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湘嚇了一大跳,就要跳出喉嚨的心被她強按在胸口。使勁拍了幾下,這才惱怒的向始作俑者說道:“你快嚇死我了,怎麽走路半點聲音也沒有。”


    陳解鞍抱歉的一笑,他正好奇著季湘為何去摘那些花,尤其瞧著院中已然光禿禿的花杆,他竟覺得醜的有些好笑。


    “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你這次吧。”鮮花餅做了二十個左右,季湘故意拖了一些時間,避免被人懷疑。


    熬煮的豆沙此時已經沸煮,加入不少的糖後,季湘又往裏邊加些靈泉。等煮的幹了,她再翻炒,將裏邊的水炒幹。其實還有個辦法,不用這樣麻煩,隻是味道相差甚遠。


    “你先端過去給娘她們,孩子們應該會喜歡。”陳解鞍嗯了聲,便端著盤子進了屋。


    季湘擼起袖子,洗好鍋,便準備開始水煮肉片。這道菜速度不算慢,等陳解鞍出來,基本已經好了。滾油一澆,就能上桌。


    下一個菜,是迴鍋肉,甜鹹辣口,迴味無窮。


    又準備了一個蘿卜臘肉湯和炒白菜,便可以開飯了。由於有季明在,季湘倒是不擔心飯會吃不完的問題。


    林蕪毓和雲香一同出來,兩人手裏還有鮮花餅,見著季湘,都有些忍不住問道怎麽會想出這個做法。季湘奇怪的看了眼,意識到她們大約還沒見過鮮花能入菜的。


    想著槐花,木槿,玫瑰等這些可食用花草,季湘又想起不少生意經。總不能就靠著家裏做神仙豆腐了事吧,再說,這再過幾個月,神仙豆腐的原料是要過時節了。


    看來,得快點開始籌備小作坊的事情了。


    錢還得多賺啊!季湘想到那片金銀花和梔子花,看來可以從那裏搞起。


    這頓午飯,大家都吃的紅光滿麵。


    又拿了幾個鮮花餅,讓季明帶迴去給季大海,順道送個給連嬸子和她兒子。


    豆沙熬好後,季湘便開始做青團。本來是想直接丟入空間,可以直接加工。誰知道係統又說此漏洞隻適用於空間內部物品,呸,撒謊精張暴富。


    她心裏腹誹,手裏隻能對青團下手。等一個個包好放入屜子中,季湘揉了揉僵直的要,果然不能久坐,屁股和腰都開始疼了。


    “都好了?”


    陳解鞍伸手,幫著按。原本以為季湘會跳開,像上次一樣怕癢,可她隻是點點頭,似乎很喜歡自己的觸碰和親近。


    這和之前並不一樣,這個轉變來的突兀且無預料。陳解鞍每次想深究,但總有個聲音讓他忘記剛剛發現的事情。


    “相公,等過一個時辰就能吃了。”季湘靠近點陳解鞍,聞著他身上的皂角味道,自從有了洗手間,陳解鞍倒是養成了一日一洗的習慣。


    想來,相公是個超級大潔癖。


    “對了,五月五過端午,端午節快到了,咱們怎麽過?”


    季湘忘記了大多習俗,而且前世也不怎麽過節日,通常是吃象征性的食物就代表過了節。


    王氏出來時正好聽見這句話,“這事兒倒不急,端午還有幾天呢。我有件事,也不好瞞著你。”


    她衝著季湘招手。這事,陳解鞍一個大男人知道了也沒用。


    被拉住手的季湘狐疑的看著王氏,“湘兒,你知道點醫術,等會你幫蕪毓看看。”


    “蕪毓姐病了?”不應該啊,她這幾日相處下來,林蕪毓的臉色那可是越來越好的,前兩天雲香還說她豐腴不少。


    “不是,不是。”王氏嗔怪的看了眼季湘,說那麽大聲做什麽。“是有了。”


    季湘沒反應過來,有了?蕪毓姐有什麽了,難不成是……天呐,季湘微微睜大眼睛,一張嘴是閉也不是不閉也不是。


    王氏咳了一聲,季湘才意識到她說了什麽。林蕪毓懷孕了,在這時候?被於秀才休了以後?


    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蕪毓姐自己知道嗎?”季湘問道,就見王氏搖頭。


    想來也是,林蕪毓的賣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她要是知道自己有了,怎麽可能還是這般輕鬆的心境。


    要知道,林蕪毓在被休的當天是萌發了死誌的。


    這事有些大,季湘失神了好半天,就連青團蒸好了,她也忘記叫人來吃。


    陳解鞍看著小媳婦的樣子,不免擔心起來。


    “咕咕咕”


