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等醫生都出去後,陸升再次朝樓宿離喊道。


    他掙紮著起身,完全不顧剛被縫好的傷口,若不是樓宿離眼神威脅,他可能都掀被下床了。


    樓宿離沒有靠近,隻是在遠處看著病床上的陸升。


    他聲音清冷道:“醫療費我替你繳了,以後別再虧待自己的身體,你知道的,苦肉計在我這兒不管用。”


    “我知道…哥…我知道的…我沒想用…”


    陸升語氣十分低落,他臉色還有些蒼白。


    傷口發炎,淋雨發燒,再加上三天不眠不休,足以摧垮他的身體。


    他怎會不知他的苦肉計不再管用了,哥愛他時,簡單一個感冒都能讓哥擔心幾天。


    可是他作得太厲害了。


    他們剛離婚那會兒,為了挽迴阿離,他無所不用其極,每次都衝在最前麵,而後帶著一堆傷迴來。


    一開始,阿離眼中還有點點心疼,也會心軟送他去醫院。


    可是後來,他這招用得太頻繁了,阿離眼中再無半點心疼,剩下的隻是麻木與淡漠。


    他害怕了,他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出現在阿離眼前,他怕見到阿離古井無波的眼神。


    那樣的眼神再無半點對他的愛意。


    後來他學會好好保護自己,每次出現在阿離麵前,都是最好的狀態。


    也幸好皓兒願意親近他,他才找到更好的辦法接近阿離。


    對上陸升那雙充滿難過的眼睛,樓宿離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但他還是冷著一張臉道:“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樓宿離剛一轉身,就聽見身後傳來重物掉落的聲音。


    他本不想理會,陸升卻大聲問道:“哥!你還會來嗎?”


    樓宿離聽得出alpha聲音有多虛弱,他還是沒忍住,轉身。


    不想卻看見連人帶被子一起摔下床的陸升。


    樓宿離心裏突然聚起一團火,他這人鮮少生氣,即使他們鬧得最兇時,也沒此刻這般生氣。


    他大步上前,蹲下身朝陸升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不大的病房內響起。


    陸升被這巴掌扇懵了,愣愣地望著眼前之人。


    哥從沒對他動手,他最混賬的時候也沒有,可是今天哥打了他,說明他今天做得實在太過分了。


    樓宿離收迴右手,他也有片刻的愣神,但也隻是片刻。


    他很快恢複如常,對陸升厲聲斥責道:“你還要作踐自己到什麽時候!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心軟?我告訴你,不可能!”


    “哥…嗚嗚嗚…哥…”


    陸升拉過樓宿離的右手,將臉埋進樓宿離手心,低聲哭泣道:“哥對不起…對不起…你早該打我的…你為什麽不打我?你該把我打醒…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想作踐自己…隻是你不要我了…我總會控製不住…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嗚嗚嗚…哥…你別原諒我…一輩子都別原諒我…我不配…我配不上你…嗚嗚嗚…”


    那天陸升哭了很久,好像他們確定關係後,陸升就再沒哭過,除了簽字那天。


    讓樓宿離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二十二歲那年,那年炎炎夏日,少年那顆心尤為躁動,樓宿離自然能感覺得到。


    陸升毫無征兆,或者說早有預謀地向自己表白了。


    當時,樓宿離沒有被表白的喜悅,而是慌張,他不敢接受陸升對自己的告白,陸升小他太多了,少年心性最易善變。


    他如果不負責任接受這段感情,對雙方都會造成傷害。


    他不停懷疑自己教育方式是不是用錯了,才會讓陸升對自己產生錯誤的感情。


    他耐心開導陸升,說他隻是一時衝動,年齡還小,還沒形成完整的情感框架,對自己可能隻是依賴之情。


    可是他低估了少年,也高估了自己。


    見陸升十分倔強,樓宿離決心遠離陸升,他當時想,隻要分開,陸升與同齡人相處久了,就會淡忘這段不合時宜的感情。


    他將陸升趕出自己的出租屋,而後嚐試與別的alpha相處,他當時想,隻要他開啟戀情,陸升就會知難而退。


    卻不想,他與一位alpha學長第一次約會,被突然冒出的陸升破壞了。


    還記得那天,學長正滔滔不絕談論新開發的項目,他則心不在焉聽著,那還是他首次如此無理。


    當時他餘光中好像看見陸升的身影,他以為自己出了幻覺,沒想到轉過頭一看,陸升竟然站在餐廳窗外,與他對視。


    他當時很局促,有一種出軌被抓包的錯覺。


    眼見陸升朝街對麵狂奔,他匆匆找了一個蹩腳理由,結束這場不怎麽愉快的約會。


    等他追出去時,陸升早已不見了蹤影。


    當時他心亂如麻,那天是星期四,陸升應該在學校上課,突然出現在這,想來又逃學了。


    他本不想再管,可是,陸升跟他住了三年,也被他悉心教導了三年,他實在做不到視而不見。


    他打了一個電話給陸升的班主任,卻被知陸升已經兩天沒上學了。


    期間也沒迴寢室,他頓時慌了,十分自責將人趕走,要是他解決問題的手段溫和一點,事情也不會變得這樣糟糕。


    那天,他沿著陸升逃跑的那條街找了很久,都沒發現陸升的蹤跡。


    最後,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家,沒想到剛打開門,身後就貼上一具火熱的身體。


    他差點大叫出聲,嘴巴卻被人捂住。


    被挾持進屋後,他才聞到一抹濃鬱的沉香味,他這才意識到,身後之人是陸升。


    他原本想嚴厲斥責身後之人,沒想到,陸升突然放開自己,而後無力滑坐在地上。


    他轉過身,仔細觀察,陸升正發著高燒,再加上在房間內四處亂竄的沉香味信息素,才發覺陸升易感期到了。


    他將人抱起,放在沙發上,準備迴房尋找抑製劑。


    沒想到被陸升死死拉住。


    緊接著,他聽見細細的嗚咽聲,慢慢的,嗚咽聲轉變為號啕大哭。


    易感期的alpha敏感又脆弱,他隻能坐下,輕輕拍著alpha的後背以示安慰。


    最後,他給陸升打了抑製劑,而後將人抱迴房,請了三天假,在家陪陸升度過此次易感期。


    易感期結束後,陸升再次告白,這次他沒有直接拒絕,而是深思熟慮後說道:


    “如果一年之後你還堅定不移喜歡我,我會考慮跟你在一起。”


    “叮咚!”


    一道門鈴打斷樓宿離的思緒。


    他用毛巾擦幹濕潤的手,走出廚房,來到客廳,上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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