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尼奧爾趕在家族聚餐之前迴到了努曼提亞·火烈鳥號。


    “明明說隻是出去散散步而已,怎麽直到現在才迴來?”


    他先是對長桌主位點頭示意,然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叼著香煙簡單的嗯了一聲,“遇上些事情耽擱了。”


    “沒必要這麽認真,維爾戈,又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麵對維爾戈一臉嚴肅的審視,坐在首位的多弗朗明哥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更何況我們到這裏來本身不就是來度假的嗎?”


    對方應言收迴視線,隨即又擰起眉毛盯著自己的盤子發呆。直到坐在他身邊的拉奧·g習以為常的出聲提醒‘勺子在你右臉上沾著呢’,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從一側臉頰捏下勺子繼續吃飯。


    迪亞曼蒂再次對此行目的提出疑問,“我們這次真的不打算把那個‘瑪法朵拉之境’弄到手嗎?”


    “能夠知曉世間萬物秘密的‘全知之鏡’麽?”過於寡淡的語調彰顯了多弗朗明哥對迪亞曼蒂提議的不感興趣,他興致闌珊的搖晃著杯子裏的紅酒,“那東西是假的。”


    “呐,呐,你怎麽知道的呢,多弗?”


    “如果事實真如費斯塔那家夥所說的那樣,那豈不是空白的一百年曆史也在它知曉的範圍之內?”這樣的隱患那些家夥怎麽可能任由這東西落到海賊手裏?


    “而且,我對一個已知的世界可不感興趣。”


    “少主說的有道理。”拉奧·g總結道,“‘瑪法朵拉之境’不過是個召集海賊的幌子罷了。”


    “所以我們隻是來度假的。”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早已洞悉陰謀的笑容,“來看看費斯塔想要搞點什麽大新聞。”


    如果理念相同的話,他們或許還有合作的可能性。


    但如果布埃納·費斯塔隻是個空有野心,沒有實力的蠢貨……


    嘖。


    那就沒有見麵的必要了。


    經過多弗朗明哥的分析之後,迪亞曼蒂放棄了帶走瑪法朵拉之境的想法。


    家族會議在聚餐中順利進行著。


    直到喬拉最先敏銳的發覺了如今的賽尼奧爾與離開前的變化,取了一片芝士披薩細細咀嚼,將新的‘議題’擺上了餐桌,“賽尼奧爾,耽擱你迴來的事情應該是和女人有關吧?”


    “……”


    堂吉訶德家族所有人的目光隨著喬拉看似疑問實則篤定的問話落在了坐在長桌中段的自然卷男士身上。


    “啊嘞?女人?呐,呐,說是出去散步,結果是跑去和女人約會?呐,呐,真狡猾啊,賽尼奧爾~”


    “趕緊坐迴去啦,托雷波爾!還有收斂一下你的能力,你這樣搞得我很沒有食欲啊!”


    “唄嘿嘿嘿,等一下嘛。”托雷波爾甩著鼻涕,黏糊糊濕噠噠的湊近了賽尼奧爾,“呐,呐,說一下你是怎麽發現的嘛喬拉~”


    “一幫粗心的大男人。”她的臉上寫滿了對直男的嫌棄,“你們難道都沒有發現賽尼奧爾胸前的手帕巾不見了嗎?”


    “……”


    “而且,應該沒有哪個男人敢送賽尼奧爾一支鮮花吧?”


    就算真的有這樣不長眼的男人真的送了,賽尼奧爾一槍射爆他的腦袋都是格外開恩,怎麽可能會把這朵鮮花別在胸前還帶迴努曼提亞·火烈鳥號來?


    “一旦麵對這樣的場合,女性的直覺還真是可怕。”


    “呋呋呋……真的是這樣嗎,賽尼奧爾?”


