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越還當這人應當是姿色一般,沒想到今日自己見了,分明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啊。


    本覺得自己的對手不過是一個軟弱的普通夫人,她自然是有勝算的。


    江晚剛進來時就沒怎麽開口,眉眼也是低垂著一副乖順之姿。


    攬越隻覺得這是個沒什麽手段的女人。


    若當真有手段,又怎麽會任由傅硯在外麵養一個罪臣之女當外室呢。


    “攬月在此給姐姐請安了。”


    江晚這才掀起眼皮看向了旁邊的人,麵前的人長相嬌俏,穿著的煙色長衫,麵上淡妝輕抹。


    唇色也點得淡。


    江晚心中不得多看了她一眼,“這位姑娘,姐妹可不是能亂稱的,我記著你不是來我們公府看望婆婆的嗎?如今叫上了姐姐,莫非你來我們公府實際上是要來認我當姐姐的?”


    江晚年齡是要比攬越小的,攬越這聲姐姐叫的什麽成份,是人都能猜到。


    江晚若是不直接說出來還沒有人注意這些小細節,隻是她竟然說出來。


    少不得大家看向攬越的眼色都多了幾分怪異。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親自眼巴巴上趕著來當妾的能是什麽好人家的姑娘呢。


    攬越顯然也想到了自己此次犯的錯誤,心道自己這次是心大了,小看了傅公爺這位夫人,她並非像她表麵看起來那般善良啊。


    “非也,妹妹隻是瞧著姐姐親切溫和,這心底沒忍住存了幾分親近的意思,這才冒犯著叫了姐姐,若是姐姐不願,妹妹不叫便是。”


    攬越上半句說的好好的,到了下麵那句倒是低垂下了眉眼,看起來竟像是受了江晚欺負一般。


    江晚心中冷笑,這位不就是覺得自己示弱的招式叫人找不出錯處嗎。


    上一世也是,明明江晚什麽都沒有做,偏偏這位就跟自己欺負她了一樣。


    比起蘇璃輕那樣眼高手低心高氣傲的人,江晚更討厭的便是這種虛與委蛇的人。


    她要是自己還好,她偏偏要裝作自己受了欺負一樣。


    江晚實在是看不慣這樣的人。


    “哈哈,你可真是惹人憐惜啊,這話一出,便叫人覺得我這人小氣巴巴,連你叫聲姐姐都不行呢。”


    江晚這話直接就將她拆穿了。


    旁邊的人對這位攬越姑娘印象更差了。


    李氏有些不高興了。


    自己這外甥女不過就是脾氣軟了些,怎麽在江晚嘴裏就變成了裝模作樣。


    “什麽姐姐妹妹,既然姑娘是來公府做客的,那便叫我一聲江夫人也是好的,但你叫我姐姐,這意思便是要讓我快點將你納給公爺?”


    旁邊的李氏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


    自己確實是這打算,但江晚怎麽能這樣說出來。


    怎麽聽都像是在諷刺攬越。


    攬越也沒想到這江氏竟然一點也不顧表麵功夫,自己的心思都被她知道了不說,她還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直接就說了出來。


    她還能怎麽解釋,自己是要給傅硯做妾的,隻是現在沒有江晚鬆口肯定是不可能的。


    斬鐵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那後麵自己要真當了,豈不是還要被人說,要自己說是,那她這臉往哪裏擱。


    更別說這八字還沒一撇,萬一事情沒成,她還得另外嫁人呢。


    可不能就一口咬定了自己來鎮國公府就是為了給傅硯當妾的,不然是徹底給自己的後路斷了。


    “攬越性子急,沒想過這麽多彎彎繞繞,不知道這一句姐姐竟然讓江夫人這般誤會了我,倒是攬越的不是了。”


    她說著說著,還半蹲下要給江晚請罪。


    旁邊的李氏最是容不得自己的人在自己的麵被別人這樣打壓。


    看著江晚便是麵上毫不顯露的厭惡之情,“攬越不過是親近你叫你一聲姐姐,你如今倒是心思多得很,這也想那也想,先不說攬越,就是隨便來個客人也不至於讓你臥床五日不來見一麵吧。”


    江晚心知她說的是自己那日裝病一事。


    江晚麵上神色不顯,隻是看著李氏行了一禮,“我這身子婆婆那日也不是沒見過,哪裏是我想不暈就不暈的,要說攬越姑娘是想與我親近,怎麽我病的這幾日倒是從來沒來見我一麵,怎麽,是怕我渡了病氣給她嗎。”


    攬越忙著在這邊討好李氏呢,哪裏能想到去看江晚。


    隻是現在被江晚說出來,她也解釋不了,隻得低下頭。


    “是攬越失了規矩。”


    “是嗎?在我這失了規矩,怎麽公爺那邊倒是跑得緊,聽人說幾次攬越姑娘都去送吃食。”


    江晚手中捏著錦帕沾了沾嘴,笑意外露,“我這正妻倒是還沒有你做的好。”


    這下攬越徹底沒話說了,再和江晚說下去不知道她又要爆料些什麽。


    再多說些,恐怕攬越這幾日經營的形象人設便都要被打破了。


    旁邊的李氏自然是幫著她外甥女那邊,“你不關心,自然是有別人關心,別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連攬越都沒有想到李氏會這樣說。


    心裏隻覺得這李氏也是個笨的,她這樣說了不就是坐實了自己和她的心思嗎。


    難怪被江晚鬥得連掌家大權都丟了。


    隻是李氏是她的長輩,她肯定是不可能去頂撞自己的大腿的。


    晚飯都一一呈上來了,因著隨臨今日迴來通報的事情。


    李氏叫人去了東院叫老太君,他們要等傅硯迴來一起吃,順便勸解南下一事。


    本來李氏今日把江晚叫迴來時要提醒江晚把攬越納給傅硯的事情。


    隻是現在看來,肯定是傅硯南下的事情更重要了。


    攬越雖然也著急,但終歸沒有辦法。


    老太君對於攬越沒有什麽想法,幾人在飯桌前坐著。


    心裏各有心緒。


    直到傅硯迴來。


    這才正式開飯,老太君旁邊的元嬤嬤先是按例給老太君盛湯。


    趁著這個空檔,江晚看向了旁邊的人,卻沒有開口提這件事。


    她對這件事雖然好奇,但心知比自己好奇的人是老太君還有李氏。


    更心急的還有攬越。


    李氏餘光瞧著江晚都看向了傅硯了,還以為她要開口問今日那事情。


    沒想到江晚隻是夾了傅硯麵前的一道菜。


    李氏輕輕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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