    又是雞叫聲!季湘正煩惱著,被這雞叫聲一時驚了神,瞬間起了怒意。


    她倒要去看看,這雞崽子到底多有骨氣,整日裏咕咕咕。


    等到了後院,雞窩裏安安靜靜,要不是她靠近,恐怕也聽不到什麽響聲。不是自家的雞出聲,那就是山裏的野山雞。


    真是氣人,咒你們走路掉陷阱。


    ……


    “哎喲,疼,古義,趕緊拉我一把。”鬱南也不知道怎麽了,明明看見那個陷阱,決定繞路,但腳步卻比他快,一下就掉到了捕捉野豬的陷阱。


    幸好這陷阱挖的不深,也沒有布置兇惡的倒刺。鬱南看著古義的手,一把抓住,借著泥土的阻力爬了上去。


    古義甩了甩手,被鬱南拉著的手臂有些發麻。他忍不住說道:“你輕功不是一流嘛,幹嘛不用。這麽重,我的手都快被你拉斷了。”


    鬱南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會輕功,但他才不會說自己忘記,而是瞪了眼古義。


    “還說我,你幹嘛不提醒我用輕功。”


    這真是倒打一耙!古義扭頭就走,真是不想看見這個蠢貨。


    “幹嘛去啊!我師叔交代的任務還沒幹呢。”鬱南一下慌了,看著山下那座院子,雖然不夠氣派,但是雅致。


    古義嗬的一聲冷笑,任務,還任務。蠢貨鬱南隻會咕咕咕,少爺沒喊出來就算了,他還得陪著做戲。


    鬱南在後麵走著,古義總算停下來。


    看著他氣憤又委屈的臉,心中氣消了大半。“你隻會咕咕咕,少爺他才不會理你。你跟著我來吧,別出聲。”解釋了幾句,古義就帶著鬱南到了陳家小院門口。


    扣動門扉,沒一會,出來個人。


    她身形嬌俏,說話時大大方方,那雙眼溫潤的望著自己,有那麽瞬間,古義像是迴到了小時候。


    “夫人,我們是想從這裏翻山過官道,但是行路急,到這裏才發現水已經喝完了。還請……”


    古義還沒說完,季湘已經接過水囊。


    “沒事沒事,相公,你幫我倒點水給這兩位……額,兄弟。”古義和鬱南都穿著較為落魄的衣裳,尤其古義,胡子邋遢,一點都沒公子的氣質。


    陳解鞍應了聲,端著兩口大碗,涼茶透著一絲甜。古義先喝了口,這才講起正經事。


    “晚娘是郡主和那位的孩子。”古義將為何要擄走晚娘簡略的說了一遍,陳解鞍點頭,他已經猜到了七分,隻是沒想到陵安郡主會和那位關係那麽深。


    等他說完,鬱南連忙衝著陳解鞍說道,“公子,師叔說讓你把天毒散的解毒方子交出來。”


    “還說什麽了?”陳解鞍有點頭疼,他這個師傅,老頑童一般,軟硬不吃,隻做自己開心事。


    鬱南學著師叔口吻,瞥了眼陳解鞍,“讓那小子趕緊滾迴京都,整天呆在鄉野算什麽樣子。還背著老子娶媳婦,老子都沒媳婦。不過,娶了也好,省的你祖父日日擔心國公府無人可繼承。”


    後邊的話是鬱南學了七分像,陳解鞍沉默不語,想起自家祖父蒼老的模樣,還不是時候,還不該他出現。


    “相公,兩位兄弟,水囊已經給你裝滿了。”季湘一來,便看見三人無話的尷尬場麵。


    季湘收迴碗,隨口問了句。“你們怎麽想到翻山走官道。”


    鬱南沒說話,他才不是要走官道,不過,這個夫人沒公子好看,勝在溫柔大方,比他想的村婦要好多了。


    “過城門要錢。”一句話,便打消了季湘的猜疑。


    不管是哪個年代,一個銅板都能難倒好漢啊。


    叫住他們,又去拿了幾個青團強塞過去。季湘莫名紅了眼圈,目送兩人離開時,對著背影不斷的喊著加油,要相信自己。


    鬱南覺得這樣的夫人很丟臉,但聞著青團,心裏也漸漸的接受,公子的夫人是個很好的人。


    陳解鞍拉迴還要看著兩人上山才肯罷休的季湘,語氣略微不爽。“舍不得?”


    “不是。”季湘眨巴眼,抓過陳解鞍的袖子,糊他一臉的眼淚。看著陳解鞍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季湘心裏好多了。


    也知道陳解鞍這是吃醋了,除了高興,她也挽住相公的手,解釋道:“我就是有感而發,他們看著年紀不大,卻活的這樣累。相比之下,我真是好多了。”


    不僅嫁了一個貌美的相公,還送一個好說話的婆婆。認識了不少朋友,又撿了晚娘當寶貝。


    她的人生,看著很圓滿。


    或許當上富婆,並沒有現在這樣舒服。


    [親,不要有這麽消極的想法,你忘記初心了嗎?]係統不適時的鑽出來,被季湘自動屏蔽。


    陳解鞍快速看了眼季湘,他很難告訴她,再過不久,或許一兩年,或許三四年,安定的生活會離她遠去。


    他不想說,他怕這個已經在他心裏紮根的小媳婦離他遠去。


    就讓他自私一點,至少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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