    “我們可是海賊。”冷眼旁觀迪亞曼蒂雙臂抱胸,“無論是做同伴還是做玩物……喜歡就要搶過來。”


    一如既往沉默寡言的西裝紳士隻是漠然的將花從手巾袋裏拿出來,“隻是普通的道歉禮罷了。”


    是一朵潔白的小雛菊。


    喬拉在自己充滿了藝術的大腦裏搜索了一遍。


    小雛菊的花語……暗戀和告別?


    *


    “阿嚏!”


    封建迷信說得好,一想二罵三念叨。


    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的奧薇莉雅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畢竟如果這句俗語是真的的話,以她花心濫情和招貓逗狗的惹事程度來說罵她想她的大有人在,光是打噴嚏都能置她於死地。


    但剛剛分別的賽尼奧爾可不算在內。


    至於送一枝小雛菊給他,也不過是奧薇莉雅的一時興起。


    奧薇莉雅揉了揉鼻子,路過垃圾桶的時候漫不經心的將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的絲綢質地手帕巾扔了進去。


    今日采買融進了粘液之中,繞過僻靜的巷道之後雞聲鵝鬥的喧鬧聲再次甚囂塵上。


    借著路邊七扭八歪的商店高高掛起的招牌上那一圈圈的霓虹燈才得以窺探街道全貌,迫不及待想要掏空男人錢包與精力的站街女郎穿著清涼無比的衣著,旁若無人的散發著女人獨有的令人血脈噴張的荷爾蒙。


    長途跋涉來到馬賽勒的海賊們多日積攢的對酒精與女人的渴望將在這裏得到宣泄。


    前提是他們掠奪來的資本支撐的起他們的欲望。


    而不是像剛剛那位醉醺醺的家夥都到了臨門一腳的地步,卻被性感的站街女郎一腳踹翻在地,一路骨碌到她的腳下,還要被那位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女郎指著鼻子罵。


    “身上不帶錢他媽的還出來玩女人?”


    “玩你的卵蛋去吧!”


    ……罵的真髒。


    奧薇莉雅最少踢廢了三個敢跟她開下流玩笑的爛人才找到了那家掛著馬頭標誌的酒吧。


    看來這家老板在馬賽勒有些門道。


    門前反倒比奧薇莉雅一路走過的街道來的更幹淨,但酒吧內部也避免不了充斥著煙草與酒精混雜不堪的汙濁空氣。


    觥籌交錯之間,酣暢淋漓的肆意狂歡被門口風鈴‘叮鈴鈴’的清脆聲響打斷。


    “老板!你來新客人啦!”坐在門口的一位紮著馬尾辮的男人非常自覺的熱情招待起來,“老板去裏麵拿酒了,這位小姐想喝點什麽,可以先看看價目表。”


    “謝謝。”


    “那個……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斯賓塞!這種老套的搭訕方式早就已經過時了!”


    “就是啊,人家小姑娘會理你才怪哈哈哈!”


    “技巧啊技巧!你可沒長著副船長那張‘就算身無分文也會有女人心甘情願掏錢’的臉……”


    “你們快閉嘴啊!”斯賓塞迴頭朝同伴們吼了一聲,隨即迴過頭來尷尬的向她解釋,“對不起啊,他們沒有惡意的。而且……我是真的覺得你有點眼熟。”


    “沒關係。”


    酒窖門從內側被打開,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背著手走了上來,身後的酒箱子幾乎擦著門框的極限擠進了酒吧。


    如果不是瞧見了酒箱子後麵隱約露出來的衣角,奧薇莉雅差點以為老板家的酒箱子已經懂事到會自己走上來了。


    “喔!酒來了!”


    “不要停在半路上啊,羅傑。”


    “但是很奇怪啊。”他說著,從危如累卵的酒箱子後歪出個腦袋來,帶著骷髏頭標誌的紅色海盜帽也如酒箱子一般搖搖欲墜,“又在哭了。”


    “什麽在哭?”身後的人也跟著探出頭來,順著羅傑的目光見到了這位混在同伴之中的意外之客,“……是你啊。”


    不光收留了賭光了全部家當的某個副船長還帶著他在托帕島上肆意揮霍了整整七天的冤大頭奧薇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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