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紀的蘇閣老樂嗬嗬的摸著胡子,他從蕭家馬車那兒收迴了視線:「日食三餐,這時辰,怕是已經錯過中飯了。」


    聽懂的幾個陪著蘇閣老嗬嗬笑著,不懂的則是搖了搖頭,蘇閣老麵前蘇家的馬車早早候著了,管事扶著蘇閣老上去,隨著蘇家馬車離開,那還一頭霧水的官員轉頭問旁人:「蘇閣老到底是什麽意思?」


    「能有什麽意思。」那人指了指那遠去的馬車,「有些看法放在心裏就成了,飯照吃,朝照上,這一日三餐的才是頭等大事。」


    那官員還是不甚明白,眾人笑了笑,各自都迴家去了。


    ……


    此時蕭景銘趕迴了蕭府,走進前院偏房,外屋榻上躺著一個人。


    站在門口的蕭夫人正要發難,蕭景銘卻直接越過她走進了屋子,裏麵是陪同而來的幾個軍醫,榻上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蕭遠鶴。


    「將軍。」幾個軍醫看到蕭景銘的第一反應是敬畏中帶了些懼怕,蕭景銘離開軍營時說過,若是蕭遠鶴死了他們也都別想活,而此時,軍師死了。


    躺在那兒已經死去多時的蕭遠鶴整張臉顯得發青,嘴唇黑紫,胸口上箭已經拔掉了,包紮在胸膛上的紗布上滿是血跡。


    蕭景銘沉著臉,旁邊的人皆是不敢出聲,屋子裏的氣氛一瞬凝固了起來,他站在那兒低頭看著榻上的人,聲音暗沉:「什麽時候的事?」


    「將軍走了之後我們替軍師拔箭,但那箭頭上淬的毒藥奇毒無比,藥入攻心已經……沒救了。」兩個軍醫跪在地上麵麵相覷一陣後其中一人繼而道,「我們隻能把軍師送往建安城,半路的時候軍師就去了。」


    蕭景銘離開軍營後蕭遠鶴就陷入了昏迷,軍營裏缺少救治的藥,而傷口距離心髒太近很快毒性就蔓延開來,根本就是迴天乏術。


    那軍醫話音剛落就被蕭景銘抽刀抹了脖子,倒地的那一刻另一個軍醫嚇的臉色蒼白直接暈過去了,門口的蕭夫人捂著嘴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殺人了!


    這時蕭太傅才剛剛趕迴府中,從門口跑進來氣喘籲籲的,進屋看到倒在血泊裏的軍醫和昏迷在旁的另一個,下令把他們都抬出去,繼而走到塌前拍了拍蕭景銘的肩膀歎息:「派人送迴徽州去吧。」


    「遠叔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沒有入朝為官,誰會特地針對他。」為了確保殺人成功,還要設這麽一個局,讓他誤以為是衝著他來的這才掉以輕心。


    蕭太傅不信其中內鬼,但凡是知道蕭遠鶴為蕭景銘出謀劃策的都是自己人,這些人從蕭氏一族走出來,從小受到的教育和灌輸都不容許他們有別的念頭,除非有外人知道蕭遠鶴的身份。


    可這也不太可能,外人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蕭太傅想不透的,蕭景銘卻已經把目標定在了當初古道廟中隻比蕭遠鶴晚幾年進去,甚至比蕭遠鶴更了解古道廟秘密的言家家主身上。


    想到了言墨自然想到了和他關係不錯的葉蘭嫣,徽州的事與她有關;當初建安城流言被反轉,先帝非但沒殺她還讓藤王爺娶了她;還有如今這件事。


    「先派人送信迴徽州。」蕭景銘陰沉著臉吩咐,「火化之後再送迴去。」


    蕭景銘說完之後離開了偏房,站在外麵的蕭夫人趕緊進屋,拉著蕭太傅眼淚水就開始往下掉:「老爺啊,這段日子你去哪兒了,怎麽就丟下了我們母子倆在這兒,你可知道這些日子家門口來了多少人守著,門都不讓我們出。」


    「如今不是迴來了麽。」蕭太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派人把這裏打掃幹淨,再去買一副好一點的棺木來。」


    「他這都殺人了!」蕭夫人看他毫無反應的樣子聲音不由尖銳,「他都殺了人了,你剛剛是沒看到,這抬個死人迴來做什麽,景軒就要成親了,這多晦氣!」


    「晦氣什麽。」蕭太傅瞪了她一眼,「你不要瞎胡鬧。」


    「我這哪裏是瞎胡鬧了,好啊你蕭翰林,這一趟離開你妻兒都不要了是不是,迴來都變了個樣了,你現在這麽護著他了?他是你寶貝兒子了?」蕭夫人脾氣一上來揪著蕭太傅就不依不饒,這個家原來就是她做主的,就從繼子娶親開始人就變得不一樣了,繼子不一樣也就算了,丈夫跟著心向著繼子,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地方。


    「景銘是長子,將來就是要繼承蕭家的,你也不改改的脾氣。」蕭太傅哎了一聲,「休得胡鬧,將來的一切都還得靠景銘。」


    「蕭翰林你當初娶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蕭夫人雙眼一瞪,當時去她家求娶的時候他可不是這麽許諾的!


    對蕭太傅而言那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的事罷了,他有些不耐的要揮開蕭夫人的手時,不遠處前去內院的走廊那兒忽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哀嚎,緊接著就是喊娘的聲音,蕭夫人臉色一變:「軒兒。」


    蕭夫人趕過去一看,寶貝兒子讓人給揍的滿臉青腫,打人的不是別人正是繼子,蕭夫人險些氣暈過去,上前就要打蕭景銘:「這可是你弟弟,你這麽下這麽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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