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慶帝厲聲喝道:“來人,將她帶上來。”


    兩名侍衛立即將玉春押到了慶帝跟前。


    慶帝一個眼神,王福心領神會,立刻上前將玉春右手的衣袖撩開。


    果不其然,上麵有一個疑似月牙的圖案。


    慶帝麵色大變,眸色中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此時,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


    “找到了,我找到了。”


    眾人齊齊望去,雲橋不知何時悄悄地離開了院中,此刻正匆匆趕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名太監。


    他氣喘籲籲地小跑至慶帝跟前,“陛下,這正是七星草。”


    隻見他手中拿著一盆植物,雙手呈在慶帝眼前。


    眾人聽見之後,目光皆朝他手中的七星草看去。


    而玉春見事情敗露,早已嚇得癱坐在地。


    原來,早在鳳傾微說起‘七星草’時,蕭承淵就已經命一名太監,帶雲橋前去偏殿搜查。


    慶帝目光轉向玉春,拿起案桌上的茶盞,重重地朝她扔了過去,怒聲道:“說,你為何要下毒謀害皇子?你混入皇宮還有什麽目的?你的同謀又是誰?”


    被茶盞砸破頭的玉春,血從額頭上慢慢流了下來,在這黑夜中,光影在她臉上不停晃動,忽明忽暗,麵目顯得異常猙獰。


    不料,原本神情呆滯的她,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彼時玉春露出兇狠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是我做的又如何?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越貴妃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就是一巴掌打過去。


    “你個賤人,沒想到你心思竟這般歹毒,對一個那麽小的孩子你也下得了手,枉費本宮對你如此信任。”


    玉春的臉上立馬浮現出紅紅的指印,嘴角慢慢流淌出一抹血跡。


    她慢慢抬起頭,目光陰狠地看向越貴妃,“想要五殿下死的人,可不止是奴婢一人,說不定哪天,五殿下不是中毒而死,就是溺水而亡。”


    “貴妃娘娘,您可要看仔細了。”話落,玉春唇邊浮現出一抹陰笑。


    “你……”


    越貴妃頓時臉色煞白,手指著玉春,整個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慶帝臉色遂地一沉,喝斥道:“你這個混賬東西。”


    說罷,便起身一腳踹了過去。


    刹那間,玉春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慶帝大手一揮,冷喝道:“來人,把她拖下去,押入大牢,交由刑部,讓張真嚴加審問。”


    “是,陛下。” 兩名侍衛立即將玉春拖了下去。


    越貴妃心裏一陣後怕,沒想到害自己兒子的兇手,竟是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此刻無比懊悔,她差點害死自己的孩子。


    鳳傾微看著被拖下去的玉春,晃了神,她總覺得事情不對勁,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一陣秋風拂麵而來,出神的鳳傾微瞬間清醒,許是夜涼,又穿得單薄,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鳳傾微見此事已了結大半,剩餘的事也不歸她管,自有刑部的人審查。


    於是上前道:“陛下,既然兇手已經抓到,那臣女是否可以出宮迴府了?”


    慶帝並未立馬答話,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沉吟片刻後,才道:“你為何會知道五皇子中的是何毒?”


    鳳傾微早知慶帝會有此一問,她早已準備好說辭。


    她神色淡然道:“臣女在一本書上無意間看到的,雖未曾見過‘七星草’,但在偏殿被打暈時,恰好瞧見了窗台邊放的這株草,與書中描述極為相似。


    書中還記載,與某種毒混合會出現中毒之相,種種症狀,與五殿下毒發時的情況,完全吻合。


    若找不出真兇,臣女左右是無法洗脫罪名的,於是便鬥膽猜上一猜。”


    慶帝一張威嚴的臉,有些半信半疑的看著鳳傾微。


    一旁心有餘悸的越貴妃,此時已慢慢緩過神來。


    聽聞鳳傾微的話,她一雙鳳眸朝鳳傾微緩緩看去,眸色瞬間幽深了幾分,隻是這神情轉瞬即逝。


    而站在一旁的永寧,望向鳳傾微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歉意。


    片刻後,慶帝才收迴目光,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好在兇手已被抓住,便也沒有為難於她,隻道:“你找出兇手有功,說吧,想要什麽賞賜?”


    鳳傾微怎麽也沒想到慶帝竟還會嘉獎於她,她眼中閃著一絲茫然,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麽賞賜。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時,忽然靈光一閃,心中隱隱有了主意。


    “陛下,臣女首次進宮,便遭人陷害,還差點丟了性命,著實無辜,眼下兇手也已經找出來了,故而希望能向陛下討個恩典。”鳳傾微道。


    “說說看,你想討個什麽恩典?”慶帝問道。


    “望陛下能免了臣女的跪拜之禮。”


    慶帝一愣,疑惑道:“這是為何?”


    “臣女自幼失去雙親,未免疏乏管教,唯恐日後再進宮,衝撞了不該衝撞的貴人,以免遭人非議,故而望陛下能看在父親的麵上,恩準此事。”


    若慶帝真能答應,她日後便不用跪任何人。


    雖說她不屑與慶帝在這兒虛與委蛇。


    但如今初來乍到,對這個時代不甚熟悉,唯一能確認的是,這裏皇權至上,視人命如草芥。


    如今她不過是孤女一個,早已失去倚仗,要真對付起來,猶如蜉蝣撼樹。


    “這整個南慶,除了青王不用行跪拜之禮,可再無第二人了,鳳傾微,你簡直膽大妄為。”慶帝板著臉道。


    “陛下,依臣妾看,您不如就答應了吧!”一旁的越貴妃忽然開口。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越貴妃又繼續道:“這鳳小姐本就是功臣之後,又是護國大將軍府唯一的嫡女。


    如今,還將謀害燁兒的兇手找了出來,此人還是敵國細作,怎麽看也算立了大功,理應給予厚賞,陛下,您往日裏可都是賞罰分明的。”


    眾人一聽,頻頻點頭,如此一來,越貴妃幫鳳傾微說話,自然也說得過去了。


    鳳傾微聞言,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越貴妃看似在幫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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