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和郝太太,識趣的沒再說什麽,轉移了話題,跟沐時姝說起了其他。


    “這段時間,我們在大祁,對大祁早有了了解。”


    “目前最大的疑惑便是,大祁出現這麽多的現代東西,卻不曾被後世出土過,所以,這究竟為何?”


    沐時姝覺得奇怪,文叔這話,怎麽聽起來是在問她呢?


    她又不是這方麵的專家,問她怎麽會得到答案呢?


    沐時姝反問:“文叔有什麽見解?”


    文叔眸光閃爍:“你作為神女,或許有這個權利,改變這一切!”


    沐時姝疑惑:“什麽意思?”


    文叔長歎:“就是你讓皇上銷毀掉關於神界的一切,包括你的名字和事跡。”


    這樣才符合曆史!


    沐時姝恍然,原來是讓她抹殺掉一切。


    大祁對於沐時姝來說,是傅執夜的故土,也就是她想守護的地方。


    要抹平關於神界的一切,她倒是沒有什麽為難。


    隻要皇帝肯聽話,沒什麽不可。


    隻是抹平過後,在現代失去記憶的傅執夜,將再無蹤跡可尋。


    沐時姝沉聲道:“我會說服皇上的,不過,即便皇上同意,不代表百姓會服從,除非,大家自願。”


    如何自願法,就得看她用什麽說辭了。


    文叔和郝太太,對視一眼,自願?


    現代的那些東西,在大祁人眼裏,屬於神界,即便是破銅爛鐵,也不舍得,全部毀掉。


    翌日,沐時姝修書一封,傳到宮裏去。


    大皇子看清楚信中內容,眉頭深皺,顯然不能理解,沐時姝為何要這樣做?


    難不成,沐時姝早返迴神界?


    所以想毀掉一切有關於她的東西?


    亦或者,沐時姝為傅執夜,幫助大祁,被神界的人知曉,要被神界處罰?


    大皇子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沐時姝沒有明說,也沒地方問去。


    但可以肯定的是,沐時姝的要求,很難很難。


    大皇子並沒有追問,在翌日早朝,傳下指令——


    金鑾殿內,眾大臣們詫異不已,之後是不解,更甚至有些惱火。


    皇帝皇位還沒有坐熱,就這樣搞事情?


    這是挑戰他們,看看他們對大皇子的容忍度?


    一個老臣捋著胡須,長籲短歎:“皇上,微臣不解,你這是何意啊?百姓剛把肚子填飽,寒冬有暖衣,全靠那些神物,說銷毀便銷毀,皇上,這恐怕要引起民憤吧?”


    大臣這話,雖然是用百姓做借口,但大家豈會不明白,這是在為自己的私欲,


    其他臣子,也跟著附和:“莫說百姓不依,臣等也著實費解,往後農事、醫事,沒了現成便利,可怎麽維係?還有,那些剛被打服的國度,豈不是又會有反心?”


    在眾大臣眼裏,大皇子這是將江山拱手相讓。


    所以,他們不僅僅不能同意,還要讓大皇子改變主意。


    大皇子身著龍袍,坐在龍椅上,揉著太陽穴,沉默不語,滿心無奈與糾結。


    他也不想銷毀的,畢竟便利,他也享受到了。


    隻要有神明和神物,一直在大祁,那麽大祁將永遠是別人不能肖想的。


    但是,沐時姝既然要求了,那麽他就必須得按照沐時姝的要求去辦。


    但是,如果直接告訴大家,這是神明的主意,就感覺不太仗義。


    大皇子原本想著自己抗下一切,但現在來看,完全不合適。


    因為他是新帝登基,新帝地位還沒有牢固,若是作妖,大家對他的容忍度,是很低很低的。


    大皇子歎息一聲:“如果朕,隻是滿足神明的要求呢?”


    眾大臣詫異,什麽?


    神明提出的?


    這……


    殿下,眾朝臣議論紛紛了起來,顯然,這是在議論大皇子此話的真假。


    大皇子沉默著,沒有說話,等著眾大臣主動站出來一個人發言呢。


    而在散朝後,消息也傳遍了街頭巷尾。


    而街頭巷尾,紛紛議論此事。


    各持己見。


    鐵匠鋪裏,爐火明明暗暗,老鐵匠往風箱上一坐,悶聲悶氣地發牢騷:


    “你們聽說了嗎,神女讓我們焚燒一切關於神界的東西!”


