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所有人在手術室外精疲力盡地等待著,夜溟帝的眼眸呈現出深紅色,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外麵雨水一直不停地傾瀉,此時卡妮丹和菲婭兒得知內情後匆匆趕來,焦急地望著手術室外一群疲憊不堪的人。


    兩人默默無言,隻是站在一旁滿懷憂慮地等待著。


    皇家極力苦苦哀求,因此卡姻娜則被送了迴去。


    條件是,皇家將用一切勢力打壓琉璃社,將沒有期限的永遠鼎力支持夜家,及夜家子孫後代。


    但皇家人知道錦瑟是他的稀世珍寶,因此獻上一顆價值連城的保命丹藥。


    並稱如若夜夫人沒搶救過來,皇家定把卡姻娜交出來任由處置。


    但夜溟帝玄定是不願意的,先不論藥效到底如何,等丹藥送到,都已經天亮了


    但沐辭等人極力阻止,言辭激烈。


    與皇家為敵,隻會讓處境更加艱難,本來各大勢力就對夜溟帝玄的命虎視眈眈,要他命的人多之眾多,在同時與皇家,琉璃社對峙,隻會雪上加霜。


    但夜溟帝玄為了泄憤,一次是為她被綁,一次是買通棲息閣殺手對她出手。


    因此他便派人打了卡姻娜整整兩百鞭子,才把人連夜送迴去,當時的場景血淋淋,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據說人在飛機上時已經奄奄一息,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


    手術進行了長達6個小時,直到淩晨五點方才結束。當手術室的門開啟時,所有人都立刻湧上前去。


    \"情況如何?\" 夜溟帝玄迅速抓住醫生的手腕,聲音微微顫抖,急切地詢問。


    醫生以沉穩的聲音迴答:“夜溟先生,請進來吧。”


    此時,在手術室裏隻有醫生和他們兩個人。


    錦瑟靜靜地躺在床上,毫無知覺。


    “她目前處於昏迷狀態,預計明天會蘇醒。”醫生皺緊眉頭,注視著夜溟帝玄道。


    “然而,我想說的不僅僅是這個。子彈直接擊中心髒,使她喪命,但令人吃驚的是,不久之後她的心髒頻率恢複正常,跳動有力,傷口全部奇跡般地痊愈,即便是我在她皮膚上劃痕、動手取出子彈過程中留下的傷痕,也迅速消失,這已經超越了人類科學和醫學的範疇,根本無法解釋。”


    夜溟帝玄毫不驚訝,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似乎早已料到此事。


    她安然無恙,他如釋重負,靜靜地注視著躺在床上的人,目光中充滿溫柔和深情。


    他握住了錦瑟的手,她瞬間蘇醒,微微睜開了眼睛。


    夜溟帝玄的憂慮轉變成了歡喜:“阿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錦瑟看向麵前的人,眉頭微微皺起。


    這一瞬間,他們的目光交匯,夜溟帝玄感受到了她冷漠的眼神,心中顫動了一下。


    一瞬間,他意識到她已經恢複了記憶。


    她穿著一身藍色格子病服,款款坐起身,抬眸望著他,聲音如鈴:\"你究竟是誰?\"


    錦瑟話音落下,深邃而寒冷的眼神從夜溟帝玄那裏迸射而出。


    她的表情冷傲嚴肅,語氣冰冷地說道:\"你並非凡人,擁有這種奪走我的記憶的能力,絕非普通之人所能辦到。\"


    醫生感到困惑,對這種情況感到茫然。


    \"我是誰並不重要…。”夜溟帝玄眼底蘊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以淡然的語氣迴答道。


    聽完他的迴答,錦瑟起身離開。


    “既然你說無關緊要,那就不再重要了。”錦瑟目光堅定。


    此時,她的內心一片混亂……


    如今的情況讓她感到無比複雜和沉重。


    如果沒有這次的意外,她或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記憶。


    隨後,錦瑟默默離開了手術室,毫不迴頭。


    夜溟帝玄看著她從後門走出,身體僵硬了一下,他沒去阻止,因為他知道那是無濟於事的,也留不住她了。


    而在手術室外麵,一群人依然在等待。


    夜溟帝玄走出手術室,麵對眼前的人群,他說道:“都迴去吧,她已經度過危險期,這段時間不許探視。”


    卡妮丹有些疑惑地問道:“她已經安全了,為什麽不能探視呢?”


