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在參與禁林考核的隊伍裏,還有人擁有傳說級異獸,甚至資曆比你還高?”劉明洋一臉驚訝的問道。


    韓柏鬆又白了他一眼,和他溝通總有一種不在一個頻道上的錯覺。


    “不是禦獸方麵,是……體質方麵。”韓柏鬆沒好氣的迴道。


    “體質?你是說那人武功很高?”


    韓柏鬆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算是吧……”


    自從他激活了右臂的“雷霆之力”後,百米範圍內輕如唿吸聲,重如交談聲,均可以聽的一清二楚,可是從始至終,韓柏鬆都沒有留意到隊伍的身後已被人跟蹤。


    要麽,是這群人對他的異能了如指掌,刻意尾隨在韓柏鬆聽力無法觸及的極限距離。要麽就是跟蹤韓柏鬆的人功力極強,甚至已經可以做到藏匿唿吸聲的程度。


    譬如禁林外保護羅斂才的那些黑衣保鏢,清一色都是八品高手,他們便可以藏匿自己的唿吸聲。


    這時,陳靜忽然從灌木叢中悄無聲息的鑽了出來,懷裏還抱著一堆奇形怪狀的草藥。


    “儂~搗完‘紅瞳花’後順便把這些草藥也一並搗了。”說罷,她便將懷裏的草藥給一股腦的扔在了劉明洋麵前,還順便拍了拍手上的土。


    “啊?怎麽又要我搗啊?我搗藥那你幹嘛?”劉明洋似乎對陳靜的安排有些不滿,皺著眉甩了甩由於持續搗藥而開始酸脹的手腕。


    “我?我要煎藥啊!那要不然你去煎藥我來搗碎?”說著,陳靜便一臉無所謂的拾起了一旁的空舂皿。


    “哼~煎藥有什麽難的……”劉明洋蔑笑了一聲,便自顧自的抱著碗裏的“紅瞳花醬”走向了篝火堆旁。


    “我可提醒你哦~注意火候,萬一把這藥給煎糊了,這‘紅瞳花’可就廢了。”陳靜假意輕鬆的囑咐了一句,卷起袖子便開始搗起了草藥,“柏鬆哥哥翻遍了半座林子才找來的藥草,我可沒法保證這禁林裏還能找出第二株。”


    聽到這裏,劉明洋忽然停住了腳步,下一秒便以倒退的姿勢僵硬的折返了迴來。


    “姑奶奶,剛剛我和你開玩笑呢,搗藥這種粗活還是讓我這種粗人來做比較好。”劉明洋皮笑肉不笑的諂媚道。


    陳靜傲嬌的冷哼了一聲,一把便奪過了劉明洋手中的石碗。隻見她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那碗,下一秒便花容失色的驚唿道:“啊!姓劉的!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劉明洋抿著嘴唇夠頭看了一眼碗裏的“紅瞳花醬”,一臉不以為意的迴道:“咋啦?還不夠碎嗎?”


    陳靜聽完更是火冒三丈,一麵跺著腳一麵沒好氣的吼道:“我隻是讓你搗碎!沒讓你給我研磨成醬!你看看這藥!都快變成漿糊了!你讓我怎麽煎?”


    “你剛剛又不說清楚……哥們手勁本來就大,隨便搗兩下就變成醬了,這也能怪我?”劉明洋略帶不好意思的嘴硬道。


    陳靜聽完又是恨恨一跺腳,白了一眼劉明洋後便將手裏的石碗丟還給了他,留下一句“你自己煎吧”便氣鼓鼓的跑去了一邊。


    劉明洋哪有什麽辦法,隻得陪笑著跟上去哄:“誒呦,姑奶奶,你就行行好煎了這藥吧,下次我搗輕點還不行嗎……”


    看著二人一前一後儼然一副歡喜冤家的樣子,韓柏鬆是忍不住輕笑出了聲。可是隨之,他的眉目又漸漸沉了下來,起身朝著昏迷中的小鈺走去。


    此刻小鈺的臉色要比早先差了不少,隱約可以透過蒼白的皮膚看到皮下泛黑的毛細血管。


    韓柏鬆輕輕搭起小鈺冰冷的小手,心中一陣自責,腦海中便不斷迴憶起了早上抱著小鈺蹚瘴潮的畫麵。


    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何不走穩一些。


    若不是自己一時大意讓那喪屍拉亂了重心,小鈺又怎會誤吸毒瘴?


    想到這裏韓柏鬆是恨恨一跺腳,卻發現自己腳下沉重無比,那種熟悉的粘黏感令他頓感心亂。


    韓柏鬆低頭望去,卻發現自己的半腰之下全是毒瘴,而自己背上,儼然背著奄奄一息的小鈺。


    “公子……救我……”


    韓柏鬆心中一驚,莫非自己又穿越了?這迴是穿越到了小鈺中毒之前?


