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一隻大鬼依附著。隻要你讓他喝上一口天山昆侖的泉水就好。”


    停頓了一下,祁月清莫名的歎了口氣。


    “至於我,隨你處置。”


    背上詛咒,再加上菱雯。


    祁月清估計自己到時候連魂魄都不會留存,更別說是轉世了。


    如果那些真的是自己前世所做的罪孽,那也是無法避免的因果輪迴。


    菱雯笑了笑:“好,我答應你。”


    她的笑容裏有幾分輕蔑,有幾分暢快。


    那個男人她本來就不能動,靈佑特意護著的。


    自己讓不讓喝泉水,祁月清也不知道。


    眼下她的目的就隻有殺了祁月清這一個而已。


    祁月清點點頭,笑了一下:“那就拜托你發個誓。”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祁月清看見菱雯的麵龐開始變得扭曲。


    她毫不意外,神情淡漠的看著菱雯。


    菱雯在那一刻恨不得立馬穿過屏障殺了祁月清,但在接觸到她的眼睛的時候,慢慢平靜了下來。


    “我不著急,我等你出來。”


    她當然可以幫祁月清這個小忙,但是她不想。


    況且還是被逼迫著。


    祁月清淡然的點了點頭:“好,那就等著吧。”


    菱雯沒有立刻闖入結界殺了自己,反而叫自己出去,那說明清泠劍所產生的結界對於她來說有一定的限製。


    橫豎都是死,祁月清也不在乎怎麽死了。


    宴寧歸在拜完師之後開始往山上走,靈佑說跟著羅盤走就能找到祁月清。


    一路上雲霧繚繞,宴寧歸除了感覺周邊的溫度涼了一點之外沒有其他的不適。


    順著羅盤的指引,宴寧歸很快走到了山頂。在中央的一處平地上,他看到了被結界包裹的祁月清。


    透過結界,宴寧歸看到了祁月清蒼白的臉色,心中不由得一緊。


    “月清?”


    他輕聲喚了一句,祁月清昏昏沉沉睜開眼。


    此時的天已經黑下來了,祁月清的身體已經坐不住,看向宴寧歸的同時整個人搖搖晃晃的,眼前的一切都變的模糊。


    “菱雯......”


    祁月清小聲呢喃著,強忍著不適眨了眨眼。


    “月清?”宴寧歸走近結界,試探著喊了一聲。


    祁月清隱約之間聽到了宴寧歸的聲音,閉上眼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隨後重新睜開眼睛。


    這次她看清了眼前的宴寧歸。


    隻不過他的輪廓還是有些模糊。


    “宴寧歸?”


    祁月清皺著眉,遲疑的看著麵前的人。


    宴寧歸點了點頭,麵露擔憂的看著祁月清。


    “月清,你怎麽樣了?”


    祁月清恍惚之間搖了搖頭。


    “菱雯呢......”


    宴寧歸聞言四處看了看,隨後搖了搖頭。


    四周一片漆黑,隻有祁月清這裏有一點亮光。


    四周一片寂靜,宴寧歸後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一根樹枝。


    隨著一聲脆響。


    “我沒看......”


    宴寧歸話都沒來得及說完,祁月清就瞪大了眼睛立馬站了起來,雙手抬起。


    “清泠劍!”


    隨著這一聲,結界瞬間破開,祁月清的清泠劍急速的朝著宴寧歸飛去。


    那一瞬間,拉著宴寧歸快速後退的力突然鬆開轉而朝著祁月清攻去。


    無數的紫色符咒枷鎖隨著一道藍色的水渦輪朝著祁月清疾馳而去。


    祁月清此刻的意識本來就有些模糊,此刻根本反應不過來。


    她體內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搖搖晃晃的站著,此刻的她完全無法抵抗詛咒和菱雯的攻擊。


    宴寧歸咳嗽了一聲,嘴角溢出血漬。


    剛才有股力量帶著他急速的往後退,那股力量似乎貫穿了他的五髒六腑。


    等力量消失好一會之後,他才緩過來。


    等他睜開眼,看見的就是祁月清被無數的力量高舉著穿透了身體。


    而清泠劍,就定在了他的身邊,形成了一個溫和的結界保護著他。


    “月清!”


    宴寧歸目眥欲裂,大聲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下一刻,祁月清從半空中猛地墜落。


    祁月清的眼睛半眯著,嘴巴周邊全部都是她的血,整件衣服被大片大片的血給汙染。


    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月清!”宴寧歸嘶喊著要衝出結界,但卻被立刻彈了迴來。


    他無力的跪倒在地上,手按著淡藍色結界努力的朝外看著。


    如果不是因為他......


    如果不是因為要去除他身上的什麽鬼,祁月清就不會來天山昆侖,不會遇見菱雯,也不會發生這些......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仇得報!大仇得報!”菱雯仰天大笑,麵色癡狂,“公主!我替你報仇了!時隔千年!我替您,還有我們的族人,報仇了!”


    菱雯的眼裏滿是興奮,看向地上一動不動的祁月清,又看向結界裏崩潰的宴寧歸。


    她慢慢的遊動到宴寧歸的身邊,彎下腰好奇的看著他。


    她的眼裏還閃爍著光芒。


    “她死了。”菱雯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那麽脆弱,那麽輕易的就死掉了。”


    她看著宴寧歸怔愣又憤恨的注視的前方,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直起身子,菱雯哼唱著歌謠。


    那語調詭異又動聽,在這座山上悠揚的飄蕩著。


    裏麵的詞晦澀難懂,從她口中吟唱出的那些話也十分陌生。


    小時候的她跟在公主身後,公主在哪,她就在哪。


    這首歌是公主的母親教給她的。


    “那位慈祥的王後,早就把她也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她總是那麽溫柔,就連臨終前也是飽含著淚水,輕聲告訴她們不要看。


    作為第一個被剖開鮫珠的祭品,他們鮫人族的王後。


    死的那麽難堪。


    死的那麽淒慘。”


    想到這裏,哼唱著歌謠的菱雯開始渾身顫抖,歌曲的調子也逐漸破碎。


    “但是沒關係”。


    菱雯的目光轉向地上的祁月清。


    “一切都已經結束”。


    “不管是王後還是公主,又或者是她的族人,她都已經報仇”。


    “這首歌,是獨屬於他們勝利的讚歌”。


    菱雯的眼眶溢出淚水,似乎是高興,又似乎是悲傷的擺動著尾巴四處遊走。


    “沒關係,一切都已經是過去了”。


    “都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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