    菲婭兒點了點頭,少見地變得堅定起來,急忙接口道:“你不要安慰我們了,難道錦瑟出了事嗎?”


    一旁的醫生,在事先被賄賂的情況下,解釋著:“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剛剛聯係人已經將她轉移到國外的途中,不要太擔心,目前她已經安全了。”


    裴譯沉吟片刻後說道:“少爺擔心嫂子在國內不安全,你們也知道他的仇敵眾多,他的女人多少還是會被人注意的。”


    裴譯的話,讓眾人沉默片刻。


    卡妮丹忍不住眼眶含淚,委屈地抱怨道:“至少讓我們見一麵啊,真的很擔心。”


    菲婭兒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醫生都說了,她已經脫離危險了。”


    卡妮丹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帶走菲婭兒懷著沉重的心情,便一同轉身離開了。


    夜溟帝玄看了眼柒月和沐辭,緊接著拿出錦瑟的手機發了一條視頻給他。


    突然,柒月的眼皮不停地跳動著,內心十分紛亂。


    之後,夜溟帝玄離開了。


    不久,禹初、景風馭等人也相繼離去。


    這場訂婚宴實在令人難以忘懷……


    ——沐家別墅裏


    臥室內,沐辭的眼神深邃,眉頭緊鎖,他坐在沙發上。


    此刻,他的平常溫文爾雅已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門外,柒月深吸一口氣,帶著一杯水如往常一樣進入房間。


    她看了一眼沙發上的人,表情苦澀地笑了笑。


    目光落在櫃子上的手機,畫麵中仍停留著她與唐海在樓梯間的視頻畫麵。


    \"你已經知道一切了,對吧?\"柒月輕柔地問道,臉上似乎帶著淡淡的憂傷。


    氣氛冰冷,沐辭沒有作聲。


    \"如果你願意聽,我可以解釋。\"柒月的聲音微微顫抖,她握緊了手中的水杯,但隨後重新恢複了平靜,注視著他。


    沐辭抬頭看著她手中的杯子:\"你今天還是像往常一樣,給我端了一杯摻了藥的水,對嗎?\"


    柒月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淡,她從未見過他眼中那麽冷漠的情感。


    至少對她來說,他總是溫柔的......


    他不願聽她的解釋......


    所以一切都無法迴到從前了......


    柒月暗自神傷,沉默不語。


    沐辭繼續道:“你實在是令人驚歎,竭盡全力地讓自身舊病複發,隻為了讓我迴來,以便能給我下藥,為了這些,你不惜如此損害自己的身體?你也不考慮一下他隻是沐家和陳家的外人,他身邊都有我的人在監視,你認為我會毫不知情嗎?”


    “幸好我的母親平安無事,否則你們所有人的命,也無法彌補對我母親的傷害。從一開始,我的人已經偷掉了我母親的藥物。聽到這裏,你肯定感到失望吧?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但是你不能和唐海一起對待我的母親!”


    柒月呆住了,眼睛放大,手中的水杯不小心掉在地上,水四濺,杯子也摔碎了。


    \"所以你……你一直都知道?那為什麽你每次還要喝下去?\"


    “既然你已了解所有情況,為何無法理解我的困擾呢?”


    柒月感情激動,眼淚無法控製地湧出了眼眶。


    沐辭默然不語,隻是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傷痛。


    很快,柒月毅然離開了房間,毫不迴頭,而沐辭隻能獨自留在原地。


    沐辭注視著離去的背影,心中苦笑。


    鑒於我深愛你,即使一開始我就知曉你的苦衷,但我仍渴望見證你的選擇。


    你的母親早已被解救,我的人一直守著她,而這一切都是唐海自我設計的一出戲……


    你豈不思唐海此人之愚昧?除了興風作浪、挑撥離間外,其能有何大業可談……


    然而,我的唯一期望是親眼目睹你是否會對我背叛……


    即使以你母親為威脅…


    這一瞬間,他承認自己的愛是瘋狂、偏執、具有占有欲的……。


    隻要她堅定選擇不背叛,他必將毫不猶豫地為了她,此生不計一切代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然而往往事與願違,即使在她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能立即向他報告……,他也會感到高興,至少心愛之人對他的認可、信任和相信,相信他有能力解決各種問題!


