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典韋,許褚這種情況,戰後挨頓板子是必須的。


    “唉!”


    兵打不過兵,將打不過將,再打下去,無疑是多填些屍體罷了。


    徐榮深知此戰結果,索性揮動令旗,下令:“全軍撤進長安城。”


    “哇呀呀,一群慫包軟蛋,爺爺剛殺的盡興,休想逃跑。”


    典韋滿臉血汙,靠著十一路的他,衝起來比騎兵還猛,那一雙短戟之上,全是血肉,眼看麵前到手的人頭要跑路,這還得了。


    氣的典韋哇哇大叫,一邊揮舞短戟砍的更兇了,一邊還不讓招唿好基友許褚趕緊跟上。


    姚廣孝見徐榮下令撤退,嘴角勾起一抹譏諷,令旗一揮。


    “虎衛營圍殺潰軍,破軍營,堵住城門,全殲此部。”


    徐榮眼睜睜看著秦軍剩下的部隊圍堵了過來,心中焦急萬分,卻又無可奈何。


    扔掉令旗,跳下將台,翻身上馬,帶著親衛,向還未合攏的缺口衝去。


    姚廣孝眼睛一直盯著徐榮,不止是他,宇文成都,趙雲等諸將,也盯著這條肥魚。


    趙雲驅動坐騎就要去追,姚廣孝揮動令旗,下令讓徐榮離去。


    趙雲雖然不解,但還是停了下來,調轉馬頭,向李榷,郭汜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不由滿臉黑線。


    好嘛,羅成,許褚,典韋圍著倆人,正吵的不可開交,這是為了敵將的人頭爭了起來。


    也就宇文成都,高順穩重一些,沒加入爭搶行列。


    戰至此時,剩下的不過是殘軍潰將,交給麾下副將和士兵就能搞定。


    夕陽西下。


    腳下這片開闊地上,血水浸透了土地暗紅一片,碩大的火堆劈裏啪啦的燒著,黑煙滾滾,焦臭味隨風飄出數十裏遠。


    長安城中,董卓癱坐在虎頭椅子上,麵色慘白,失魂落魄的。


    李儒站在身側,低頭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西涼軍敗了,而且是大敗。


    董卓麾下最精銳的五萬飛熊軍,眼下隻剩下兩萬,一萬重金打造的重甲步兵,更是全軍覆沒。


    西涼軍也損失了不少。


    加上函穀關的守軍,短短幾天之內,折損了三四萬人馬。


    照這樣下去,他這號稱二十萬的西涼鐵騎,恐怕連本錢都留不住。


    “相國,撤吧,連夜衝殺出去,迴到並州,尚有一線生機。”


    沉默良久,李儒終究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董卓猛然抬頭,一雙噬人的狼眼,惡狠狠的瞪著李儒。


    聲音嘶啞道:“走,往哪裏走?四個城門全都丟了,你讓咱家怎麽出去?”


    李儒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冷聲道。


    “命軍士挾持城中百姓,驅趕百姓強行衝關。”


    “嘶!”


    董卓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雖殘暴,但也從未做過如此慘絕人寰的勾當。


    這跟屠城,亂殺不一樣,前者是發泄,勝利者的歡唿,曆史的書寫者,最多隻會一筆帶過。


    而兩軍對壘,驅趕百姓充當肉墊。


    此等行徑,要被天下人所唾棄的。


    “文憂,你可知這麽做的後果?”


    董卓沉聲問道。


    李儒深吸一口氣:“知道,相國徹底失去根基,即使迴到並州,涼州,也會被百姓唾棄。”


    董卓暴喝:“知道你還獻計。”


    “可那也比丟了性命的強啊!”


    李儒依舊不死心的勸諫,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道:“要不,換成幼帝。”


    董卓雙目一亮,臉色恢複了幾分:“這倒是個辦法,就這麽辦!”


    是夜,董卓帶兵闖入皇宮,一把將小皇帝從床上拎起來,衣服都沒給穿,就被董卓夾在胳肢窩裏,帶著來到城關。


    北城門,火光搖曳,燈火通明。


    董卓身著鎧甲,騎著坐騎,一手舉著哇哇大哭的幼弟,玩味的看著城關上的姚廣孝。


    “想必城關之上就是秦詡的軍師吧,你且看看這是何人?”


    “幼帝。”


    趙雲一聲驚唿,臉色不由一變。


    典韋,許褚,宇文成都幾人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秦詡被譽為是先帝的托孤大臣。


    是最忠於漢室的。


    如今,麵對先帝幼子,當今天子,如果下令誅殺了天子。


    秦詡勢必會背上一個弑君的名頭。


    即使一統天下了,也會被有心人抹黑,甚至於會激起那些死忠於漢室的臣民的們的暴動,曆史也會把他寫成是一個弑君篡漢的暴君。


    這不是諸將想看到的畫麵。


    李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譏諷的看著姚廣孝,他倒想看看,這個打敗徐榮的人,究竟會如何應對。


    姚廣孝神色不變,怔了良久,從僧袍中,取出一份聖旨高舉。


    “先帝遺詔,眾將接旨。”


    趙雲率先反應過來第一個單膝跪地,緊接著,拉了拉宇文成都和典韋的裙甲。


    一眾武將一個個跪了下來,姚廣孝看了一眼麵色微變僵硬的董卓和李儒,這才不緊不慢的念道。


    “中平六年三月二十一日,朕於政德殿泣血立下遺詔:漢室不辛,皇綱失統,朕歿後,奸臣逆賊,必定趁勢而起,朕將皇長子劉辯托付於漢之忠臣秦詡,帶離洛陽,以備不測,若他日洛陽淪陷,權臣挾天子以令諸侯,犯上作亂,辱我皇族,朕請秦愛卿,揮軍攻陷洛陽,誅權臣,殺孺帝,扶持長子劉辯繼位,以振我大漢四百年國祚,以我皇族之血,為劉氏血恥。”


    靜。


    黑夜中,城關上下。


    隻有風吹火把的簌簌聲。


    董卓,李儒呆若木雞,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著城頭那道黑色身影。


    這兩位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早已死了一年多的靈帝劉宏,會立下這麽一道詔書。


    趙雲原地以為這道聖旨是假的,是軍師拿著空白聖旨忽悠董卓。


    可當姚廣孝將聖旨扔下去之時,趙雲瞥見聖旨之上那暗紅發黑的字體,才知道,這不是假的,而是靈帝親筆所書,用血立下的遺詔。


    聖旨緩緩落地,李儒慌忙下馬撿起,打開一看,麵色煞白,素來以毒士著稱的李儒,從未這麽怕過。


    靈帝競有料事如神到這種地步。


    早早將一切都想到了,給秦詡留下殺孺帝,為劉氏血恥的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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