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始終不放心,繼續敲著房門。


    “寶貝,你把門打開,讓媽媽進來看看。”


    林清歡目光哀求看向何言朗,示意他放過她。


    他挑釁挑眉,想看她撒嬌求饒的樣子。


    這變態,素來最愛捉弄她,喜歡看她出醜,喜歡看她求饒。


    他的吻輾轉到林清歡鎖骨。


    林清歡趕忙解釋道,“媽媽,我正要去洗澡。”


    林母遲疑答了一聲“好”。


    林清歡趕忙又追問了一句,“媽媽,你今晚不是有晚自習嗎?怎麽迴來了?”


    門外人聽到這句話這才完全放心下來。


    “媽媽想迴來陪陪你。”


    因為晚上她狀態不對,老兩口商量著讓一個人請假迴來陪著。


    林母問道,“寶貝,晚上要不要和媽媽一起去逛逛街,買買新衣服。”


    林清歡想答著好,何言朗咬了她耳垂,輕輕說著,“不準。”


    逛街是假,不想陪他才是真正的目的。


    她這樣子哪裏像要逛街的,還不如窩家裏陪他。


    林清歡忍著委屈說道,“不了,媽媽,我的畫還沒畫完。”


    外邊人有些許失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走開了,“那行,有什麽事叫媽媽,我就在書房裏備課。”


    “好。”


    聽著腳步聲離去,林清歡稍微推開了些許何言朗,動作並不大,嗓音被壓著,“你什麽時候走?”


    走?這就像一個笑話。


    何言朗徑直走向了林清歡的懶人沙發,自顧自坐了下來。


    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他壓根不會走。


    他不走,林清歡又能拿他怎樣。


    無賴!


    “隨你。”林清歡紅著眼眶,不再去搭理來人,恨得牙癢癢,但又不能發作,怕引起太大的動靜。


    房間再一次陷入沉默。


    兩人各自占領房間的一角,誰也不說話。


    終究是林清歡沉不住氣,“哐當”一聲站了起來,“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從這裏離開?”


    何言朗抬眸,暖黃色燈光,襯托林清歡皮膚更加白皙,巴掌大的臉,總是喜歡甩各種臉色給他看,小鹿眼看起來楚楚可憐,但總是兇巴巴惡狠狠盯著他。


    恨不得生吞活剝他那種感覺。


    也對,她還想用刀刺入他的心髒呢?


    他隻想和林清歡好。


    興許是想到了什麽。


    何言朗找她還能有什麽事,無非就是性趣又來了。


    林清歡覺得委屈惡心,她不想和他在家裏,覺得惡心。


    “上床是嗎?行,你今晚先離開,明天白天我出去和你開房。”


    他還什麽都沒說,她倒是已經腦補了一大堆,且把他想得這麽不堪入目。?


    何言朗沒反駁,卻是順著她的話往下接了,“你不是討厭白日嗎?”


    她說白天做,是白日宣淫。


    笑死。


    他明知故問,卻仿佛隻是為了嘲諷她。


    林清歡生硬態度再一次軟了下去了,哀求道,“何言朗,求求你了,離開我家好不好,你想怎樣我都答應你。”


    “見家長。”他還是那句話。


    就是要見家長。


    又是一個死局,絕無可能的事情。


    林清歡的手不自覺又捏成了一個拳頭,緩慢閉上眼睛,深唿吸,大口吸氣,睜開了眼睛,拳頭放鬆。


    “做夢!”


    還是那句話。


    “行!耗著。”何言朗聳了聳肩,無視掉林清歡的憤怒,騷話再一次信手拈來,“寶貝,嘴巴這麽硬用來做點別的事不好嗎?”


    林清歡忍,耳根子熟透了。


    “我又沒說做什麽事情,你耳朵怎麽又紅了?”


    “何言朗!”她說不過他,從一開始就說不過。


    林清歡要被氣得抓狂跳腳了,死無賴!


    何言朗要麽一副愛搭不理,人人都欠他幾百萬的樣子;要麽就現在這樣子,嘴巴賤,全力輸出,每每撩得林清歡麵紅耳赤,又憤怒又羞。


    “哦……我知道了,藏一個大男人在房間裏,很戳你xp是吧。”


    林清歡:“…”


    真的無法交流。


    林清歡不再理他,在平板上專心畫著插畫。


    還沒消停一會兒,懶人沙發上的人又開口了,“寶貝,我餓了。”


    林清歡假裝沒聽見,捂著耳朵繼續畫。


    見人沒反應,何言朗起了身子,要往門口走去。


    林清歡趕忙站了起來,擋在他麵前,黑著臉問道,“你要幹嘛?”