    “韓兄!快呀!毒瘴漲上來了!”忽然,遠處傳來了劉明洋焦急的唿喊聲。


    韓柏鬆抬頭望去,卻見所有人都站在百米外的安全區內,此刻正著急的向他招手示意。他咬了咬牙,開始艱難的泥濘之中拔起腳步,卻發現此刻腳下的軟泥好似沼澤一般,正一點一點將他的雙腿給吞沒。


    韓柏鬆稍微定了定慌亂的心神,努力將怪力調動至雙腿位置,企圖一鼓作氣將雙腿從泥濘之中給拔出。可不知為何,這沼澤似有千斤吸力一般,任憑他如何發力,軟泥依舊牢牢的包裹著他的腿,令其下半身動彈不得分毫。


    更糟的是,毒瘴還在持續上漲,此刻已經沒過了韓柏鬆的胸口位置。


    就在這時,身後的小鈺忽然苦笑了一聲,隨之有氣無力的說道:“公子,你還是將小鈺放下吧,這樣下去我們誰都走不了……”


    聽到這裏韓柏鬆的眼睛瞬間泛紅,立即帶著些許責怒的說道:“說什麽傻話呢!我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走出去的。”


    言罷韓柏鬆立即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拔動雙腿,可這泥潭宛如鐵鏈一般,死死的將他的兩隻腳給銬在了地上,任由毒瘴慢慢將他淹沒。


    就在毒瘴即將上漲到脖子的那一瞬間,韓柏鬆終於徹底慌了,有些失去理智的拉扯著嗓子向遠處的眾人嘶吼道:“救人啊!快來救人啊!”


    然而任憑他如何叫喊,眾人仿佛什麽都聽不見一般,依舊立在原地僵硬的招著手。韓柏鬆感覺,安全區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他甚至有些看不清安全區外眾人的樣貌。


    “公子,再見了……”忽然,背後的小鈺哀歎了一句,下一秒便毫無征兆的從韓柏鬆的背上滑了下去。


    韓柏鬆心中大驚,急忙迴身想去接著她下落的身形,不料兩手一摟卻撲了陣空。


    “小鈺!小鈺!”韓柏鬆驚慌失措的喊了兩聲,卻並得到沒有任何的迴應。


    也沒來得及多想,韓柏鬆一頭便紮到了毒瘴之中,用兩隻手摸索起了地麵。


    “小鈺?你在哪?你不要嚇我。”韓柏鬆嚐試著輕唿了一聲,試圖用耳朵來定位小鈺的位置。


    可是周圍太安靜了,什麽聲音都沒有,在這極端的寂靜之中他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忽然,一聲低吼從韓柏鬆的三點鍾方向傳來,離他很近,好似就在耳邊。


    韓柏鬆下意識的偏頭避讓,正好看到一排泛黃的牙齒正貼著他的右耳撕咬而來。


    第一下攻擊讓韓柏鬆有驚無險的躲開了,可這口黃牙卻沒給他喘息的時間,第二口撕咬接踵而至。


    韓柏鬆急忙將手抽迴阻攔,兩隻手卻正好一上一下的扣住了那“東西”的上下顎,這下他可算是有了時間打量那“東西”,卻發現這竟是一張已經高度腐爛的人臉。


    是喪屍,是毒瘴裏的喪屍!


    反應過來的韓柏鬆不再留手,幹脆兩隻手掌同時發力,硬生生將那喪屍的嘴巴給掰成了上下兩截。


    隨著一股粘稠的屍血如噴泉般飛濺,躲閃不及的韓柏鬆幹脆被那屍血濺的滿臉都是。


    他急忙抬起手袖抿去眼縫裏的屍血,待再次睜眼時卻發現自己手裏捧著的竟然是小鈺的頭顱。


    “公子,謝謝你,小鈺終於解脫了。”小鈺淒涼的從喉嚨間擠出一絲微弱的聲音,隨之便緩緩的垂下了美眸。恰時,兩股血淚從小鈺的眼角倏然流下,沿著她蒼白的麵頰勾勒出了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韓柏鬆驚唿一聲,急忙將手中的“小鈺”用力的拋了出去,倉皇中他不慎跌倒,待他杵著地麵猛然坐起時,卻發現自己又迴到了篝火堆旁。


    喘著粗氣的韓柏鬆急忙扭頭尋找小鈺,卻發現小鈺依舊緊閉美眸躺在他的身邊,隻是臉上的氣色已經恢複了不少,先前皮膚下那些發黑的細小血管網此刻已經消失不見。


    韓柏鬆心有餘悸的舒了舒胸口,發現自己的貼身衣物已經被冷汗給盡數打濕。


    ‘是噩夢嗎……好可怕……’迴想起剛才那個毛骨悚然的怪夢,韓柏鬆是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明明上一秒還在觀察小鈺的臉色,怎麽下一秒就墜入了怪誕的夢魘。


    “柏……柏鬆哥哥……你沒事吧?”正當韓柏鬆靜坐迴神之際,對麵的篝火後忽然傳來了陳靜的聲音。


    韓柏鬆好奇的夠頭望去,卻見陳靜正獨自蜷坐在篝火前,此刻正一臉擔心的望著自己。


    “陳靜?你怎麽還沒睡?”說著韓柏鬆順便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眾人都已經沉沉睡去,劉明洋甚至端著舂皿保持著搗藥的姿勢便睡了過去。


    “我……我還有一副藥沒煎完,煎完就睡。”


    聽罷,韓柏鬆將目光又重新移迴到了陳靜的身上,卻發現她手裏還握著一根沾滿了綠汁的木棍。


    “小鈺他們的藥還沒煎好麽?”韓柏鬆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有,她們的藥早就喂下去了……”說著,陳靜便自顧自的用手裏的木棍攪了攪火堆上架著的石碗,隨後語氣微弱的接道:“……現在煎的是你的藥。”


    “我的?”韓柏鬆奇道:“我又沒中毒,需要喝什麽藥?”


