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挺也不堅持,“行!你們都下去吧!反正老張我可不去!”王堅悄悄問張挺:“咱們就真不去找了?”


    張挺低語道:“你看那些虎賁營的護衛沒?”


    王堅眼珠子一轉:“他們都不動,是準備守在在這裏等著現場截胡呢。”


    張挺嗤笑:“老王還得是你心眼多!”


    王堅眯了眯眼睛道,“鴉十三的徒弟們武功也都不弱,不是也沒動。可見他們師傅突然墜崖這種事,在他們眼裏不算什麽大事。”


    張挺嗬嗬道:“老王,你別說,這幾個娃娃哭得挺像那麽迴事!大鼻涕泡都出來了!”


    王堅擔心萬一待會兒,這些人真把活的鴉十三和李胡一給找到了,這裏肯定又是一場大亂。他不住地往剛剛來時的路上瞄,始終沒瞧見蕭暮雲的影子,心裏忍不住焦急起來。


    蕭暮雲一個人單槍匹馬地往那邊的密林山坡上趕,還沒走多遠,他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跟著。待那馬蹄聲漸近,他忽地調轉馬身,一個飛身揮劍朝來人刺去。


    當他看清來者麵容,立即收劍,在對方馬首上輕踏一下,轉身飛身迴到自己的馬背上。


    蕭暮雲勒住韁繩,定住前進的馬:“爾等,何來?”


    “虎賁營眾護衛在此!劉深,杜沉願助蕭捕頭一臂之力!”兩虎賁營護衛異口同聲道。


    蕭暮雲詫異著看了看兩位護衛,拱手感謝道:“多謝二位!”


    這兩位護衛,一個叫劉深,另一個叫杜沉,剛剛一路上見識了蕭暮雲的一招一式,以及他深沉的個人魅力,就深深地被折服。


    見蕭暮雲要獨自尋找石水鳳,便忍不住跟來相助。劉深與杜沉,這兩人平時就是個真性情之人,心中又有英雄情節,對有能力的那種強人,從來都是真心敬佩。


    此刻,他們對蕭暮雲的敬佩之心已經超過了他們本次的主要任務——帶迴李胡一。


    對他們,蕭暮雲可沒那麽隨意,一路上都留著戒備心。對於,劉深和杜沉跟來的意圖,他沒時間細想,他隻希望快點能找到石水鳳。晚一刻,石水鳳就可能多一分的危險。


    正在這時,從他們頭頂轟然飛過一群烏鴉,在它們不遠處,還有各色的鳥兒正在四處分散開來,越飛越遠。


    劉深指著鳥群:“蕭捕頭,你看!那不是拖走那位姑娘的鳥群嗎?”


    杜沉觀察著鳥群飛來的方向,猜測著石水鳳最可能落腳的位置。“蕭捕頭,這些鳥從東南方向飛來,那位姑娘也許就在那個方位,咱們不如過去瞧瞧。”


    蕭暮雲點了點頭,驅馬往那邊走。


    他們剛拍馬走了幾十步,劉深忽然唿叫:“小心!有暗箭!”


    他話聲剛落,從四麵八方幾乎同時射出無數隻羽箭,仿佛“箭雨”般籠罩而來。


    蕭暮雲坐在馬上單臂揮劍在身體四麵,那劍仿佛在他手心裏有某種吸力,隨他手掌快速翻轉形成一道道漂亮的弧線,時而前移後撤,時而左轉右繞,那劍氣帶著寒光,形成一道道殺氣翻湧的屏障,將射來的大片羽箭都撞碎在地。


    那劉深與杜沉二人武功也是不錯,皆是一番翻騰挪轉擋開射來的羽箭。


    蕭暮雲低語道:“都小心了,此處必有埋伏。”他剛說完,果然從山路兩邊的小徑上,殺來一路人馬,廢話不多說,衝過來就是打。


    他們武功招式狠厲果決,直奔三人要害。


    蕭暮雲等三人互相對視了下,迅速帶馬行至路中央,背靠著背,持劍對外,進入協作對戰狀態。


    那駕馬而來的人馬,從衣服和招式蕭暮雲一眼便認出來是剛剛爭搶李胡一的第四波人馬,


    他在心裏分析著這四路人馬的身份,第一波暗翼護衛是夜奕辰派來的人,第二波人馬武功也非常厲害,看樣子他們背後的主子並非一般人物,夜奕辰背後的人是三皇子,那麽能派出來這麽精銳的殺手的主子,很可能是與三皇子身份不分上下的人。


    五皇子?七皇子?還是八皇子?


    第三波人馬很有可能是市舶使劉大人背後的主子派來的,不然他不會大晚上那麽巧地趕來縣衙。


    這第四波人馬到底是什麽人?


