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若是昨晚沒有問隨臨,當真會信傅硯這句不過是個普通玉佩,看在這玉佩值錢的份上估計會收下。


    她偏過頭,不想傅硯察覺自己的異樣。


    傅硯指尖觸上盒子,將其緩緩推著到了江晚眼前,動作間透著一絲小心。


    江晚咬了咬唇,“值錢的玉我又不是沒有,無須拿你的東西去換錢。”


    “侯府的人對你不好,若是和離之後,你自立門戶,處處需要用錢。”


    “你......”傅硯知道,江晚不會領用他的錢,就像他之前讓丫鬟送去的錢,她亦是原封不動還了迴來。


    在江晚這,錢自然不是問題。


    她把麵前的盒子推了迴去,動作利落,“不需要,我不差這點錢。”


    傅硯抿了抿唇,將其放到了一旁,也沒有收迴去。


    直到兩人不發一言吃完飯,傅硯要離開之時。


    江晚掃了一眼他放在桌邊的盒子,拿上跟了上去。


    扯住了傅硯的袖子,將盒子往他懷裏一拋,“拿走。”


    話落,先傅硯離開。


    傅硯看著她下樓的身影,捏緊了盒子,手臂無力垂下。


    江晚下樓,那小二還極沒有眼力見跟上來讓江晚付錢。


    “夫人,夫人,夫人,您還沒付錢呢,夫人......”


    江晚迴頭一笑,“我是小姐,錢找屋子裏那位,他比我吃得多。”


    小二:“......好,夫.....小姐。”


    “那您慢走......”


    江晚甩手離開。


    走在大道上,又一個賣古董之物的商販見她穿著不凡追著她問,“夫人,夫人,買一個吧?夫人?”


    江晚咬牙,“我,我不買。”


    “夫人,童叟無欺,買一個吧?”


    “我是小姐。”


    “小姐,買一個吧?”


    江晚摸了摸自己的錢囊,“我有錢......”


    商販揚起一抹笑。


    江晚也笑:“但我不想買你的假貨。”


    商販收迴笑。


    江晚正準備拂袖離開。


    手裏被塞了一團紙。


    待她迴頭看,那人已經沒入人流。


    也不等她去看那些人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江晚抬起手心,看到了裏麵的一個那樣的紙條,就在自己的手心裏麵。


    也沒有其他的多餘字。


    什麽也沒有。


    江晚蹙了蹙眉。


    她甚至不知道這是誰給自己的。


    沒有字的紙條。


    江晚拿著這張紙條迴去。


    無容和棋迴突然到了她的麵前來。


    “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江晚看著他們,畢竟是陛下那邊的人,江晚還是要給他們麵子的。


    “姑娘,您和公爺昨日沒在一起睡嗎?”


    江晚知道他們就是陛下安排來監督自己,想必是聽到了昨日自己和傅硯分開了的消息。


    “是,不過是昨日他忙著公務太晚了。我們這才沒有在一起。”


    “好。”無容看著麵前的人,不疑有它,“如此那麽我們也好交代,最後一個月的時間了。”


    江晚神色淡淡,瞥了他們一眼就離開了。


    進了屋子後又立馬點了一個燭台,看著手裏的紙條。


    江晚唯一知道的一個方法便是把這個紙條放在火上麵烘烤一下。


    看著別人似乎都是這麽做的。


    江晚也就拿了試了一下。


    怎麽說呢,當紙條上顯現了字體的時候。


    江晚忍不住的笑意,看著上麵的字。


    這方法也太拙劣了吧。


    感覺天下人都知道了。


    上麵是一個地名。


    正是江晚昨夜和傅硯約定好的那個明霞閣的旁邊。


    江晚看著字體,不像是傅硯所寫。


    晚聽閣。


    與明霞閣不過幾步的距離,為何會在紙條上寫這麽一個地方的名字。


    難道是要江晚前去嗎?


    可是又我沒有寫時間。江晚又如何去?


    指尖摩挲著紙條的邊緣。


    江晚把上麵的字記下,把紙條放入了火燭裏引燃。


    直至燒成灰燼。


    是夜。


    江晚躺在床上。


    心裏想著那個名字。


    還在想自己到底純粹不要前去。


    畢竟是在這個時候,情況還挺特殊的時候。


    隻是也沒有說明名字,也沒有說明那個的時間。


    江晚就算是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啊。


    等等。


    江晚腦子裏迴想起來那個字體。


    她連忙起床,把自己一直佩戴的玉環。


    岫玉鏤空玉環。


    上麵刻著一個晚字。


    正是江晚的父親親手所刻寫的。


    與今日那個紙條上麵的晚字筆鋒走向一模一樣。


    難道這是父親給自己的?


    可是.....


    江晚又想起那夜傅硯給自己看的父親的密信,那上麵的字體與這個完全不一樣啊。


    但也許就是父親在西楚潛伏那麽多久,另外練習了書法也有可能。


    江晚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就是自己的東西,畢竟這玉環上麵的字是父親親手所雕刻。


    她打算在原本約好的那一日,先去晚聽閣一探究竟。


    父親單獨讓人塞給自己,想必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江晚身邊的隻有傅硯......


    父親不相信傅硯嗎?


    江晚想了想,直至夜晚傅硯迴來。


    今天被無容和棋迴警告了,江晚也不得不和傅硯躺在一張床上。


    良久,兩人都沒有入睡。


    江晚淡漠的嗓音響起,“你覺得聖上會這麽輕易下旨嗎?”


    畢竟當初賜婚的旨意是聖上親自下達的,若是聖上現在又下達和離的旨意。


    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幾許,江晚都沒有聽到傅硯的迴應。


    就在她以為這人都要睡著了之時。


    他才淡淡開口。


    “會的。”


    江晚想,傅硯許是這一天都沒有喝水,否則怎麽會聲音如此幹澀。


    “那便好。”


    其實江晚也不是想問那件事情。


    讓她睡不著的,是今日那一張紙條。


    她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傅硯。


    她懷疑那是爹爹親自給自己的。


    可是又不確定。


    若是爹爹是要單獨和江晚說什麽,告訴裏傅硯,傅硯必定會和自己一起前去。


    那豈不是白費了爹爹的一片心意。


    最後想著想著,迷迷糊糊之間,江晚便睡著了。


    熟悉的潮濕,血腥與泥土散發出的腥澀味。


    江晚感覺自己的胸腔麻麻的,已經感受不到疼痛是否。


    她舔了舔唇,想開口說話,唯一讓她感覺清晰的,是自己唇上傳來的撕裂銳痛。


    “江晚,不要睡。”


    江晚心想,自己都已經失眠到了半夜沒有睡了,怎麽還有人叫自己不要睡。


    太壞了。


    眼皮好重啊,為什麽睜不開。


    嗓子好幹,好想喝水,好餓,四肢無力。


    感覺要死了一樣。


    不是吧,她的美好人生才剛剛開始呢。


    因為晚睡了一會就在床上死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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