    “我餓了,我出去弄點吃的。”


    林清歡又是一聲無奈歎息,“在這裏等著,我出去弄。”


    他微微彎下身子,想揉林清歡的頭發,被打開。


    她隻哀求道,“拜托你了,別亂跑。”


    林清歡打開房門,又關上,他嘴角扯著笑,瞧見了平板上林清歡的畫,擅作主張拿著平板看了起來。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喜歡畫畫,且極其有天賦。


    如果林清歡願意,他願意出資給她請大師來教她,助力她的夢想。


    成為一代大家,舉世聞名也好,還是偏安一隅,將這個當做愛好也好,他都會不遺餘力支持她。


    何言朗一張一張看著,林清歡應該是接了好多繪畫單子,各種類型畫風都有。


    最後,何言朗竟然翻到了林清歡畫的他,欣喜若狂,內心裏抑製不住的快樂瞬間湧了上來,嘴角怎麽壓都壓不住。


    她是喜歡他的吧。


    不然,為什麽不畫其他人,隻畫他。


    她沒有畫駱舟然,她的圖庫裏隻有他何言朗。


    何言朗不得不承認,他這張臉還真挺漫畫臉,挺好看的。


    應該是配得上林清歡的顏值的吧。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何言朗把平板放了迴去。


    林清歡端著一碗麵進來了,她本來想隨便塞桶泡麵忽悠他,或者給他一點零食填肚子。


    但最後還是很認真給他煮了一碗西紅柿蛋湯麵,雖然她的廚藝不咋的。


    “這什麽?”何言朗這種頂級貴公子,似乎並沒有吃過西紅柿蛋湯麵,一臉疑惑。


    林清歡隻詫異了一秒,接受了他的白癡樣子,冷冷說著,“麵。”


    “哦?”何言朗點點頭,若有所思,幾片西紅柿,一個蛋,還有一些瘦肉,“你做的?”


    真夠簡單的。


    林清歡重新坐迴了電腦桌前,沒說話。


    她很不想承認她親手做的,可是媽媽在備課,她不忍心打擾,出於良心,她又沒敷衍地塞一桶泡麵給何言朗。


    何言朗興高采烈吃了起來,吃了一口,眉頭皺了皺,小心翼翼叫著,“歡歡?”


    林清歡不耐煩迴過頭,“又怎麽了?”


    她的耐心就要耗盡了。


    何言朗覺得有點兒委屈,這麵過分鹹,還帶甜,可是轉眼一想,是林清歡親手做的,昧著良心誇獎了一句,“你做得真好吃。”


    “那吃光,一口別剩。”林清歡沒好氣說著。


    何言朗沒再講話,低下頭專心去吃著。


    他雖出身豪門,但接受過特訓,對吃食並不怎麽挑剔,吃完一碗麵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麽問題,也果真吃得連一口湯都沒剩。


    “我吃完了。”何言朗說著。


    林清歡迴頭看了一眼他。


    她在麵裏故意放多了鹽,還知道他討厭甜,放了許多白砂糖,沒想到何言朗真的一口湯都不剩。


    他的口味還真是異於常人。


    “去盥洗台把碗洗了。”林清歡冷冷說著。


    洗碗?


    何言朗皺著眉頭。


    但還是起了身子,拿著一個碗朝著房間盥洗台走去。


    他這輩子都沒洗過碗,連吃完飯以後的碗都沒碰過。


    此刻望著這有點兒油膩膩的碗,雖然是自己吃的,但還覺得有些惡心,他甚至不想用手去碰,油沾在手上油膩膩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他不會洗碗。


    擰開水龍頭,讓水衝著碗,然後整個人傻愣愣站在那裏發呆。


    林深恰好打來了電話。


    林深小心翼翼叫著,怕他又發火,“少爺?”


    “恩。”


    似乎心情不錯,林深大膽了起來,“你還在清歡小姐家?”


    “恩。”


    確實心情不錯,“你待人家家裏做什麽?”


    林深本意是想表達這樣莫名其妙待人家裏不好。


    何言朗卻嘴角翹了翹,還有幾分自豪似得,“洗碗。”


    林深這麽一打電話,何言朗突然覺得洗碗是一個很生活化美好的詞。


    林清歡做飯,他洗碗。


    好像一對平平凡凡生活的小夫妻。


    林深一臉詫異,“洗碗?你?”


    他那高貴不可一世的少爺在洗碗。


    林深感覺自己腦子轉不過彎來了,他似乎受到了什麽重創,他一時半會兒沒法接受少爺洗碗這個設定。


    果不其然,隻聽一聲“嘭”,碗掉落在地上碎了。


    洗個碗然後碗就碎了,水花濺到了何言朗昂貴的褲管上,濕了些許。


    林清歡跑了進來,望了望地上的碎片,又望了望一臉懵逼的何言朗,他還在打著電話。


    林清歡沒給他麵子,冷著臉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電話裏的林深聽見了,發出細微的笑聲。


    何言朗漫不經心說道,“還不掛?”


