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珠緊緊跟在其後,還在趕路的季湘全然不知王氏和林蕪毓正說著兩人的八卦,她一歪頭,就去了連嬸子家裏。


    “不是去找陳大哥嗎?”張明珠咬唇,思索後,就偷偷摸摸的到了連嬸子門前。


    季湘站在裏邊,連嬸子在旁邊站著,阿桃幫著收拾屋子,算是報答主仆兩人這幾日來的打擾。


    “你咋來了,吃飯了嗎?我這剛剛做好,要不要來吃點。”連嬸子拽著季湘的衣服要拉去一起吃放,阿桃放下抹布,順應著連嬸子,搬好了凳子,擦了擦,“菜已經好了,嬸子,我去喊連與和婆婆。”


    詫異的看了眼已經和這田園生活融為一體的阿桃,季湘沒繃住,眼角餘光就往張明珠看。這追蹤技術,根本就沒有躲著的必要。玉慶酒樓的千金小姐和丫鬟,一個做賊一樣跟著自己,一個已經開始幹起農活,沒了扭捏作態。


    “連嬸子,真不用。連誌與,你怎麽迴來了,今日不是休沐呀。”連誌與頷首,眸無光彩,但依舊作揖,對季湘行禮問好。


    連嬸子心疼的說道:“天氣時冷時熱,孩子貪涼染了風寒。先生特地準許他迴來修整,再過半月就是學期考,誌與這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


    學期考,怎麽和我以前了解的不一樣。隻聽說過科舉,春考之類的,這學期考是什麽。


    本能的學渣反應,季湘對考試總是會自動屏蔽。現在倒是有點好奇,她正要問連誌與,突然想起自己來這的正事。


    “連嬸子,我來其實是有事情求你的。”連嬸子一把拉住季湘的手,臉上蕩漾出笑意。這孩子,說的什麽,鄰裏街坊,說什麽求不求的,但凡嬸子幫的上,隻管說。


    不意外連嬸子的斬釘截鐵,季湘附耳對她說了幾句。連嬸子意外的看著她,眼神皆是糾結。


    “不是嬸子不幫忙,隻是,這事對彩蝶來說就是個痛啊。你和她這般好的關係,怎麽可以落井下石。”


    季湘一把捂住連嬸子的嘴,左右四顧,“嬸子,你說這麽大聲幹什麽。”


    她們在說什麽,季湘囑咐連嬸子的話,張明珠是沒聽見。但是連嬸子說的,清楚明白。季湘打算對周彩蝶做點什麽事情,她們不是自詡金蘭嘛,難不成真如他人所說,這個周彩蝶其貌不揚,季湘表麵親和但背地裏十分厭惡周彩蝶。


    那這次季湘這般看不慣,難不成是因為施暉追求周彩蝶讓季湘嫉妒了。


    這該死的女人,有了陳大哥還不知足,水性楊花。怪不得這幾日時常看見兩人出去,原來是鬼混。


    那邊季湘又說了幾句,連嬸子倒是長了記性,沒有大驚小怪。


    張明珠自以為知道了真相,趁著季湘轉身要出來的時候連忙跑開。見到那一抹身影,季湘勾起嘴角,和她鬥?


    那邊阿桃入座吃飯,季湘拉著連嬸子走到一邊。“湘兒,這事,你家婆知道嗎?”


    看見這丫頭搖頭,連嬸子臉上露出不好辦的表情。“嬸子也不喜歡那個張明珠,但好歹是你家婆安排的,我趕人走,總是不大好的。”


    再說了,阿桃挺能幹的,大事小事都幫她。要是突然說趕人走了,心裏也過意不去。


    “嬸子,我哪裏讓你趕她走了。阿桃還住在你這,這不是我家雲香暫時不迴來了,我就想著讓張明珠住進來。”


    連嬸子一陣唏噓,雲香是個好娃子,長的也好看。當時村子裏不少人都伸長脖子惦記著,要不是怕王氏和陳解鞍,估計上門吵的場麵也能看見。


    “湘兒,村裏的李麻子,前兩天還找我嘀咕,說雲香怎麽不在了。他那樣子,好吃懶做,倒是挺會想的。”


