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淵放下手中的書卷,看了一眼鳳傾微。


    而後揚了揚衣擺,往矮幾上拿了一個茶杯,執起紫砂茶壺倒了杯清茶,放在鳳傾微跟前。


    鳳傾微聽著茶水入盞的聲音,緩緩地睜開了疲憊的雙眼。


    蕭承淵又往自己的茶杯裏添了些。


    他執起杯盞,輕抿了一口。


    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雅。


    那修長而根骨分明的手,若不是虎口處,有著常年拿刀劍磨出的繭子。


    很難想象,這般溫和的男子,竟是戰場上殺伐果決的戰神王爺。


    鳳傾微望著麵前的茶盞,微微出神。


    上一世身為雇傭兵,要經過很多種訓練,其中一項便是毒。


    有些訓練經常穿梭在一些熱帶雨林中,森林中心有著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毒蛇猛獸,要是沒點真本事,早死透了。


    不過,鳳傾微並不打算說出實情。


    一個幾乎沒怎麽出過府的將門嫡女,怎麽可能會知道解毒,話說多了,隻會露出馬腳,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半晌後,隻聽鳳傾微緩緩吐出四個字。


    “無可奉告。”


    坐在對麵的雲橋,聽到這個迴答,氣得直接原地抓狂。


    他還想著,這麽霸道的毒,鳳傾微輕而易舉地就解了,那他九哥身上的……


    雲橋看了一眼蕭承淵,眼底盡是失落,而後垂眸不語。


    他落寞的神情,自是被蕭承淵盡收眼底。


    “雲橋,有些事強求不得。”


    他緩緩開口,聲音溫潤清冽,卻聽不出任何情緒。


    鳳傾微靜靜地坐在一旁,靜默不語,她對眼前這二人的事,絲毫不感興趣。


    馬車內,一時間變得清寂。


    蕭承淵將目光移至鳳傾微身上,不緊不慢道:“鳳小姐今日,倒是威風得很,竟是連當今聖上都不懼怕。”


    “我連青王殿下的馬車都敢上,又豈會怕聖上。”


    麵對鳳傾微的直言不諱,蕭承淵嘴角發出輕笑,他話鋒一轉,問道:“鳳小姐師承何處?又是如何得知雲橋是名大夫?”


    還在暗自傷神的雲橋,聽聞此話也是有些好奇,立馬抬起頭望向鳳傾微。


    鳳傾微有些無奈,隻因兩人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但轉念一想,現在是在人家的馬車裏,她又不認識迴府路,何況他們並未在慶帝麵前拆穿是自己給的解毒方子。


    某種程度上說,這兩人也算幫了她。


    於是神色有所緩和,隨便糊弄道:“哦,那藥方其實不是我寫的,當時我在牢裏,忽然有人從窗戶扔了張字條進來,我展開一看,像藥方。


    我是因為五皇子中毒才被關進去的,這時候有人扔個方子給我,我猜想應該是解毒的方子了。”


    實際上,是她拿頭上唯一值錢的發釵,賄賂門口看守的獄卒,謊稱想寫封遺書,讓他幫忙拿點紙和筆來,然後寫下的方子。


    其實在她迴憶五皇子毒發的那段記憶時,就已經判斷出是什麽毒了。


    “至於這位……”鳳傾微素手一抬,望向白衣少年,一副不知他叫什麽名的表情。


    “在下雲橋,人稱雲神醫。”他一臉傲嬌地介紹自己。


    “哦,雲神醫。”鳳傾微刻意把‘神醫’二字加重了。


    又轉頭向蕭承淵,迴答他方才所問的問題,“我之所以知道這位雲神醫是大夫,是因為在長春宮門口,就看到他手中拿著藥箱。


    我便猜到他應該是專門為五殿下解毒而來,把方子給一個大夫,那再合適不過了。”


    鳳傾微原本沒打算給五皇子解毒,她可不是什麽大善人。


    隻是,就算抓到兇手,要是五皇子中毒身亡,恐怕還是會受牽連。


    可如果直接把毒解了,以慶帝的多疑,可沒那麽容易脫身。


    正當她苦惱之際,剛好雲橋出現,隻好趁機將藥方塞給他。


    看著鳳傾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蕭承淵嘴角藏著笑意。


    雲橋跟蕭承淵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就把那張藥方給蕭承淵看過,他一眼就看出端倪,寫藥方所用的紙,正是刑部所有。


    倘若鳳傾微說的是真話,想必扔字條的人,定是刑部之人。


    但據他所知,他可不記得刑部有什麽人醫術如此高超。


    那想必隻有另一種可能了。


    蕭承淵想到這,不禁笑了笑。


    這丫頭,還真是會胡謅。


    雲橋對此卻深信不疑,還轉頭向蕭承淵問道:“九哥,你說扔字條的人,會是誰啊?”


    “噗~”


    此話一出,正在飲茶的鳳傾微,直接噴了對麵雲橋一臉。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她平時這麽嚴肅一個人,今天著實不太穩重。


    雲橋此刻的神情像被定住了般,強忍著怒氣,咬牙道:“鳳小姐,您好歹是將軍府的嫡女,可否端莊些?”


    “不好意思啊,雲神醫,迴頭賠你身新衣裳。”鳳傾微笑吟吟說道。


    雲橋一臉委屈地看向蕭承淵,可蕭承淵正麵無表情地飲茶,並無開口之意。


    雲橋見狀,隻好作罷,從身上拿出手帕將自己的臉一一擦幹。


    “小丫頭,下毒之事,你怎麽看?”


    蕭承淵神色忽然嚴肅起來,他想知道鳳傾微對此事到底了解多少。


    鳳傾微眉心微動。


    小丫頭?


    某種意義上說,本小姐和你一樣的年紀。


    她對著一旁的蕭承淵斜視了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青王殿下在長春宮看了那麽久的戲,難道還不清楚?”


    第一次見到蕭承淵,就知道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還在她麵前裝。


    聞言,蕭承淵微微一笑,這迴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長春宮門口,見鳳傾微第一眼,就覺得這女子不同尋常。


    在正殿上為自己辯駁時的那份冷靜,分析案件時的心思縝密,無一不令他稱讚。


    隻是……為何這京中,關於鳳傾微的謠言,如此荒誕?


    雖然他並不是聽信謠言之人,但眼前的女子與京中的傳聞,相差不止一星半點。


    令他疑惑過的是,以她的性子,應該不至於過得如此不堪才是,看她麵色肌黃,身形如此纖弱,明顯之前受到過苛待,此事未免過於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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