    陳靜白了他一眼,隨即沒好氣的反問道:“你忘了自己采花的時候摔得多慘了?你睡著的時候我給你看過脈象了,內髒傷的不輕,不及時用草藥調理一下會落下很嚴重的後遺症。”


    看著陳靜有些恍惚的目光,韓柏鬆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隨即移步坐到了她的旁邊。


    見韓柏鬆主動坐了過來,陳靜好似有些緊張,原本蜷縮著的身體立即便坐直了起來。


    “謝謝你陳靜,你也辛苦了。時候太晚了,你就先去休息吧,剩下的藥便由我來試著煎吧。”


    韓柏鬆柔聲說罷,便直接伸手接過了陳靜手中的木棍,豈料就在二人手指接觸的一瞬間,陳靜的嫩手宛如觸及靜電一般猛的縮了迴去。


    “你……你還會煎藥啊……”陳靜有些結巴的問道。


    韓柏鬆輕歎了一聲,用手裏的短棍慢慢翻攪起了石碗中的湯藥,思緒瞬間被拉迴到了穿越異界前的那個世界。


    “懂些皮毛,我的母親曾經是一名老中醫,小時候沒少替她熬過中藥。”


    “中醫?”陳靜有些疑惑的問道。


    “就是……”


    陳靜的這一聲質疑令韓柏鬆發覺到了自己說漏了嘴,隨即改口道:“就是郎中,大夫。”


    “哦~原來如此,那你的母親一定很厲害,一介女輩竟然成為了大夫,真了不起。”說著,陳靜眼中竟流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嗯,她的醫術確實很高明,被她醫治過的患者對她都非常尊敬。”


    聽到這裏,陳靜臉上的神情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好似摻雜有幾分落寞的感覺。


    “怎麽了?你也很厲害啊!熟讀醫書,深諳藥理,這次若不是你出手,小鈺等人恐怕已經魂歸天際了。”察覺到陳靜情緒不對,韓柏鬆便柔聲鼓勵起了她來。


    “我?我差遠了……”說著,陳靜便將腦袋給埋了下去。“若是我真的優秀,家裏又何必將我送來戰爭學院?”


    陳靜這個迴答倒是令韓柏鬆有些驚訝,“你……你不是自願報的名?”


    “當然不是……”


    此時,韓柏鬆已經可以聽到她的話語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我本隻想安安靜靜的打理家中的藥鋪,可是爹爹非要我來報考戰爭學院,說是有了文憑在手,往後我談婚論嫁的時候才能多一分討價還價的底氣。”


    說罷,陳靜的眼角便擠出了一粒黃豆大小的淚珠,一時搞得韓柏鬆有些驚慌失措。


    “那個……你也別想的太多了,你其實已經很優秀了……你爹爹應該是故意說氣話激你,目的想讓你走出家門多看看外麵的世界,這樣才能提高自己……”


    韓柏鬆趕忙語無倫次的安慰起她來,生怕哪句話沒說對就把這顆定時炸彈給引爆了。


    然而定時炸彈之所以被稱為定時炸彈,就是因為它到了設置好的時間就一定會爆炸。


    下一秒,屬於陳靜的“爆炸”時間即刻便走到了盡頭,無數壓抑許久的負麵情緒通通在此刻爆發而出,以哭訴的形式盡數發泄了出來。


    韓柏鬆生怕她驚醒了沉睡的眾人,趕緊將情緒失控的陳靜攬入懷中,任由她在自己的懷裏發泄她對父親的不理解。


    也不知陳靜咿咿呀呀的哭了,韓柏鬆懷裏的姑娘終於是抵不住困意昏睡了過去。隨後他將陳靜小心翼翼的放倒在了篝火堆旁,又拾起手袖拭去她眼角殘留的淚痕,這才躡手躡腳的抬著石碗溜到了小鈺身邊。


    看著碗裏已經有些焦糊的湯藥,韓柏鬆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本來煎藥技術就差,還要分心安慰陳靜這小丫頭……’韓柏鬆一臉嫌棄的聞了聞手中的石碗,一股焦糊味瞬間熏的他麵孔扭曲,‘哎……算了,至少是沒讓她哭的太大聲,剛才若是任由她吵醒了眾人,那我和陳靜之間的事可就真解釋不清了……’


    ‘嘖,不對啊……我和她之間真沒事啊?我幹嘛要做賊心虛呢?’想到這裏韓柏鬆皺了皺眉,索性端起碗裏的湯藥便一飲而盡……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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