    提了幾句雲香,兩人都歎氣不語。


    好不容易提起興致,季湘提到彩蝶身上。這是最後一步,需要連嬸子幫忙。連嬸子和周漁家關係還不錯,她想讓周大娘知道周彩蝶不僅負債並且臉迴到了以前醜陋的模樣。


    周漁喜歡彩蝶,說到底是貪慕那張臉和彩蝶的錢。


    親眼見到連嬸子點頭,季湘便告辭了。出了門,她下意識的往村頭看,陳解鞍說去見故友,不知道是哪方神聖。


    思緒不斷放開,等清楚看見邊上風景,季湘已經不知不覺到了雲安村界碑邊。繞著村子的是一條溪,村裏人都叫溪灘,偶爾會有人夜裏來摸魚,提著燈籠,像是飄蕩的孤魂野鬼。


    家家都傳出飯香,槐樹下倒是有幾張木頭凳子,季湘過去坐著,拖著腮。


    目光無焦點,逐漸的眺向遠方。霧蒙蒙朧朧飄著,雲邊的霞光收斂起來。竹青色長袍的男人背著背簍戴著竹笠,她手上是一把鐮刀,刀鋒泛著銀光。


    男人一直低著頭,身子缺如鬆柏。季湘不由得看迷瞪了眼,要不是那身衣服過於陌生,她都以為是陳解鞍了。有過幾次認錯人的尷尬,她不敢立馬站起來揮手招唿。


    直到陳解鞍的靴子出現在她麵前,那鐮刀被收到背簍裏。竹笠取下來,棱角分明的輪廓渡上了金邊,他笑著,伸出手心,“湘兒,我迴來了。”


    怦!怦怦怦!


    起初的驟然停歇,到最後的鼓點亂奏,季湘覺得自己的耳膜鼓了起來,好像有人在裏麵對它吹氣,她似乎聽不見陳解鞍其他的聲音,僵硬著脖頸,關節老舊的動著,大半天過去了,季湘的手還在半空中。


    pia的一下,時間好像被解封。季湘重重的打開陳解鞍,在對方目光呆滯疑惑中,訕笑著用奇怪的嗓音說道:“兄弟,你終於迴來了!”


    前者懵了一下,努力思考自己為什麽不浪漫的把手放上去,而是叫了句兄弟。吞咽下口水,不斷摸頭發掩飾緊張,她到底慌亂什麽,以前也不是沒有牽過手。


    就是沒有像現在這樣專門等人迴來,一個人在村口,有種望夫石的錯覺。


    陳解鞍無奈搖頭,接著抬腿向前。示意愣著的季湘跟上,他又問:“等了很久?怎麽不先吃?”


    我怎麽等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季湘感受著臉上的炙熱,搖頭,“不是,我就是吃的有點飽了,出來走走消食。你不是見朋友嗎?沒帶他迴來。”


    隻是你還沒見到他。陳解鞍並沒解釋,點頭後,季湘說起鋪麵的事情。


    他想了想,可以把剛剛買來的小院當做鋪麵,他當時選的就是靠近北坊的院子,正好鬧中取靜。


    商量好,季湘便讓陳解鞍明日帶著她去看看,順便搞個裝修。在這期間,也把花田和甜品確定下來。


    迴到小院,張明珠一迴頭,便是滿眼淚光。她看著陳解鞍,朱唇親啟。“陳大哥,我該怎麽辦,爹他病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是想把張明珠放在身邊,到時候防止出意外。現在張叔病了,自然得迴去。


    張叔對她還是不錯的,即便是女兒奴,三觀也正。問了句情況如何,張明珠理也不理,一雙美目死死盯住陳解鞍,就像是要他給個解釋。


    “張姑娘,難道你爹是我家相公害的?”季湘動嘴很快,心裏想了,就說了出來。“那你幹嘛看我相公,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你殺父仇人。”


    “不是的,我隻是不知道怎麽辦,在這裏,陳大哥是我唯一的主心骨。”好冷,季湘抱緊自己的肩膀走到一邊,為什麽她和陳解鞍一起就是兄弟情深,張明珠和人家就可以苦情戲。


    不公平。晚上一定要看看那本有關女主修養的書,怎麽才能和男主有愛情火花。


    調侃了下自己,又看迴目光中心的陳解鞍。美人如此殷切眼神,陳解鞍居然偏頭了。


    “陳大哥,你可以陪我去看我爹嗎?他需要我們。”柔弱的張明珠哀求著,陳解鞍卻搖頭,“忙,我可以借錢給你,坐村裏其他人的馬車。”


    “陳大哥,就求你幫幫我,我爹肯定是因為我的婚事才病的。你要是能陪我迴去,告訴他,你願意娶我,他一定……”張明珠急著脫口,爹一直希望自己幸福,為了贖罪不得已要和孟天成親,現在,現在隻要陳解鞍願意和她迴去……


    眾人被這言論嚇傻了,隻有季湘還咬著指頭,陳解鞍冷漠的眼神和看她的模樣毫不相同。對於不愛的女子,他做的比任何人都狠。


    “我已有家室,望張小姐不要說這種胡話。”張明珠還要說什麽,陳解鞍已經一步移到了季湘邊上,“我想令父的病應該十分嚴重,還請小姐立刻收拾東西,我與湘兒送你迴去。”


    這是要趕走她。憑什麽,她想發狂,陳解鞍一記冰冷眼神便讓她泄氣。


    “好。”她垂頭,還能怎麽辦,她在陳解鞍心中不過是個討人嫌的小姐。


    季湘哪裏比得上她,為什麽陳大哥會選擇這種女人。她沒有辦法想清楚,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張明珠離去後,季湘看著滿桌的菜,試探道:“相公,你吃點再走吧,其實也不急。”


    “餓了?”


    “沒有,我去給老牛喂點吃的。蕪毓姐,還有你的手電筒借我一下,走吧,相公,刻不容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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