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迴了家,飯菜已經被端上了桌,林母瞧著她空手迴來的,“寶貝,你不是去買顏料了嗎?”


    “我想起來上次網購了一大堆,家裏還有。”她胡亂說道。


    林父在廚房喊道,“寶貝,進來把手洗了吃飯。”


    林清歡應著,但全程都盡量不與父母進行視線接觸,畢竟剛哭過,不確定會不會被看出來,她是典型的報喜不報憂類型。


    飯桌上,林父林母一眼就看出林清歡狀態不對勁。


    她視線躲閃,不與人正麵交流,吃個飯都時不時在走神。


    二夫妻相互交換眼色,都想讓對方開口詢問。


    最後,林父開口了,“寶貝,你剛剛在樓下是遇見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你告訴爸爸媽媽,我們和你一起解決。”


    林清歡這才迴過神,她這種狀態,不被人發現才怪。


    林清歡搖了搖頭,擠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沒有。”


    她又憤怒又委屈,何言朗竟然查到了她的家,對她知根知底,他難道是真打算把她往絕路上逼是嗎?


    這種事情,告訴父母也是無濟於事的。


    除了讓他們白白擔心,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林清歡選擇不說。


    她不知道何言朗還會不會再找上門來,可是她沒有賭資與他賭,她必須離開這裏,這樣就算何言朗還打算繼續糾纏著她,也不會牽連涉及到她父母。


    以前想著隻要離開京市,離開京大,就可以擺脫他,現在想想簡直是異想天開。


    她還真是太低估何言朗的能力。


    仔細想想,她其實根本不知道何言朗到底是個什麽來頭,隻知道他很有錢,人長得過分好看,其餘一無所知。


    何言朗的身份地位,在京大其實一直是個謎。


    林母夾了一塊肉放到林清歡碗裏,看到女兒這狀態,心疼地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寶貝,事情不要藏在心裏自己一個人忍受,你這狀態爸爸媽媽很擔心。”


    林母想到了那豪車裏的少年,眉頭微皺,還是試探性問了一句,“是因為那個男孩子嗎?”


    果然母女連心。


    逃不過母親的猜測。


    “我會自己處理好的。”林清歡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隻模模糊糊說著。


    兩夫妻再一次交換了眼色,猜得八九不離十。


    “爸爸媽媽,我吃飽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先迴房間了。”


    他們瞧著林清歡進了房間,房門被關上。


    桌上她的碗裏飯隻吃了幾口。


    夫妻二人雙雙歎氣。


    林母抹著眼淚說道,“又躲房間哭去了,昨晚淩晨都還在哭。”


    林父起來給林母順背,柔聲安慰道,“老婆你這心髒現在不能激動,而且手術不能再拖了。”


    “唉……”林母歎氣,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林父拿起桌上紙巾給她擦眼淚,“孩子總歸要長大,總是要遇到一些挫折,需要自己獨立去解決,挺過去就好了,而且咱歡歡不是那種會一直消沉下去的人,她生性樂觀積極,咱們要相信她。”


    林母望著林清歡房間的方向,反手抓著伴兒的手,握在手裏,“恩。”


    “老婆,你知道的解決不了的問題,歡歡是會向我們尋求幫助的,她不是一根筋的人。”


    ……


    房間裏。


    林清歡坐在飄窗前。


    一個人默默流著眼淚。


    那種無力感,瞬間席卷了全身。


    用了三天好不容易才走出了一些何言朗帶來的陰影,結果他又突然出現,被治愈的傷瞬間複發,且陰影也更加重了。


    她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看了看,駱舟然仍舊沒有迴一個短信給她,更何況電話。


    整整三天了,他像人間消失了一般,也不知道報一個平安。


    林清歡又開始編輯短信發給他。


    【林清歡:舟然,迴一個短信報個平安。】


    她很煩,隻有駱舟然懂她的感受,但又怕越界。


    林清歡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向駱舟然傾訴。


    她把他當朋友,但又怕他還有其他的想法,就總有一種利用別人情感的感覺。


    隻是單純傾訴應該不會怎樣吧?