    “我可是買了神界的鋼鐵,用來打造工具,若是鋼鐵銷毀,我豈不是十年白幹?”


    學堂中,教書先生把戒尺,拍得啪啪響,對著一眾學生說:


    “神女給了我們便利,我們有了投影儀,有了打印機,利國利民,若是毀掉這些東西,不單單讓大家學習速度變慢,變難,我們學堂很有可能,直接賠錢倒閉!”


    “你們同意不同意神女的要求,覺得不覺得神女簡直荒謬?”


    眾學生們紛紛點頭,覺得荒謬至極。


    集市上,農婦們圍坐一團,菜籃子丟在一旁。


    一個潑辣的嬸子,尖著嗓子開腔:“哼,那神女莫不是中了邪?咱靠她教的法子,把菜種得水靈靈的,能多賣錢補貼家用,現在要燒,糧食沒了,生計也沒了,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裏逼!門兒都沒有!”


    眾人七嘴八舌地應和,越說越氣。


    同時,城中的神女像前。


    這裏,本是祈福之地,如今卻聚滿了怨氣。


    百姓們圍過來,有大膽的後生爬上石台,衝著神像大不敬。


    “呸,還以為你是福星,卻沒想到,你憋著壞,想著害我們呢?想讓我們這些人辛苦了這麽久的勞作,全部都白費嗎?”


    “哪裏是辛苦白費,是想逼死我們!她不配有神像!她是災星!”


    住在皇城的文叔和郝太太,自然聽聞加此事,也瞧清楚了,百姓們的嘴臉。


    街道上,集市依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


    但這次,卻被一片陰霾籠罩,憤怒與恐懼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原本千金難求的神物,此刻被百姓們全部拿出來,想要脫手甩賣。


    “小電器、文具、甩賣了,大家快來看看。”


    若是平時,必然一樣難求,被大家哄搶。


    到現在,誰敢接手?


    即便,她們不同意,但如果,神女強製執行,皇帝強行下旨。


    他們將沒有反抗拒絕的機會,隻能忍痛銷毀,或被沒收。


    到時候,血本無歸!


    還不如最後迴血,或者大賺。


    “大家夥,這是要幹什麽?神物都舍得賣?真的假的!”


    一個老婆婆提高嗓門喊道,她撥開人群,走向前。


    “你在城外來的吧?你還不知道吧,神女讓咱們把神物全毀了!”


    一個賣菜小販很氣憤。


    老婆婆皺起眉:“啊?為啥銷毀?”


    眾人沉默,為什麽?


    他們也想知道!


    “想害人唄。”


    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說了這麽一句。


    茶樓中,靠窗的位置,郝太太挑眉:“老伴,你看看,看看啊,怎麽沒有為時姝說話的?”


    文叔咳嗽一聲,尷尬:“你我算不算?”


    郝太太依舊挑著眉:“有道理。”


    之後,二人到了街道。


    往人群中鑽去。


    “你們啊,話可不能這麽說,神女讓大祁平息戰亂,減少陣亡人數,讓百姓見識到,高科技!”


    “這讓大家學習到很多東西,神藥救治過的人,難道可以被認定,沒有救治過嗎?藥沒了,大家靠著之前的靈感,再研究,自己再造唄?”


    文叔跟著開口:“有道理,一直以來,神明幫了咱們不少忙,她突然這麽做,說不定有難言之隱。”


    文叔說這些,目的是讓大家,體諒一下沐時姝,別那麽火大。


    誰知,此話一落,卻像是火上澆油一般,一個鐵匠,揮舞著粗壯的手臂吼道:


    “有啥難言之隱?她就是利用咱們,享受夠了神女虛榮,拍拍屁股想走人,把神物毀了,目的是,當一切沒發生,她斷了咱們的福氣!那麽,她在神界,就沒濫用私權!”


    郝太太皺眉,說的有鼻子有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的。


    “你個莽夫,隻看眼前!她帶來的東西雖說稀奇,但咱們也不能全靠這些物件過日子,自己掌握技術才是硬道理!”


    “萬一,神明讓銷毀那些,是為了保護咱們不受牽連,不被神界追究?不然,神明為什麽要銷毀?”


