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眾臣尚未及發表意見,唐儉已按捺不住,跳出隊列怒視程咬金,眼中似欲噬其骨血。


    程咬金撓撓腦門,心中納悶:我何時得罪過這小子?


    唐儉哀聲道:“陛下,在下有一言相勸!戶部如今已是囊中羞澀,此刻並非進軍朔方的最佳時日矣。”


    張寂憶起往事,確曾記得先前唐儉多次抱怨戶部資金短缺。


    然不久之前,五大家族自五姓七望中慷慨解囊捐贈靈石與物資。


    於是張寂問道:“唐尚書,昔日五姓七望尚無錢捐出修煉資源,今日怎地便窮途末路了呢?”


    滿朝文武之中,凡屬五姓七望者皆心頭暗罵,陛下分明是時常想找機會貶低五姓七望。


    上次你占了上風,得意個什麽勁兒?


    下一輪勝負未分,何須急躁!


    唐儉胡須顫抖,連連訴苦:“陛下啊!一年所得不過千萬枚靈石而已,而各項開支日益增大,戶部隻能勉力支撐啊。


    “三司六院,唯獨我戶部猶如獨木支大廈,這日子過得實在艱難。”


    魏征忍不住插話:“唐尚書,我大唐日報社,無意從戶部取用一絲一毫。”


    唐儉麵色稍霽,旋即又繃緊了麵孔。


    哼!


    魏征小兒,竟敢輕視於我!


    一個大唐日報社又能耗費多少靈石?


    真正的大頭乃是攻打朔方所需。


    唐儉長歎一口氣:“陛下啊!朔方叛賊竟然膽敢在長安散播妖疾,罪無可赦。然是否可待年底國庫迴籠歲收,明年再圖進軍朔方之事呢?”


    此話入情入理,並非唐儉畏縮退避之舉。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若無充足的補給保障,此戰必然失敗無疑。


    無論出於張家聖的計謀安排,抑或是張寂自身的戰略考量,揮師北向朔方,均被視為勢在必行之舉。


    既然朔方在長安肆虐妖疾,天下皆知,大唐朝廷若對此束手無策,何以彰顯朝廷之威嚴?又如何令億萬百姓對朝廷心生敬畏?


    張寂細細剖析出兵理由,唐儉張開口,卻又一時語塞。


    如今,乾坤穩固,李唐王朝的敵手皆已灰飛煙滅。


    唯有那北方叛逆勢力,自隋末紛亂之世直至今日,投靠於異族tujue的頡利可汗麾下。


    朔方之地,作為大唐未來征伐tujue,洗刷渭水之戰恥辱的關鍵跳板,已然成為一塊頑固磐石。


    此刻,揮軍北上討伐朔方,既合天道大義,又能深得百姓之心。


    然而,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資金匱乏。


    張寂真人皺眉詢問:“唐尚書,戶部尚能籌備多少靈晶與糧食儲備?”


    唐儉緊咬牙關,重重跺地,應道:“真人,老臣竭盡全力,也隻能籌得五十萬枚靈石。”


    “如此微薄之資,若非戰事順遂,朔方叛賊猶如豆腐一般不堪一擊。”


    “否則,前方浴血奮戰的將士恐怕隻能忍饑挨餓了。”


    “隻怕……”


    後續的憂慮,在滿朝文武心中已是不言而喻。


    一旦發生這種情況,士兵們無糧無餉,而又置身沙場,嘩變暴動將成為唯一出路。


    屆時,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的李唐江山,恐怕將會再次陷入前隋的覆轍。


    另外,那五姓七望是否會在關鍵時刻插手,也是難以預料之事。


    李淵開國立業,與五姓七望共享天下權柄,這才造就了今日繁榮昌盛的李唐。


    張寂並非太上皇,他不願與五姓七望共同治理天下。


    這是一個看似無法解開的僵局。


    此時此刻,張寂若想製衡住五姓七望,唯有在大唐萬千黎民之前樹立起史無前例的威望,使得天下人心歸附李唐。


    如此,五姓七望才會不敢輕舉妄動。


    李靖等人,當然力挺進軍朔方之舉。


    武將們揣摩到了張寂真人的真實意圖,長孫無忌等親王府的老臣,同樣支持進兵朔方。


    至於五姓七望的黨羽,則各有各的盤算,並未給出明確的態度。


    唐儉瞬間顯得老態龍鍾,他在心底下了決心,即便付出巨大代價,也要確保為真人揮師朔方提供充足的物資供應。


    隨後,他會引咎辭職。


    但是,一旦挪用了他處的物資,待朔方之戰過後,朝廷又該如何收拾這一爛攤子呢?


    增稅!


    加重賦稅!


