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才進來,就看到江晚脖子上的一點血珠。


    他驟然蹙眉,過去輕輕握著她的手挪開,拿出懷裏的帕子覆在江晚的脖頸上。


    冰冰涼涼的,江晚沒舍得推開。


    蓋了一會,他又拿下來看情況,沒出血了,但是也不能讓江晚再去抓了。


    這才反應過來,兩人之間幾乎要沒有距離。


    傅硯耳廓微紅,抓著江晚的兩隻手,就坐在了江晚的旁邊。


    兩人緊緊挨著,江晚覺得有些熱,“你就不能坐遠一點嗎?”


    “待會你又忍不住抓破了皮怎麽辦?”


    江晚搖頭,“我不抓了,方才突然一下太癢了,我沒忍住,越撓越上頭。”


    “所以為了避免讓你上頭,我才要守著你。”


    “那你耳朵這麽紅又是因為什麽?”江晚歪著頭看他,說話間的氣息也打在了傅硯的麵上。


    他眼眸偏向了另一邊,“我熱的。”


    “可你的手涼涼的。”


    “我耳朵熱......”


    “哦......”


    中途江晚又開始忍不住了,“好癢啊......”


    她低低的嗓音,垂頭蹭著著自己的手,手腕被傅硯抓著,下巴碰到了傅硯的指尖。


    傅硯鬆了手,換了個姿勢重新抓住了她。


    江晚輕輕哼出了聲,“我真的好癢啊,你就讓我撓一下吧,就一下下。”


    江晚不僅脖子癢,耳朵也開始發紅發癢,被傅硯抓著的手腕也癢。


    傅硯心裏也焦急,看不得江晚如此難受的模樣,“不能撓.....”


    他目光在馬車裏搜尋了起來,看到了擺在幾案上的茶盞。


    他一隻手就能抓穩江晚的手腕,騰出另一隻手去倒了一盞茶,指尖往茶水裏一探。


    濕漉漉的指尖蓋到江晚的脖子上。


    少許的茶水滴落進了江晚的衣領之中,涼涼的,激得江晚的身子一抖。


    但是舒適,太舒適了,壓過了方才的癢意。


    江晚扭了扭肩膀,“後麵。”


    傅硯又去沾了一些茶水,大掌覆在了江晚脖頸後麵。


    江晚看到舒坦了,雙腳都展開了腳尖晃著,“耳朵也弄弄,怪癢的。”


    傅硯:“......”


    江晚踹了他一腳,“聽到沒有。”


    傅硯閉眼點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仰頭忍笑。


    江晚偏頭,看到他突兀的喉結,眼神撞向他腿間的深色,“喂喂你幹嘛!你那裏!”


    傅硯低頭,又看旁邊的江晚,他咬牙,“是茶水......”


    江晚臉色爆紅,看向了傅硯濕漉漉的手,手腕上一道水痕滑向了衣袖裏麵,不僅袖子打濕 ,他某處也不小心沾了水。


    江晚鬆了口氣,“哦,我以為......”


    傅硯覆蓋在她脖子上的手抽出來蓋住了她的嘴。


    “嗚嗚......”江晚美眸怒視瞪著他,“唔唔唔唔......”


    傅硯鬆開又去冰她的耳朵,“你方才說什麽?”


    江晚嗬嗬笑了一聲,“我說,傅硯真好。”


    “不是這句,你在罵我。”


    江晚還等著傅硯給她止癢呢,自然不會把方才那句話說出口。


    “馬上就到了,再等等。”傅硯淡淡的嗓音,安撫了江晚躁動的手。


    她低頭看著傅硯捏著自己的那隻手,手腕上帶串佛珠,看到傅硯手骨凸出,才意識到傅硯確實是瘦了許多。


    “你不吃飯嗎?”


    傅硯手還捏著江晚的耳朵,“不吃飯早死了。”


    傅硯原本涼著的手,都被江晚滾燙的皮膚迴暖了些。


    指尖摩挲著紅透了的耳垂。


    濕潤的水在兩人的肌膚間滑走,方才氣氛還略顯正常,江晚突然察覺到了什麽異樣,


    “你......止癢也不用這樣吧?”江晚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神色怪異。


    “那該怎樣?我第一次,難免不懂,你教教我.....”


    江晚被他抓著的手突然抬起捂住了他的嘴。


    他眉鋒挑了挑,不理解自己哪裏說錯了話,還是說了江晚不想聽的,她反應這麽大。


    “不許說第一次......”江晚現在腦子全是什麽第一次難免都要瘋了,她瞪著傅硯,“也不許說難免!”


    傅硯眼神微愣,“怎麽了?我確實是第一次幫人止癢。”


    話裏尾音還讓江晚聽出了點委屈的意味。


    江晚清了清嗓子,“總之就是不許說第一次也不許再第一次後麵加個難免,懂?”


    傅硯點點頭,“不懂,但可以聽你的。”


    江晚:“......”


    一路安靜到了醫館。


    傅硯還想抱著江晚出去,被江晚拒絕了,她戴著傅硯的外衣,依舊是把臉遮住了。


    之前在宮裏是為了不讓人認出來。


    出了宮就是單純的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滿臉紅腫的疹子。


    “我自己走。”


    江晚跳下了馬車,傅硯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捏緊了也跟在江晚身後。


    一路進了醫生館也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了。


    大夫給江晚開了藥。


    “這是外用的,這會你可以先敷一次,不然待會路上癢意難耐。”


    “好,多謝。”傅硯接下了大夫給的藥膏。


    屋子裏的藥童和大夫都出去了,似乎就是在給兩人留下單獨相處的機會一樣。


    江晚看向傅硯:“你不會把這裏的人都收買了吧?”


    傅硯打開膏藥蓋子,食指抹在上麵,瞥了江晚一眼,“不必多想,大夫隻是看出了我們是夫妻,所以才退出去,你胸口上沒有嗎?”


    “有.....”江晚指了指傅硯,“那是他誤以為你我是夫妻。”


    傅硯指尖已經抹上了江晚的脖子。


    膏藥有一股陳皮的味道,傅硯越抹,味道越濃烈。


    “怎麽抹不開......”傅硯低聲說了句。


    江晚語氣幽幽:“這是敷的,當然抹不開,敷在上麵就好了。”


    傅硯的動作一頓,又作無事發生一樣。


    抹完了江晚感覺自己身上都不自在了,怕藥沾在自己衣裳上也不敢亂動。


    見傅硯還愣在自己眼前,江晚問了句:“還沒敷完嗎?”


    傅硯拇指摩挲著膏藥瓶口,握著江晚的另一隻手,將手中的膏藥放到了江晚的手中,“你胸口。”


    說完還轉過了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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