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一步跨出,來到點將台,單膝跪地,高舉雙手。


    秦詡從身後親兵手裏,接過一麵旗幟。


    旗幟玄黑打底,刺繡白色“關寧”二字。


    “即日起,授營號,關寧鐵騎。”


    “關寧鐵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關寧鐵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授旗結束,兩千人士氣高昂,熱血沸騰。


    秦詡滿意的點點頭道:“沈昱,命你部為先鋒,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出發。”


    “沈昱領命。”


    八百錦衣衛,一人雙馬,先行出發,直奔常山關。


    秦詡的計劃是,北出常山關,而後轉道東北方向,斜插入幽州代郡,先捅踏頓腚眼。


    倆人騎兵,日夜兼程。


    人不下馬,馬不停蹄,奔襲兩天兩夜後,到達代郡馬城。


    “傳令,紮營休息。”


    距離馬城縣城外三十處的一處平原,秦詡終於停下了腳步。


    沈昱來報:“主公,錦衣衛探明,馬城往東十裏,就是護烏恆校尉部營地,如今隻有數千人留守,多是婦孺,奴隸。”


    秦詡看了看輿圖:“塌頓的營地呢,探明了沒?”


    沈昱在輿圖上一指道:“彈汗山一帶,有數十烏恆部落,皆屬塌頓統領。”


    秦詡點點頭:“休整一天一夜,錦衣衛探好路線,明日寅時,繞過馬城,先打烏恆校尉部。”


    “諾!”


    沈昱剛走,秦詡一屁股癱坐在簡易床榻上,甲都沒卸,就這麽睡著了。


    連續兩天兩夜沒合眼,營地內唿嚕聲一片。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


    翌日,寅時剛過。


    營地內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軍士們掏出幹糧,就著涼水填飽肚子。


    此番出征,秦詡隻帶了三天的幹糧。


    火頭軍更是一個沒帶。


    奉行的戰略就是,打到哪,吃到哪。


    護烏恆校尉部。


    長城十裏以外,便是一馬平川的草原。


    自烏恆向大漢稱臣後,這裏一直是烏恆的地盤。


    血紅的朝陽還沒升起,天邊已染上一道晨曦。


    一股騎兵,奔騰而來,直插烏恆腹地。


    塌頓為響應丘力居反叛,帶走了這裏的大多數成年男子。


    秦詡對異族好感不多,這些家夥就是牆頭草。


    飄忽不定,想反就反。


    雖說是向大漢稱臣了,時不時的還是會抓捕來往的漢人,擄去做奴隸。


    秦詡一馬當先,趙雲緊隨其後。


    關羽拎著一把長刀,跟在趙雲後麵。


    秦詡高舉戰鐧大喝:“除漢人奴隸外,一個不留,皆屠。”


    一千二百騎兵,分成十二股,在各隊隊率的帶領下,分散突入烏恆營帳。


    片刻後,烏恆營帳內,哀嚎聲響起。


    天剛蒙蒙亮。


    幹活的奴隸早已起來準備去放牧,營帳中睡覺的大多都是烏恆人,還有被擄來的漢人女子。


    關寧鐵騎殺一帳,燒一帳,一路殺燒而過。


    一個時辰後,天色大亮。


    延綿數裏的烏恆營帳,大火通天。


    “籲!”


    秦詡策馬停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駐足觀望。


    趙雲臉上有些不忍道:“主公,此舉是否有些太過殘忍了。”


    秦詡舉鐧一指西側空地,那裏都是被解救出來的漢人奴隸,女子。


    “子龍,看看哪裏,那些漢人,他們也有父母子女,就活該為奴為婢嗎?”


    “從古至今,異族亡我之心不死,隻有把他們打疼了,他們才會知道後怕,我漢人同胞才不會受欺辱。”


    “你為關寧鐵騎營主將,‘關寧’意在大漢邊關安寧,我漢人子民不受異族侵辱,希望你能明白,此二字深義,”


    趙雲拱手:“雲受教了。”


    秦詡點點頭道:“傳令,休整一個時辰,宰殺一些牛羊帶上,戰馬留下,其餘全部分給那些漢人,趕迴漢地。”


    “諾!”


    趙雲走後,秦詡看向關羽,二爺正倒提著大刀,端坐在戰馬上閉目養神。


    身未著甲,胯下也是匹普通戰馬。


    但二爺那股子冷傲之氣,依舊衝天。


    秦詡向關羽走來。


    “雲長,感觸如何?”


    關羽睜眼,拎起手中卷刃的大刀看了看道。


    “關某手下,不斬婦孺。”


    秦詡微微一笑,剛才他也看見了,關羽確實一個婦孺都沒殺。


    “我問你,你參軍為何?”


    關羽思忖片刻迴答:“關某參軍,是助大哥匡扶漢室,中興大漢。”


    “狹隘。”


    “你所在軍隊,不配稱軍,一群家奴罷了。”


    關羽鳳目一凜,冷視秦詡。


    秦詡沒搭理關羽,向正在打掃戰場的一個士兵招了招手。


    那漢子神色一肅,站直身子,轉身向秦詡跑來。


    右手猛拍胸脯,行禮。


    “主公。”


    秦詡指著關羽道:“告訴他,當兵為何?”


    士兵起身:“為保家衛國,家人安康。”


    秦詡揮了揮手:“去忙吧!”


    關羽如遭雷擊。


    秦詡又道:“你大哥一直把匡扶漢室掛在嘴邊,他眼中的大漢,隻是皇族罷了,而大漢真正需要扶的是百姓,是官府。”


    “你大哥在平原當縣令一年多了吧,他治下百姓,可衣食無憂,一日三餐否?”


    “雲長有時間去毋極看看,那裏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


    秦詡說完,沒再多說。


    關羽這人,認死理,又忠義無雙,不動搖他的關鍵信念,是降服不了的。


    此行,之所以把關羽帶上,是秦詡想給劉備玩個花的。


    一個時辰後,每個士兵馬背上,馱著一頭羊,一路沿仇水邊西北而行。


    護烏恆校尉部和彈汗山烏恆部落,分居白山兩側。


    要過白山,最快捷的路徑就是沿仇水北上。


    仇水發源於彈汗山深處,幾經改道,在白山低窪處,穿山而過。


    錦衣衛探明,有處古河道,地勢低伏,早已幹枯。


    是過山的最快路徑。


    秦詡這邊一路北行。


    涿郡北新城。


    踏頓攻破縣城,占據了這裏,此刻他正躊躇不定,焦慮不安。


    自打跟隨丘力居反了以後,他所部一直作為先鋒軍。


    一路燒殺搶掠,橫行大半個幽州,也未嚐一敗。


    卻在中山郡折損了兩千騎兵。


    丘力居命令,是讓他殺入中山和張純匯合後,在中山郡劫掠一番後,一路南下,劫掠冀州諸郡。


    如今卻在中山郡折了兵鋒,郡內情況又一無所知,這讓他苦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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