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岱幾人在房內換衣服。


    鄭藜和麥冬貓在廚房裏。


    麥冬剛才看自家小姐和這宋世子的關係,應當是還未兩名,瞅著,一旁的人還不知曉。


    她腦容量有限,不知道小姐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於是,忍不住好奇:“姐,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鄭藜透過半開的窗子,看了看天空,烏雲退去,天色亮了起來,太陽光穿過厚重的雲層,絲絲縷縷投射下來。


    “涼拌!”鄭藜說完,便敲了敲門,柔聲詢問:“幾位爺,換好了嗎?”


    麥冬聽著自家小姐這突然變化的聲音,著實有些吃驚,這要放在自己身上,小姐指定說:“這是誰捏著你嗓子了?”


    嚴宇的聲音從正廳傳來:“換好了。”


    ‘嘩啦’一聲,房門被鄭藜推開。


    “雨已經停了,你去接奶奶迴來吧!”這話,鄭藜是衝嚴宇說的。


    嚴宇聽後,有些遲疑的看向了身旁的幾人。


    “快去吧,走的慢些,奶奶自己就要走迴來了。”


    “剛下過雨,地上都是泥濘,別讓他老人家滑到。”


    嚴宇一聽,也顧不得其他,邁步離開。


    倒是一旁的宋岱,聽著鄭藜說著這些,心中泛起了一些暖融融的醋意。


    她還是如此善良,孝順老人,為他人著想。


    不過,很可惜,她現在孝順的是別人家的祖母。


    不知為何,宋岱昨日對嚴宇的好感,今日被這大雨澆了個空蕩蕩。


    同旁的男子一樣,竟是在外麵恭順有禮。


    倒是對自己的妻子,頤指氣使。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瞥了一眼架子上晾著的那身官服。


    此時,鄭藜的聲音再次響起:“幾位爺,雨也停了,這……”


    逐客的話到了嘴邊,她戛然而止,而是微笑而又恬淡的看著房中那破衣爛衫,而又氣宇軒昂的男子。


    宋岱看到她投向自己禮貌而又疏離的笑容,極不情願的向一旁的隨從說道:“我們走吧~”


    幾個隨從,感激又客氣的同鄭藜道謝。


    “這衣衫,待我們迴去洗幹淨了再送還給嚴夫人。“其中一個年齡小的,更是客氣。


    麥冬一聽這稱唿,頓時驚的瞪大了雙眸。


    原來如此!


    鄭藜客氣的說道:“幾位大人,不必麻煩,這本來就是弟弟不穿的。”


    宋岱在邁出門時,突然停下,而後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鄭藜淡淡一笑:“哦?是嗎?應當是沒有。”


    “很可能我大眾臉。”


    宋岱聞言,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麥冬聽著自家小姐臉不紅心不跳的這套說辭,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再迴頭時,便看到宋岱背著手,分明在剛才提到‘嚴夫人’的男子屁股上,踹了一腳。


    嚴宇和李奶奶迴來時,懷裏抱著一隻白色的小貓咪。


    “小藜,喜不喜歡?”李奶奶滿臉笑容,眼中閃爍著慈愛的光芒,她輕輕地撫摸著小貓咪。


    “好可愛~”鄭藜連忙上前,將貓咪接了過來,手輕輕的撫拉著它柔軟的毛。


    嚴宇往屋子當中看了一眼,詢問:“宋觀察使他們走了?”


    鄭藜點點頭,沒有多說其他。


    “太陽出來了,你那公服趕快晾上吧!”


    嚴宇聞言,快步進了房間,將公服收到了銅盆當中,端了出來。


    “鄭藜,這篾尺是他們落下的嗎?”


    “應是吧!”鄭藜淡淡的答道。


    “那我去還給他們。”嚴宇欲放下銅盆,迴到房中。


    一旁的麥冬看著眼前的‘冤大頭’,覺得他還是少摻和的好。


    “嚴宇哥,別去了,他們走了好大一會兒了。”


    “成吧,估計明日他們還會來的。”


    觀易直到天完全黑了才迴來。


    “觀易,你去哪兒了?”麥冬從膳房衝出來,忍不住問道。


    “哦,我疏通完渠水之後,恰好遇到了劉伯。”


    “方才雨大,將劉伯家的一處棚子衝塌了,我幫著重新搭了一下。”


    觀易放下鋤頭和手中的鬥笠,去井裏舀水,打算衝洗一下腳上的泥濘。


    麥冬湊到他麵前,八卦十足的神情問道:“方才,你為什麽生氣?”


    觀易看了膳房一眼,而後深吸了口氣:“咱們這院子本就在村口,過路的人多,我怕有危險。”


    “到時候,萬一有什麽危險,可如何是好?”


    鄭藜沒什麽功夫傍身,身子又弱,長得又出眾,觀易十分擔心。


    因此,就算之前嚴宇讓他去巡檢司,他都不去。


    留她一人在家,著實不放心。


    麥冬繼續饒有興趣的追問:“那你方才看見屋裏坐著的人了嗎?”


    “不感興趣。”觀易淡淡的答道。


    麥冬今日是打算著捉弄捉弄他的,誰讓他平日裏竟是懟自己。


    ”聽說,裏麵有一位是嚴宇哥的新頭頭兒呢!”麥冬故作神秘。


    觀易扔下手中的盆子,一臉不解的問:“他的頭頭兒,跟我有什麽關係?”


    “再說了,他的頭頭兒為什麽不帶到他家去,要帶到我們家來。”


    麥冬嘟囔:“聽說雨勢太大,沒來得及。”


    “什麽沒來得及,我覺得他就沒安什麽好心!”觀易忿忿的說道。


    麥冬火上澆油:“可不是嘛!今日來的幾位,還把姐當成了嚴宇哥的夫人呢!”


    觀易一聽,拿了繩子上掛著的棉巾,往膳房走去。


    此刻,鄭藜剛將膳食做好。


    “好了,端菜吧!”


    觀易猶豫了一下,悶聲將菜端了出去。


    這一餐飯,觀易吃的默不作聲。


    鄭藜大概能明白他在為何置氣。


    “觀易。”鄭藜緩緩開口。


    觀易扒拉了一口米飯,淡淡的‘嗯’了一聲。


    “呦,生氣了?”鄭藜故意問道。


    “沒有。”


    “‘不開心’三個字,已經貼在你腦門上了,你還否認。”鄭藜調侃。


    觀易放下手中的碗,單純而又認真的看向鄭藜:“長安城的事情,世子妃當真都忘了?”


    ‘世子妃’三個字,觀易是故意提的。


    鄭藜夾了一口菜送到嘴裏,假裝若無其事的說:“世子妃?什麽世子妃?”


    觀易有口難言,隻得重重的歎了口氣,繼續吃飯。


    “我是真忘了,要麽你同我說說?”鄭藜故意問。


    觀易無語,當年世子爺特地交代,將來不許同她提半個字。


    不然,逐出侯府!


    見觀易一直不說話,鄭藜又心生一計。


    “觀易,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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