    蕭暮雲實在沒想明白,但很明顯,這第四波人馬與其他那幾路很明顯的不同,他們的“目標”主要是石水鳳,而非李胡一。不然不會執著對著石水鳳乘坐的鳥群使力,還故意把鳥群驅趕到這裏。不僅如此,還在這裏安插人馬,攔截前來救助石水鳳的人。


    這背後的主使究竟是什麽人?又究竟出自什麽用心?


    蕭暮雲三人正處於混戰之中,忽從小路的另一頭疾馳而來一群黑衣人,很快與那波殺手打成一片。


    那波殺手見得不到好處,忙得撤退。


    劉深、杜沉見勢頭不對,剛要與蕭暮雲商議先撤。誰知,那群後來的黑衣人走到蕭暮雲突然單膝下跪,為首的頭目頷首恭敬道:“公子,屬下來遲。”


    “是你們?你們為何在此處?”蕭暮雲沒想到,他父王派來的這些人自上次出現,到如今還悄咪咪地沒離開。


    “公子,您要找的人,我們來幫您找。”


    “隨便。”蕭暮雲頭也不迴,也不想等他們,策馬順著山路往東南方向前行。一路行進,那鳥群已經分散,再無蹤影。


    正當眾人愁苦,杜沉發覺,路上偶有一些鳥兒羽毛和屍體,便猜測很可能是從那“鳥兒雲層”裏墜落下來的。


    蕭暮雲寧可信其有,不想錯過任何一點尋找石水鳳的線索。


    水鳳,你在哪?


    石水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撓了撓自己的鳥窩頭,挖空心思想著要如何從這裏出去。


    剛剛她坐著“鳥兒雲層”恰好經過一條河,她縱身一躍,跳入了河裏,遊過一段,她本想登岸,恍惚間察覺,灌木叢裏有許多黑色的人影閃過。


    石水鳳也不敢貿然上岸,萬一自己被捉個正著,那可就完蛋了。於是她繼續紮入河中遊起來,遊過了一段,眼前出現一個洞口,那洞口不大,仿佛隻能勉強遊過一個人。


    從那洞口裏,時有小魚從裏麵遊出,石水鳳遲疑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往裏遊。


    洞內陰暗無光,石水鳳隻能憑感覺順水流往前遊,遊了大約半炷香的時間,她的視野豁然開朗。


    遊出洞口的另一端,石水鳳發現眼前居然呈現出另一番天地。


    這裏仿佛一個與世隔絕的封閉空間,有花、有草、有山、有樹,頭頂是星空,腳下是黑土。


    可是出口在哪裏?


    石水鳳環伺四周,就是沒找到可以出去的路。看來要出去,就隻能原路返迴,可她現在不能順原路迴去,也許那邊依然有殺手盯著,那不等於送死?


    可這四壁皆是懸崖峭壁,她要如何爬上去?


    石水鳳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還搞得險些摔斷了胳膊腿。


    而且她剛才那次嚐試,使得接迴來不久的那隻胳膊被生生拉扯了一下,疼得她眼淚直流。此刻,她渾身泥土,褲腿也在峭壁的岩石刮蹭了一下,劃了好大一個口子,從口子裏露出雪白的肌膚上的一道粉紅色擦傷。


    她忍痛著歪靠在懸崖內壁,周圍都是蔥鬱茂密的爬山虎,她發髻蓬鬆髒亂,身上還粘著好多爬山虎的“腳”和一些不明植物的葉子,樣子十分狼狽,像個女野人。


    石水鳳抬頭望了望剛剛自己跌落的地方,不過才一人多高,心裏不覺沮喪起來,原來,她費盡功夫,才爬了那麽點?!


    石水鳳歎著氣,觀察著這懸崖的四周,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攀爬的支點,可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這懸崖內壁仿佛布滿各種小凸起的怪獸皮膚,當她試圖用鐵爪鉤勾住那些凸起,卻因為它不夠大,而不能固定住鐵爪鉤。


    更糟糕的是,內壁的有些陰暗表麵上還生長了一些苔蘚,踩踏上去就會立即觸及到一片濕滑,重新又摔落迴到原地。


    石水鳳陷入了絕望的焦灼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出去?


    她真想快點出去!馬上出去!


    這並不是僅僅因為,石水鳳害怕自己會在這裏死得不明不白,沒人給她收屍,她心裏更怕,因為她張縣令還有縣衙所有人因為她的“自作聰明”而承受後果!


    石水鳳原本隻是跟鴉十三商議,把李胡一“寄存”在他那幾天,等李知州無奈走了,再把李胡一送迴來,然後再來個先斬後奏地砍了頭,這樣又不讓張縣令擔責任,又保證犯人不會逃脫法懲。


    可是她完完全全把事情想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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