    可她沒有!她隻是選擇了背叛!


    這一夜,沐辭陷入了自我消耗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在陽台上吹了一夜的冷風。


    ——


    房間裏


    柒月關上了門,終於再也撐不住了,她緊緊靠在門上,緩緩身體往下滑,隻見她坐在地上,雙手抱臂,埋頭痛哭起來。


    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來,從嗚嗚聲隨後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像發泄一般,痛苦淒涼的吼叫聲裏又夾雜著憤怒和無盡的悲傷。


    清晨


    今日柒月未如往日般叫醒沐辭,讓他下樓用早餐。


    沐辭瞥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鍾,九點三十分整,往常他八點就會被她喚起,而此刻,這種情景令他感到奇異而諷刺。


    或許她已經離去了,離開了沐家,離開了他自己。


    然而,為什麽?為什麽自己還要沉浸在想念她的情感之中!分明是她褻瀆了這一份感情。


    一瞬間,愛與恨糾纏不清。


    昨夜他幾乎崩潰,雖然事實早已揭示於他,可當所有真相麵前蔓延開來時,他無法直麵。


    內心被折磨著,沐辭始終無法抗拒地走出自己的房間,朝柒月的房間探去。


    推開房門的瞬間,他整個人呆住了,片刻後,立即上前邁了幾步。


    柒月靜靜地躺在床上,地麵上都是已經凝固的血液。


    \"柒月!\" 沐辭顫抖地嘶吼著喊叫床上的人,然而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


    沐辭顫抖著的手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柒月,我錯了,昨晚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如果你能醒過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好嗎?拜托你了!醒醒吧!\"


    他雙眼布滿了淚痕,抽泣著,眼淚滑過臉頰。


    這時,他才注意到床邊放著一封柒月寫的信。他眼睛通紅,全身顫抖,情緒激動地將信抓了起來。


    尊敬的沐先生:


    以這種方式給您寫信告別,我深感遺憾。這二十多年的時光裏與您共度,我倍感開心。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此刻迴想起我們是如何走到如今的境地,心中充滿不解。


    我想要告訴您的話,我將寫在這封信裏。我深知自己犯下了大錯,實在不知如何麵對您。


    然而,我從未有意傷害您。我是被迫無奈之下才這樣做的。我父親早逝,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唐海綁架了我的母親,威脅著我,我真的沒有其他選擇。


    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做鄰居的時光嗎?那段愉快的歲月,我們玩得多開心。您身邊有那麽多小女孩可以選擇,但您卻選擇了我,和我一起玩耍,並說長大後要娶我。您可知道,那時的我簡直感到受寵若驚。


    這些年來,與您在一起,我一直感到幸福。然而,不久前,我的噩夢開始了。唐海私下找到了我,對我展開調查並向我施壓。她綁架了我的母親。那時的我並不認識他。之後,他命令我留在您身邊,並每日為您下藥。


    請放心,那種慢性毒藥每天隻需一份,我隻用了其中的一半,所以您還有時間去醫院。


    唐海在我身旁安插了線人,密切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不敢胡亂行動。


    如果我不這樣做,被唐海發現的後果不是我能承受的,他威脅著我,如果我向您透露,他會十分憤怒。我知道您的能力非常廣大,一定可以幫助我,但我實在無法冒著讓我母親冒生命危險的風險,去賭這一線生機,因為母親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唐海已經死了,此刻我沒有任何顏麵讓您幫助我,然而我隻懷求您能協助我找到母親,拯救她。


    自知我犯下巨大錯誤,所以如何能再麵對您呢?我苟延殘喘隻是自我警醒,自我喚醒曾有多過分,因此我選擇結束這一切。


    抱歉,是我過於膽小怯懦,眼對這一切十分無能為力,我深感懼怕。


    終於,我即將解脫。我尊敬的沐先生,我想告訴您,如果您願意寬恕我,我真切地期望下世,能有幸再度與您相逢、相識、相愛。


    ——柒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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