    人群裏有人嗤笑:“保護咱們?讓我們得到又失去,她就是把咱們當傻子耍!”


    隨著爭吵升級,人群開始躁動,幾個好事者撿起地上的石頭,眼神不善地逼近文叔夫婦。


    文叔張開雙臂,護著郝太太,大聲嗬斥:“你們要幹什麽?還講不講道理?難道神女對我們的恩,都是沒發生過的,都是假的嗎?”


    這時,人群裏,一個人衝上來,在郝太太身後,用力推了郝太太一把。


    郝太太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但緊接著,一塊石頭,砸在了二人的臉上,疼得二人臉色一變。


    “你們得了妖女什麽好處,想損壞我們這麽多人的利益?”


    隨著,此話一出,眾人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更多人加入了攻擊的行列,拳腳、棍棒紛紛落下。


    文叔頭部被木棍擊中,鮮血順著臉頰流下,郝太太二人這才意識到,這些人真是瘋了。


    郝太太看著,周圍失去理智的人群,著急道:“老伴,快走吧,說服了他們也沒意義,先走為上!”


    周圍的打罵聲、起哄聲愈發響亮,文叔也知,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拉住郝太太的手:“快走!”


    與此同時,城中的神廟內,一個神女形象的神像,轟然倒地,飛濺起了漫天灰塵。


    ……


    神像倒了,自然信念就沒了。


    而其他地方,凡是為沐時姝說過話的人,皆是當眾被挨一頓毒打,


    有兩位老婦人,虛弱地靠在一起。


    一個老婆婆氣息微弱:“你們的家人,為什麽有今日的,吃飽穿暖,平安健康?你們不應該反思一下嗎?神明一直庇佑我們,他這樣抉擇,一定有用意,是為我們好!”


    這些言論,有的人讚同,但有的人也是反對。


    總之,都是成為眾矢之的,輕的是被一頓臭罵,重的也是一頓毒打。


    而文叔和郝太太,被打的事情,沐時姝聽聞到時,很驚訝。


    之後,沐時姝前去探望二人。


    郝太太比文叔傷到的輕,隻是輕微輕易,而文叔也是見了紅。


    沐時姝看著二樓外的街道,神色複雜。


    此刻的街道裏,有個女人絕望地看著憤怒的人群,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大聲喊道:


    “大夥先聽我說!東西毀了就毀掉了,留著,隻會給大家招來大禍,大家要相信神明。”


    人群中立馬有人罵道:“你是那個妖女的狗腿吧!少在這兒糊弄人,之前靠這些神物裝神女,現在說毀就毀,誰信你?這是掩蓋她乃妖女的真相吧!”


    這時,女子的竹馬走來,費力地擠到前麵,維護道:“大家冷靜一下,神明啥性子你們不知道?她啥時候害過咱?肯定是事出有因!不便言明!”


    有人冷哼一聲:“你們別被假神明騙了,她享盡了好處,現在想拍拍屁股走人,還拉上大家當墊背的,一定是想掩蓋真相!”


    女子氣得直跺腳:“你們,怎麽睜眼說瞎話?她帶來的好,大家都看得見、摸得著,沒良心的東西!”


    有人聞言,直接衝過來,要動手。


    竹馬男人見狀,心急如焚:“別碰她!要打就打我!”


    樓上,文叔和郝太太搖頭。


    “時姝,你不去管管?”


    沐時姝無奈歎息:“我在這裏出去,為他們倆出頭,他們倆得救了,你們的房子怕是就要被拆了!”


    文叔尷尬道:“有你在,此處拆了,那就搬去宮裏住,不比這環境差。”


    沐時姝知道,他這是說著玩的。


    宮裏請他們去,都不會去的地方。


    “他們信你,才會維護你,這份真心跟難得,時姝,去吧!”郝太太也相勸。


    而沐時姝,自從傅執夜成為植物人後,早就看淡了人與人之間的很多事情。


    所以,這兩個維護她的人,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想維護,而是想著,他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還守著一個信念做什麽?


    哪裏有護好自己重要?


    就像傅執夜,為了救她,自己成了植物人。


    沐時姝站了起身,瞄準不遠處的木柱子,隻聽“砰”的一聲響,手槍射穿了柱子,木屑飛濺開去,而木柱子上,還瞞著煙氣。


    這是?


    所有人,朝樓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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