    是想聽他被家暴是嗎?


    林深趕緊掛掉。


    林清歡蹲下身子要去清理碎片。


    何言朗連忙阻止,“我打碎的,我來。”


    何言朗怕劃傷林清歡的手,擋在了她麵前,撿起地上的碎片就要往垃圾桶裏扔。


    林清歡阻止了他扔的動作,說道,“你別直接把碎片扔垃圾桶裏。”


    “嗯?”何言朗不解。


    她轉身出了臥室,拿了一個透明塑料盒子,然後將大的碎片一片一片撿起,扔進了透明盒子裏,還剩下的一些殘渣也用掃帚掃到簸箕裏,一並倒到了盒子裏,然後細心地密封好。


    林清歡解釋道,“有些叔叔阿姨會翻垃圾袋找廢品,直接扔進去很容易誤傷到他們。”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再也不是兇巴巴的,眼眸也不再冰冷,而是很溫柔很溫柔。


    他的歡歡,真的好善良。


    而這些,他從來都沒想過。


    當然,他也無法想象這個世界還存在許多衣不裹體,食不果腹的人。


    畢竟,他出生就已經在金字塔,在羅馬。


    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擁有一切。


    “哦。”何言語答著,雖然並不理解林清歡這多此一舉的行為。


    他沒有什麽良心和同理心。


    他自己也知道,他絕對算不上一個好人。


    處理好垃圾的事情,二人又迴到裏房間。


    林清歡又坐迴到電腦桌前拿著平板畫圖,何言朗也沒打擾她,也開始處理起自己的事情來。


    他電話多,雖然已經盡量壓低了聲音,林清歡還是嫌棄他煩。


    林清歡放下畫筆,絲毫不給正在罵人的何言朗說道,“滾去陽台。”


    電話對麵的人愣了愣。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人在罵這個活閻王“滾出去”。


    他當然也想象不到他的老板那張臉,是怎樣從冷冰冰瞬間換成一副諂媚的臉,又是賠笑又是點頭哈腰。


    隻為了討好一個女生。


    何言朗轉身向陽台走去,臉瞬間又黑了迴去,毫無感情說著,“繼續說。”


    電話那頭的人才從震驚中迴過頭,繼續匯報著,話才剛開口。


    林清歡冷冰冰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別在我的陽台抽煙。”


    得了,何言朗摸煙的手縮了迴去,迴過頭再一次諂媚著笑著。


    林清歡繼續說道,“把煙扔垃圾桶裏。”


    何言朗縮迴去的手又伸了迴去,把兜裏的煙盒拿了出來,扔進了垃圾桶裏。


    林清歡這才作罷,迴過頭繼續作畫,然後又是一聲“滾”,驚得何言朗電話對麵的人半刹都不敢開口。


    就真活見鬼了。


    到底什麽樣的女生,把他老板這種冷麵活閻王,吃得死死的。


    短短二分鍾內,又是“滾”,又是讓老板不準抽煙,又是讓人把煙扔掉。


    這世界真是顛了。


    還是說他的老板顛了。


    何言朗到了陽台把玻璃門關上,才開口講話,語氣泛冷讓對麵人不寒而栗,“好聽嗎?”


    “沒…老板我什麽都沒聽到。”


    “繼續說。”


    對麵人這才開始重新進入狀態,匯報工作。


    畫著畫著林清歡又想起了一件事,她的陽台與隔壁鄰居相鄰,意思是隻要隔壁的人到陽台就可以看見何言朗。


    她驚出了一聲冷汗,連忙站了起來,往陽台跑去。


    何言朗還在打電話,已經切換成他國語言了。


    林清歡拽著他的衣袖就往臥室走,何言朗不解,但還是識趣把電話掛斷了,疑惑問著。


    “寶貝,還是不忍心老公在陽台一個人獨自吹冷風?”


    “隔壁陽台有人出來嗎?”


    何言朗假裝思考迴憶,說出的話讓林清歡心都涼了半截,逗著她玩,“好像有一個小女孩。”


    其實沒有人出陽台,但他聽見隔壁房間傳出了小女孩的聲音。


    “看見你了嗎?”


    “不知道,我沒注意。”


    就在此時,林母又在敲房門,“寶貝,隔壁妹妹子涵過來找你玩了。”


    林清歡瞬間就慌了,拉著何言朗的手到處找地方讓他藏,浴室,門後,最後把一個將近190厘米的大男人藏進了衣櫃裏。


    “你別出來,拜托你了,求求你了。”


    剛剛還那麽兇,現在有利用價值了,就開始哀求裝可憐了。


    她還真是能屈能伸。


    何言朗點了點頭。


    但真沒人看見他在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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