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陳武和錢斌是一母同胞的親生兄弟。


    陳武出生的時候,正趕上很混亂的土改時期,錢斌也是因此而丟掉的。


    那年他也才隻是個六歲的孩童,一路暈著被帶到了南方。


    可他還算機靈,最後從人販子的手裏逃脫掉了。


    那這又有什麽用呢?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就連語言都不通。


    在因緣際會下,被錢家夫妻倆給撿到了。


    這夫妻倆,以前也參加過革命,天南海北的跑過,倒是能說出讓孩子聽懂的話。


    夫妻倆也根據孩子的口音,判斷出他是從東北給拐過來的。


    這一南一北的距離,實在是太遠。


    即使他們夫妻有心,也真的無力把孩子送迴去。


    再說,孩子就算有一些零星的記憶,他也隻能說出村子的名字。


    至於是哪個省、哪個市、甚至連鎮子叫什麽都說不出來。


    錢家夫妻倆都有工作,不可能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村名,就扔下工作跟著孩子跑上千公裏的地方去尋親。


    經過幾天的思考和商量後,夫妻倆決定把這孩子給收養了。


    也是因為打仗的那些年,他們倆多多少少都傷了些根本。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孩子的原因,他們雙方都有一點。


    錢斌雖然很想迴到自己爹娘的身邊,可他也知道,這很難。


    錢家夫妻倆,對他特別好,也答應了,會一直幫他找父母的消息。


    兩口子也真的非常仁義,通過不同的戰友、同事、朋友們,把消息都散發了出去。


    可是在這個交通不發達、通訊不方便的年代,在茫茫人海中,想要靠這麽幾個人來完成尋親的行動,可想而知得有多麽的難。


    就這樣,尋尋覓覓了十幾年,寄出去的信不知凡幾,可能得到反饋的卻是寥寥無幾。


    迴信的還都是告訴他們,本村子裏沒有丟過孩子的信。


    錢斌雖然被養父母精心的教養長大,也被溫情所包裹,可他始終也忘不掉自己那滄桑的爹娘。


    立誌於想要找迴自己的根,並不是想要拋棄養父母。


    在這麽些年的成長中,錢斌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即使跟親生父母有相認的那一天,他以後也將承擔起兩對父母贍養的義務。


    所以,當錢斌放棄考大學想要當兵的時候,錢家夫妻倆雖然有些可惜,但還是決定支持兒子的決定。


    錢斌解釋了想要去當兵的原因,他是為了能在軍營裏認識不同地方的戰友。


    並不是抱著熱血上頭、衝殺戰場的決心。


    所以他一開始就打算好了要進炊事班,為此,錢家夫妻還找了個專業的廚師,給他突擊訓練了一年多。


    夫妻倆又找關係把工作調到兒子當兵的省市。


    不得不說,錢斌還真的有一定的運氣。


    不但很快在炊事班站住了腳,由於他愛笑、愛鬧、還不願意生氣的性子,很快就跟許多人都打成了一片。


    還真讓他為此打聽到了,小時候生活過的那個村子的具體地址。


    在戰友那裏拿到了詳細的省份地址,休息的時候迴到養父母家,三口人商量後,忐忑著寫了一封聲情並茂的信。


    也在無比期待中,寄了出去。


    陳武在家裏排行第五,錢斌是老大,二、三、四是三胞胎的姐妹。


    在那個年代,能懷上三胞胎可是很少見的。


    可營養跟不上,還有繁重的農活要幹,這三個孩子倒是都成功的生了下來,隻有老二的身體非常非常的弱。


    一直都要精心的養護,可在三年自然災害期間,老二到底是沒有站住。


    陳武那個時候身為家裏唯一的男丁,爹娘也是咬著牙供他上了學。


    所以陳斌這封信寄來的時候,全家人在陳武的誦讀下,都哭的稀裏嘩啦的。


    可爹娘不止年紀大了,身體也特別不好。


    從老大走丟的時候,就受了一次打擊。


    好不容易把老二養那麽大,又因為天災給活活餓死。


    還得供陳武上學,連番的打擊和壓力,讓這老兩口的身子,無法承受長途跋涉、幾天幾夜的火車之行。


    所以陳家人最終商量,等陳武放假的時候,讓他獨自一人過去認親。


    可這一等,陳武與親哥哥之間,卻天人永隔了。


    石胖子本來不是非要弄死錢斌,可錢斌的拿手菜是川菜,又在大家麵前展現的樣子,是老好人的形象。


    錢斌把石胖子要走的路子全都給走了,這是要讓他無路可走嗎?


    本來石胖子給錢斌使了很多絆子,就是想把人攆出他們這個班組就好了。


    又或者,讓錢斌自己覺得在這裏待不下去,調走或者退伍都不用造成傷害。


    可偏偏他們倆都有各自想要完成的事情、和各自的堅持,誰也不想離開。


    最後石胖子沒有辦法,隻能狠心給上麵遞了消息。


    在錢斌一次迴家的途中,做成了意外身亡的假象。


    石胖子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永遠不會有人發覺。


    因為上麵在動手前,已經調查清楚了錢家三口人的信息。


    沒有什麽背景,又是才剛剛調到省城不久的。


    雖然有幾個認識的人,也隻是很久都沒有見過麵的戰友,交情委實說不上有多深,這點倒還真讓石胖子給算準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陳武雖然不能立刻動身來跟哥哥相認,可是兄弟倆通信的頻率可是很勤的。


    錢斌在信裏大多時候都說,他跟很多人相處的多麽多麽愉快。


    可是偶爾也會帶一些石胖子找他茬的事,也曾抱怨過,不知為何老是無緣無故被這人針對。


    如果沒有錢斌的死亡,陳武也不會覺得石胖子有問題。


    當他已經好久沒有接到哥哥的迴信時,焦急的在放假的第一時間,就買票上了火車。


    按照錢斌養父母家的地址找過去時,就看到這夫妻二人已經離纏綿病榻不遠了。


    很是把陳武給嚇得夠嗆,然後才從夫妻二人的口中,知道了哥哥的不幸。


    陳武懊悔的跪在地上,用力的捶打著地板。


    不敢撕心裂肺的大吼,把所有的痛苦都含在喉間。


    雙眼被逼迫的通紅,可是他壓根就不相信哥哥會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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