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安攸寧的事情鬧得,馮家辦春會,大家都以為安家的人怕是不迴來了,卻沒想到帖子送到安家,竟然還真有人來了,來的是趙國公安定耀的夫人。


    因著安家畢竟是皇後的娘家,就算出了安攸寧的事情,這些個貴眷還是不敢當著護國夫人的麵說三道四。


    都隻是三三兩兩私下議論。


    護國夫人隻當是聽不見,認真的瞧著台子上的戲。


    待了一會,許也是覺得沒意思,剛想尋楊氏說一聲,準備離開。


    卻聽著身邊丫鬟輕喚了一聲:“夫人,您看是大姑娘。”


    護國夫人不由眉頭微皺,順著丫鬟的方向側目看去。


    就瞧著安攸寧一身華服,帶著丫鬟站在門口。


    自打中秋宴之後,護國夫人也是足有半年多未曾見過安攸寧,如今猛地見到她,竟是微微一愣。


    感覺有些不一樣,卻又說不出是哪裏不一樣。


    似是瞧著比以前清瘦憔悴了不少,但是眉眼卻顯得更加端莊了,行走間從容不迫,絲毫沒受影響一般。


    眉宇間沒有當初在安家時候的怯弱,更多的是自信,更是從骨子裏透出一股子貴氣。


    瞧著竟是叫人挪不開眼。


    護國夫人好一會這才緩過來,這才發現,不僅是她。


    這院子裏的夫人小姐都看愣了。


    因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加上馮家私底下說的那些話,所有人都以為安攸寧是個上不得台麵,不知禮數不識大體的。


    可是如今瞧著這模樣氣度,饒是那些個名門貴女,也不逞多讓。


    頓時一個個都忍不住看向馮夫人楊氏。


    楊氏怎麽都沒想到安攸寧竟然出來了,頓時麵色不變,眼中卻生了一絲寒光,看向馮綺雯。


    馮綺雯也是愣了,趕緊說道:“娘我真的按照你的吩咐辦了的,我現在讓她迴去。”


    說著便要上前拉安攸寧。


    被楊氏一把攔住。


    “不用了。”


    現在這麽多雙眼睛瞧著,若是這個時候將安攸寧帶走,到時候定會惹人非議。


    想著自己身後的恵貴妃,馮夫人不由得看了一眼護國夫人,見著護國夫人也正望著自己。


    心中微凜。


    而安攸寧,則是徑直行到她跟前微微福身:“攸寧見過舅母,見過各位夫人。”


    動作如行雲流水,大方得體,這福身行禮更是比宮裏的貴人做的還要標準好看。


    頓時惹得不少人暗歎。


    眾人瞧著安攸寧的樣子,著實不敢相信,當初在中秋宴上,不顧禮數勾引三皇子的人,會是她。


    不由眼中都帶著幾分探尋,想看看她到底要怎麽做。


    畢竟發生了那件事,是個人都再無臉麵出門,恨不能尋個繩子直接吊死,眼下她這般出現在眾人的麵前,不由惹人猜疑。


    有些個與馮家交好的,瞧著楊氏的臉色,當即小聲道了一句:“安大姑娘今日怕不是要故技重施吧。”


    雖有些壓低,但卻還是叫園子裏的人都聽了個清。


    一句話仿佛石頭投入水中一般,頓時激起一片漣漪。


    院子裏的夫人登時變了臉色。


    要知道今日定北侯府春宴,請的可不隻是這些官眷。


    還有不少王公貴族的公子,在一牆之隔的院子裏吟詩作對談論古今。


    她今日這般盛裝打扮,莫不是衝著那些人來的。


    想起當初在中秋宴上安攸寧做出的那些荒唐事,眾位夫人頓時變了臉色,特別是那些個家中哥兒也跟著來了的。


    頓時緊張非常,眼盯著安攸寧,生怕看錯了眼,讓她跑去禍害了自家兒子。


    現如今安攸寧的名聲,就算是安家的姑娘,皇後娘娘的侄女,那也沒有什麽正經人家敢娶她的。


    誰也不想跟她沾染上,叫整個京都的人笑話。


    看著眾人的臉色,護國夫人頓時眉頭皺的更深,麵上也有些不悅。


    雖說她從心底也是瞧不上安攸寧,但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安字。


    這麽說她,就等於在說自己,心中自是不悅。


    卻也不好開口,原想直接離開眼不見心不煩,但想到皇後的囑托卻隻能強忍著性子瞧著。


    就見安攸寧麵不變色,見眾人如此盯著自己,也沒有惱羞成怒。


    而是麵帶微笑,從容不迫的走到說話的李夫人麵前,微微福了福身。


    “請恕攸寧愚鈍,不知剛剛夫人所言何意?何為故技重施,攸寧做了什麽,還是夫人有何證據?”


    李夫人頓時被問的一愣,誰也沒想到,安攸寧竟然如此不知廉恥,敢當著眾人的麵明知故問。


    一時間也是愣住,差點沒忍住把中秋宴的事情說出來。


    還是身邊的人提醒了一下,護國夫人也在,她這才把話咽了迴去。


    定北侯夫人楊氏瞧著安攸寧如此,趕緊上前,一把拉住安攸寧:“攸寧,莫要無禮,這是吏部侍郎李大人的夫人,還不快向李夫人賠禮。”


    聞言安攸寧看了楊氏一眼,卻是笑了笑:“舅母的話攸寧有些不明白,攸寧做錯了什麽,竟是要向她賠不是。剛剛眾人可都是聽著的,明明是這位李夫人先說的我,我不過是問一聲她說的什麽,怎麽卻要陪禮?”


    楊氏沒想到一向怯弱不敢多言的安攸寧,竟是竟是變了性子,敢當著麵跟自己頂嘴,頓時有些下不來台。


    當即有些不悅:“李夫人能說什麽,不過是議論兩聲,這戲台上的戲文罷了。李夫人韓夫人可是這樣?”


    被問到的二人瞧著楊氏的臉色,當即點頭應聲:“是,我們這是在討論戲文呢,並沒說旁的。”


    安攸寧聞言卻是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冷聲開口:“是麽?我剛剛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李夫人說的是安姑娘莫非想要故技重施,可與這戲文沒有半點關係。”


    楊氏見著安攸寧死咬不放,心中越發惱怒,當著眾人的麵卻是發作不得,隻能裝出一副偽善的麵容,笑著道:“你定是聽錯了。”


    打著馬虎眼,要將安攸寧拉走。


    那些個跟馮家李家交好的人,也都跟著開口:“是啊,安姑娘你定是聽錯了,她說的是這戲台上的人,沒有說你。”


    一幫子人圍著安攸寧,你一句我一句,頓時將安攸寧給圍住了。


    白芍瞧著這些人,氣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剛剛她也聽清了,是這李夫人,故意誣陷姑娘。


    可現在這些人以多欺少,故意顛倒黑白。


    看著安攸寧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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