    唐儉決定承擔這份惡名。


    進軍朔方之決策塵埃落定,滿朝文武各自散去,各司其職。


    唐儉最後一個走出太極宮,步履蹣跚。


    就在此刻,一名太監突然走近,低聲說道:“唐大人請留步,真人有命,讓您尋訪萬年縣男。”


    唐儉驚訝地道:“真人此言何意?”


    太監答道:“真人說,也許萬年縣男會有妙計,能夠為進軍朔方籌集足量的資金和物資。”


    唐儉默然片刻,嘴角泛起一絲嘲諷:“嗬,豈有此理!”


    太監又提醒道:“真人還特別交待,千萬不可泄露他的身份。”


    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還在擔心兒子會發現您身為帝王的秘密。


    唐儉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太監不由得咂舌。


    當著自己的麵敢於表露出對真人不滿的情緒,唐大人果真是魄力非凡。


    隻是話說迴來,


    在這貞觀年間,朝中大臣的確都有著鮮明的個性特征。


    ……


    與此同時。


    長安城內。


    一陣奇異的邪風吹起,坊間紛紛傳言此事。但實際上,邪風真相如何,隻需前往萬年縣衙便可見分曉。


    新任的萬年縣男盧筠,竟遭逢tufei突襲,連同手下二十五名萬年縣衙的捕快,盡數喪生。


    詭異的是,這些人不僅斃命,連屍體都不翼而飛……


    編號57


    綽號\"一陣風\"的修真飛賊,一支蘊含靈力的羽箭釘在了千年古縣萬年縣衙的大門前。


    箭矢之上,附著一封陣法加密的傳書,詳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一陣風欲向修為深厚的盧筠索要修煉資源。


    盧筠身為朝廷欽點的命官,見到這名飛賊竟還膽敢公然挑戰一位正道修士、堂堂縣令的威嚴,不由得怒火滔天,隨即調動手下衙役弟子圍剿一陣風。


    未曾料到,此番清剿行動卻反而令自家勢力覆滅殆盡。


    幸好張家聖的府邸地處偏僻,四周罕有人煙。


    途中,盧筠帶領的手下雖被人目睹,但他並未聲張此次行動的目的,以免牽連無辜的萬年縣民。


    故而,凡目睹盧筠一行人馬的百姓,無人知曉他們的真正行蹤與意圖。


    諸多情報如平地驚雷般震動長安城內的修真界,將原本平靜的修煉環境攪得一片渾濁。


    除此之外,一則傳言迅速流傳開來,並且在修行者之間引發熱議——傳說中的一陣風並非尋常飛賊,實則是不久前,朔方某個邪修門派派出潛入長安,企圖散布瘟疫之禍的叛逆修士。這批逃脫之人現正流竄於大唐疆域之內,詭異地選擇了針對盧筠等人展開攻擊。


    更有甚者聲稱,無論他人是否相信,他們自己對此傳言深信不疑。


    ……


    離開皇宮之後,唐儉心想:事已至此,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於是,他換上了朝服,徑直來到了萬年縣男張家聖的府邸。


    此時,張家聖端坐於庭院中的仙鶴椅上,悠然自得地沐浴著陽光。


    唐儉毫無客套,直接開口問道:“萬年縣男閣下,老夫今日特來請教,如今陛下欲揮軍北伐朔方之地,然而戶部的錢財與靈石儲備捉襟見肘,您以為應當如何應對此困境呢?”


    張家聖微微眯眼,甚至不曾抬眼看唐儉一眼,便淡然說道:“發行靈石國債。”


    “靈石國債?”唐儉滿臉困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詞匯。


    心中暗自思量:這老家夥定是早已得知我此行的目的,莫非是陛下提前與其有所交涉不成?


    念頭閃過,唐儉頓時覺得,這一切必定是陛下與張家聖早有預謀,意在令張家聖借此機會立下大功,進而認祖歸宗,重振家族榮耀。


    而可憐自己這位戶部管家,竟然糊裏糊塗地成為了他們布設的一枚棋子,甘願為私生子的迴歸付出代價。


    一想到張家聖在瘟疫一事上的貢獻,唐儉無奈承認了現實。


    至於那個什麽靈石國債,他實在不敢抱有過高的期待。


    唐儉故作誠懇地請教道:“請問皇……額,請問萬年縣男賜教。”


    張家聖心中暗笑,這老頭分明還是沒把他放在眼裏,否則怎會險些喊錯自己的名諱,還想蒙混過關。


    他含笑反問:“看樣子戶部已經囊中羞澀了吧?”


    唐儉臉色一沉,感覺受到了極大的嘲諷。


    張家聖又接著說道:“戶部尚書大人近來是不是夜不能寐啊?”


    這句話讓唐儉險些發作,心想:老夫年紀大了,睡眠質量不佳不是很正常嗎?


    “戶部缺錢,這分明是戶部尚書未能妥善管理所致啊!”


    唐儉滿麵羞愧,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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