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景是朝廷的重臣,可隨時入宮,庚幕是由庚景以侯府世子的身份帶進宮,身後沒帶一兵一卒,隻身一人進的皇宮。


    大殿內眾臣子猝不及防地聽到庚幕的名字,除了蘇老先生,個個臉上都出現了驚慌,八成是擔心庚幕反。


    「都起來吧。」星煙先讓臣子們站好了,才迴頭看向了太後。


    畢竟是庚家人,她不能一個人做主。


    太後卻是直接對肖安說道,「宣進來。」


    進來時庚景在前,庚幕在後。


    到了殿內,兩人並排跪在了太後和皇後跟前,行了拜禮。


    「起來說話。」


    太後說完,庚景起了身。


    庚幕卻沒起來。


    庚景從袖筒中拿出了一樣東西。


    姑孰的兵符。


    庚幕將十幾萬兵馬的兵符,舉過了頭頂,臉色肅然地對著星煙說道,「臣誓死追隨朝廷,魏家已滅,臣特此獻上姑孰兵符。」


    庚幕雖是星煙的哥哥,但星煙對他的印象卻很淡。


    從未正麵地去瞧過他,如今這是第一迴。


    庚景和星煙長的像蔣氏,庚幕更像侯爺。


    但三兄妹湊在一起,還是能看出來是一家人。


    今日之前,星煙從未想過姑孰的兵馬,或者說從未想過後宮之外的朝堂,能來正殿坐在這裏,也是被形勢所逼。


    逼鴨子上架,她能護住的也就隻有後宮。


    其他的,她還在指望著皇上。


    十幾萬大軍的兵符,又有幾人能做到如此豪邁,說繳就繳,魏家為了這塊兵符,同朝廷周旋了多少年,如今卻到了星煙的手裏。


    庚幕能給了她兵符,便是在眾人跟前,替她將這個皇後坐的更穩當。


    從此誰又敢說她隻算得上半個皇後?


    同樣,庚幕的舉動,讓所有人都閉了嘴,不但閉了嘴,還生了敬仰。


    包括張大人,


    也徹底地閉了嘴。


    人都有私心,魏丞相當年沒做到,魏敦也沒做到,許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庚幕卻在皇上出事之後,第一時間,毫不猶豫地上繳了兵符。


    庚幕就算不上交兵符,直接歸順朝廷,這時候也沒人能說他半句不是。


    權利的誘惑,沒有幾個人能抵抗,庚幕卻甘願當一位手無實權的臣子。


    臣子們無話可說。


    庚幕兵權一交,這江山更加撼動不了。


    今日早上,眾臣子湧上太武殿的那一刻,哭天喊地地求著要見太後和皇後,似乎江山在皇上出事的那一刻就已經岌岌可危,天下要大亂了一般。


    但之後正殿內一出接著一出的戲,招招直逼著太後和皇後,臣子們卻沒從兩人臉上看到半絲慌亂,兩位王爺對皇後咄咄相逼的那陣子,也沒見皇後急過。


    今日所發生的每一個環節,似乎都被她抓在了手裏。


    冷靜的態度,毒辣的手段,是人都能看的出來,兩位王爺今兒是栽在了皇後手裏。


    後是子嗣,再到兵符。


    臣子進來之前,皇後處於最為不利的局麵,等眾臣子退出正殿時,皇後已經成了最大的贏家。


    龍嗣有了,


    權力也有了。


    「亂不了,有那個心,還是想想怎麽做好自己分內之事,莫要等到皇上迴來,成了皇上的出氣筒。」蘇老先生一出來,對著眾人丟了一句話,人就離開了皇宮。


    這話讓所有人都緊張上了。


    皇上最討厭的就是臣子拉幫結派,哭天喊地地逼宮。


    今日他們是怎麽來的正殿,自己心裏有數,沒人再敢議論半個字,皇上失蹤能迴來,最好不過,若當真有了意外迴不來,這江山怕也亂不起來。


    臣子走後,正殿內就隻剩下了庚景和庚幕。


    「辛苦了。」星煙僵硬了許久的嘴角,終是暈出了點點暖意。


    庚景卻沒覺得那笑容,有多好看,反而瞧著那張臉上,越瞧越心痛。


    臉色太過於白皙,沒有半點顏色,連之前最為靈動的那雙眼睛,如今也是黯淡無光。


    庚景知道原因。


    「皇後好好養身子。」


    庚景心疼她,但他卻愛莫能助。


    唯有替她將皇上找迴來。


    他會去朱雀橋。


    不論找不找得到,都要去找。


    庚幕也跟著庚景一道。


    走之前,庚幕看了一眼星煙,深邃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讓星煙感覺到他似乎有話要對她說,但待她等著他開口之時,庚幕卻又沒了要說的打算。


    有些事情。


    不說比說了好。


    不知情,不背負任何負擔,她才能一身輕鬆。


    魏敦在做決定的那一刻,也從未想過要讓她知道,怕是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要讓這件事成為永久的秘密。


    從朱雀橋被燒毀,離贏紹落水,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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