    她開始編輯第二條短信。


    【林清歡:舟然,我很煩,何言朗就像一個狗皮膏藥一樣,無論我怎麽甩都甩不掉他。我本以為離開京市,迴了鳳城,這段畸形的關係總該結束了吧,可他竟然又追到了鳳城來,他知道我家地址,我家小區,甚至幾棟幾樓幾號都知道,這種感覺太窒息了,壓抑得我快喘不過氣了。舟然,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我怕他又拿我的父母來威脅我,我怕自己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


    短信發了出去。


    林清歡昂著頭,硬生生把眼淚逼了迴去。


    她知道,門外父母在偷聽她有沒有哭。


    …


    駱超和平常一樣把林清歡發給駱舟然的消息攔截了下來,發給了何言朗,然後拿過編程書繼續研究。


    從浴室出來的何言朗拿起手機便看見了駱超轉發過來的信息,瞬間眼眸裏像帶了冰塊一樣,冷氣四逼。


    她還真是一傷心難過就找駱舟然。


    即使把他們分開了,也抑製不住彼此思念的心呢。


    還真是好生讓人嫉妒。


    不就是查了一下她家地址就受不了了,就被壓抑得要窒息,喘不過氣了,她懂什麽叫真正的窒息嗎?


    何言朗想他會讓林清歡懂的。


    他嘴角牽動,手機隨意一甩,迴了浴室把頭發吹幹,從衣帽間裏拿出衣物穿上,又把林深叫了過來。


    林深一臉詫異,“少爺你這是又去哪裏?”


    他倒是答得散漫慵懶,如慣常的樣子,“林清歡家。”


    “少爺你又受什麽刺激了?”林深不可置信,這是在把別人往死路上逼。


    “要麽閉嘴,要麽滾。”


    林深識趣,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什麽。


    那眼裏的怒意,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住的。


    隻是可憐小歡歡,又要平白無故遭受一頓。


    黑色邁巴赫再一次疾馳在街道,沿海的城市天黑的早,七點左右天已經黑盡。


    何言朗去林清歡家是真的輕車熟路,像去自己家一樣。


    “叮咚……”


    “叮咚……”


    ……


    門鈴聲響起。


    林清歡皺著眉頭,父母今晚都有晚自習課,都去了學校,這個點誰會來。


    還是說,出門忘記帶鑰匙了。


    她從落地窗前站了起來,出了自己的房間,開了客廳的燈,向玄關處走去。


    透過貓眼,她看見何言朗立在門口,一手插在褲兜裏。


    明明是俊美如天使的麵孔,林清歡卻隻覺得他像來自地獄的撒旦,極其邪惡不堪。


    心髒狂跳不止,手開始抑製不住發起抖來了。


    這瘋子果然找上門來了。


    似乎知道她已經在門後,門外的人笑著,漫不經心說道,“開門。”


    安靜,四周安靜極了。


    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聽得見。


    “你也不想讓你父母知道我的存在吧?”


    威脅,果然如林清歡所料的一樣,拿父母威脅她。


    她恨得牙癢癢,感覺後牙槽都快被她咬碎了。


    瞬間,各種複雜情緒洶湧而至。


    憤怒很多,害怕也很多。


    林清歡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變態。


    難道僅僅是因為那張驚心動魄的臉。


    好想收迴自己的心。


    她打開了門,那張好看的臉瞬間被放大,看著的人根本舍不得挪開眼,林清歡除外。


    “需要換鞋嗎?”像平常來客一樣的語氣,何言朗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林清歡對他的不歡迎。


    或者說是知道,熟視無睹而已。


    “你來做什麽?”林清歡惡狠狠問著。


    她抵在門口,不讓他進。


    “沒什麽,想你了而已。”他想狠狠罰她,讓她感覺害怕,感覺窒息,從而屈服。但最終,何言朗自己都沒想到,他語氣軟了下來。


    見不到就難受,尤其是既見不到,還時時刻刻被提醒著,她根本不愛自己,她恨死了自己,她還在想著別的男人。


    仍舊僵持。


    何言朗抬起了手腕,林清歡跟著心漏了一拍。


    她很討厭他抬手腕看手表的動作,像要計時一樣,倒數著時間對她下手。


    每數一個數字,恐懼就會加深一分。


    “你媽媽跟學校請了假,還有半個小時到家,你這麽想提前讓我見我丈母娘?”


