如果可以,她不當富婆了。其實在鄉下種田,做點小生意也挺好的。去了新的地方,遇到的人物會越來越厲害,麻煩也會越來越大,她怕金手指也處理不了,那自己真的迴不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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