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了巴雅留下的信:


    “皇上:


    忽然體會到這世界的真相,所以決定此生與菩薩為伴。


    記得您曾經允我一個諾,現在,就請您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並答應我去定國寺尋找知了師兄。


    所有的苦難,都是恩典。“菩薩”在藏語裏的意思是“心靈的勇士”。但願我們都能勇敢地粉碎輪迴,迴歸真我。


    願所有人都找到真我,迴歸永恆。”


    她這是要出家嗎?眾人都非常吃驚。為什麽!?


    乾隆看完後,說:“沒想到啊,有人這麽幸運,一場高燒就能找到世界的真相。”


    他吩咐馬爾佳傳訊定國寺,好好照顧巴雅。


    這已經是第二個走進定國寺的女生了。


    紙的背麵,是那首《沉默是金》。


    看了歌詞,大家猜測,巴雅是不是受了委屈才出家。但猜來猜去,都猜不到她到底受了什麽委屈。


    沈又希也一言不發。但他知道,她並非為了逃避他和雲朵,她不是那種遇事逃避的人。她是一定要爭個輸贏和結果的人。約略知道,是一場高燒,改變了她的世界觀和價值觀。


    這個謎,但願有一天,她能當麵為大家解開。


    有時候,看似走著走著就散了的人,會在下一個路口再相遇。


    他們在房陵州遇到了劉鳳岡。劉鳳岡帶著查氏兄弟,做起了跨國貿易,需要采購一批優質黑木耳和花菇運往內蒙古。房陵州的黑木耳和小花菇是品質最好的。這是他的第一單生意。


    乾隆看到很多人從湯池裏泡澡出來,臉上洋溢著滿足的樣子,笑著說:“都說這是苦寒之地,倒也未見得有多苦嘛!物產很豐饒,自給自足,這樣的生活很不錯!”


    童鈺去見師父。卻發現店裏中隻有長舒一個人,正準備出門去。


    長舒看到童鈺,也是一愣。“不是說你去雞心嶺了嗎?怎麽到這裏來了?”


    “路過。順道來看看師父。”童鈺說。


    “師父去找葉煥青了。”長舒說。


    “聽說你跟著皇上來的。人呢?”


    “他們在縣城。”


    “那你趕緊迴去。我也得出門了,師父交待了很多事情,我得去辦。咱們在雞心嶺見。”


    “怎麽你們都要去雞心嶺?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我也不知道。長風他們都去了。梅嬉也會去的。”


    童鈺隻得跟長舒告別,迴到縣城。


    聽說梅嬉也要去雞心嶺,他覺得一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一種風雲暗湧的感覺。一定跟囚靈族有關。


    好想聯係梅嬉啊!可是又怕給她帶來麻煩。


    童鈺迴到縣城,去找劉鳳岡,卻見他正帶著一個夥計,一單一單清點收購的物資。查氏兄弟下鄉去收購木耳去了。


    劉鳳岡見童鈺來了,示意他先坐一會兒,“馬上就清點完了。搞完咱們還是去吃燒烤。海青他們已經先去占座了!”


    童鈺點點頭,幫著他把袋子一個一個疊放好。


    再次碰到風岡,總覺得他變了,但也說不出是哪裏變了。


    “家裏都還好吧?”童鈺試探地問。


    “嗯,都好,老樣子。”劉鳳岡頭也沒抬地迴他。


    “和查無意還好吧?”童鈺又問。他在鳳岡臉上沒有看到新婚的喜悅。


    劉鳳岡埋頭手上的事情,沒有迴答。


    “風岡,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童鈺問。


    劉鳳岡抬頭望向童鈺,忽然眼裏就噙滿了淚水,他忍不住抱著童鈺,大哭起來。


    “鈺兒,無意她走了。不知道到去了哪裏。”劉鳳岡一邊哭一邊說。


    “為什麽?”童鈺說。


    劉鳳岡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說與童鈺聽。


    童鈺把劉鳳岡抱得緊緊的。除了抱著他,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有些傷痛,大約隻有親曆者自己能有深切的體會,外人能體會的,也不過一二。


    “你放心,無意她一定被安排得好好的。如果你們真的有緣,一定會再見麵的。”


    這一路發生了好多事情。逼著這群少年成長。


    童鈺告訴劉鳳岡,巴雅去了定國寺。


    “巴雅說,苦難是恩典。其實我想說,失落也是一種恩典。它會讓我們成長。”


    “她留下一首歌,特別好。我抄下來了,你看看。”


    劉鳳岡看完淚流不止,說一定會把這首歌搬上舞台。


    童鈺告訴劉鳳岡,如果途中遇到什麽困難,就去找木家幫助。並把木家的徽記給了鳳岡。


    “我感覺雞心嶺上要發生大事。師父他們都往那趕呢!你好好做生意。你從小就愛錢,在賺錢上,腦子比別人靈活,眼光比別人準,你一定會成為大清巨賈。”


    “你們都要小心點兒!”劉鳳岡說,“我把這一單貨發走了,就去雞心嶺上找你們。”


    兩人細細碎碎說了一大通,直到沈又希來喊二人:“快點,快點,燒烤都準備好了!酒也準備好了!你們還在這兒磨蹭!美食當前,美酒當前,要痛快享受!快點快點!”拉著兩人就走。


    海青、童鈺、劉鳳岡、沈又希又聚在一起了。聚散終有時,享受這樣的相聚,太難得了!