    他不進來,就誓不罷休。


    林清歡拿了一雙新的拖鞋給他,然後順帶把他的鞋子藏了起來。


    人能怎麽辦,除了帶進自己房間。


    何言朗進了林清歡的房間,看得出來,她父母很愛她,標準的公主房,粉粉的,白白的,溫馨幹淨而又整潔。


    他一把拉過林清歡,對著那久違的唇吻了下去。


    她反抗。


    人被抵到牆上,雙手舉過頭頂,掙紮不得半分。


    饕餮是不會懂得滿足的,一吻結束,給人半分鍾喘息時間,又吻了下去,纏綿悱惻,逼得對方又氣又羞,臉紅心跳,甚至滿臉淚痕。


    他居高臨下,一想到她發給駱舟然的短信就氣得要發瘋,大手捏著她的下巴,巴掌大的臉,表情又倔又冷,還帶著幾分無辜可憐。


    要不是看著這幾分無辜可憐,他會失控的,會不顧一切後果,強行硬來。


    “討厭我?那每次和我接吻你心跳這麽快做什麽?”


    那明明是心動的表現。


    “做的時候,爽得時候不是也挺配合的嗎?”


    “表麵反抗,實則每次都爽死了。”


    除了那次,他禽獸不如的時候,實實在在把她害得挺慘。


    “我沒有。”林清歡冷冷說道。


    “嗬……”他輕嗤著,“是嗎?要不要我幫你複述一下你欲仙欲死時的樣子。”


    “閉嘴。”林清歡怒了。


    他仍舊笑著看著她,那雲淡風輕的樣子,總是與林清歡的惱羞成怒,潰不成軍形成鮮明對比。


    被愛的永遠都有恃無恐。


    他如此輕佻,他擁有踐踏一切的資本。


    隻要他想,隻要他要。


    林清歡再一次恨自己,喜歡上一個高高在上,擅長玩弄感情的浪蕩子,且此人極其變態,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來到底想怎樣?”


    “我要我們和好。”他目的就這麽簡單。


    和好?林清歡很納悶,他們到底什麽時候好過。


    有好過的時候吧,第二次的時候,正式確立過關係,隻短短的一晚,何言朗便人間消失一般,消失了整整一個月,無音無訊,留給她無數的想念和猜忌。


    那一個月她怎麽過的,她都不記得了。


    隻是這種痛,一輩子都不想再經曆。


    他憑什麽再次出現的時候,可以一如既往的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一粒雞蛋,掉城牆上都沒碎,掉他臉上倒是碎了,還真是臉皮夠厚的!


    “好。”猶豫了片刻以後,林清歡帶淚答著。


    何言朗卻是不開心了,黑著一張臉又說道,“又想耍我呢?”


    她確實胡亂答應著的,目的很簡單,穩住眼前這個變態,不要亂來。但看他這胡攪蠻纏的樣子,似乎答好與不好他都不會輕易放過她。


    “那你想怎樣?”林清歡忍著怒氣,與男人周旋著。


    “把我告訴給你父母,承認我的存在。”他腆著臉,語氣裏帶了點興奮,見過家長的戀愛總該跑不掉了吧,“你想見我父母我也可以帶你去。”


    他是喪失了理智,不顧一切,隻要能夠哄迴林清歡,不惜一切代價。


    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此刻什麽都不想要,隻想要她。


    去他媽的何焱赫,去他媽的躲躲藏藏,去他媽的家族利益,去他媽的爾虞我詐,去他媽的金錢權勢地位。


    再多的金錢和權勢,都填補不了沒有林清歡時內心的空虛。


    他就是個戀愛腦,就是個沒有林清歡就會發瘋的瘋子。


    “你做夢!”林清歡的一句話,就把何言朗打迴了原形。


    滿腔熱情,頃刻間被這一盆冷水澆滅得幹幹淨淨。


    好個你做夢。


    眼眸裏的絕情,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感覺到絕望。


    他滿臉受傷的神情,與那高高在上的人判若兩人,像條喪家犬一樣。


    他再一次發瘋一樣吻了下去,林清歡奮力掙紮。


    “嘭”地一聲,何言朗後背撞到了牆上。


    “寶貝?”房間外,林母敲著房門,焦急問著。


    林清歡不知道什麽時候,媽媽已經迴來了。


    她驚慌失措,本能性踮起腳尖抬手去捂住男人的嘴巴,“沒事媽媽,我不小心踢到椅子了。”


    話剛剛說完,她的手再一次被拉下,何言朗抬起她的下巴,將她反抵在牆角,一手扶著腰肢,乘虛而入,再一次吻了下去。


    她篤定林清歡不敢反抗,隻能默默忍受著。


    害怕父母知道,想想這種情況下就覺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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