    幾個人一邊吃著喝著,一邊迴憶第一次來這裏的情景。


    大家提起沈又希把巴雅掀河裏那事兒,不禁大笑。


    笑完又沉默,繼續喝酒。


    “笑談春生娕芽,醉談繁花落盡。”似乎隻有酒能消愁。


    人生無常才是常態。安於這種無常,大約才是對治的解藥。


    於是繼續喝酒。


    童鈺也是放開了喝。


    大家都喝得暈暈乎乎,東倒西歪。


    雲朵叫了醒酒湯,給每個人灌下去。


    童鈺還是不醒,也不知道是喝太多酒,還是又雲遊去了。


    是的,喝了酒的童鈺,特別想念梅嬉,管不了那麽多,就跑到雞心嶺去找梅嬉。


    梅嬉帶著阿福,正在雞心寺的臘梅林散步。


    童鈺歪歪倒倒地跑上去,撲倒在梅嬉身上,睡了過去。


    “童鈺,童鈺!”梅嬉抱著他,“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阿福:“你不是一直念叨的嘛?怎麽,人來了,還不高興?”


    “不是!你不懂!”


    “我當然不懂!又不是我天天念別人的名字。”


    “阿福!”


    “知道。我閉嘴!”


    梅嬉把童鈺拖進了寺裏,清水大師一看見童鈺,急忙幫著把他安置到一個房間,蓋著溫暖的被子,還生了一盆火。


    童鈺睡得很香,一直緊緊地抓著梅嬉的手。


    長風長舒聽說童鈺來了,也來看他。


    “小喜,放心吧,清水大師已經加強了結界,這裏很安全的。”長舒說。


    “我師哥、你們師父什麽時候才會迴來?”梅嬉問。


    “師父還沒找到葉煥青。聽說在無量山的一個山洞裏,那麽大的地方,不太好找。”長風說。


    “聽說了嗎,我姥姥還好吧?”梅嬉問。


    “葉煥青沒有出現,說明姥姥至少很平穩。”長風說。


    梅嬉點了點頭。


    “這家夥(葉煥青)倒好,自己撒手不管了,可留下這麽個爛攤子,讓誰幫他收拾啊?”梅嬉抱怨。


    梅嬉說的爛攤子,是葉煥青的三個弟子,青焰、青木、青石三個人,自上次大戰後,各自網絡了一批族眾,繼續禍害靈族。


    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得知,說這雞心嶺上,藏著一個寶貝,誰得到這個寶貝,就不用再苦苦修行了,直接成仙,不再入輪迴。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囚靈族這麽些年,專門搶奪他人靈力以增加自己的修為。隻說有這等寶貝,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前麵說過,雞心嶺上,發現了一扇門,一直無法打開。這更加讓傳言具有了可信度。求財的、求靈的,都紛紛往這裏趕。


    因為這扇門一直打不開,嶽鍾琪也想借助其他力量把門打開,所以就放鬆了守衛,睜一眼閉一眼。他隻在外圍設置包圍圈守好幾個卡口就好,反正,要把財寶運出去,必須經過這幾個卡口。


    有人帶了火藥,有人帶了金剛鑽,用盡了辦法,都無法撼動這扇門。


    “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你們知道嗎?”梅嬉問。


    兩人搖了搖頭。木家的規矩,師父不說的,一定是秘密。是秘密,就不能問。


    “清水大師應該知道吧?”


    兩人還是搖頭。


    “那師父找葉煥青幹什麽?他知道怎麽打開門?還是他能把那些人趕走?如果真如傳言所說,那找葉煥青不就是引狼入室嗎?”梅嬉說。


    “找葉煥青,是為了找我姥姥吧?難道我姥姥知道這個秘密?”梅嬉自言自語。


    她也很想知道這門後麵到底是什麽。


    這扇門的材質,梅嬉看過,不像是地球上的物質能做出來的。門上的那些符號,也不是這個時代這個國家的文字。像是外星人來修的這個門,門後麵,無論裏麵是財富,是靈性,是另一個世界,都太叫人向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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