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不是王府方向。”


    從兵仗司出來,趙煦向北而行。


    徐烈立刻提醒趙煦。


    自刺殺事件後,他每日保護燕王出麵都會懸著一個顆心。


    仿佛隨時黑暗中都會射出一隻利箭。


    劉福見徐烈緊張的樣子笑起來,“徐統領,如今殿下威赫燕郡,已不同往昔,無需如此緊張。”


    常威執掌王府親軍後,徐烈被晉升為侍衛統領,隨行保護趙煦。


    平日無事,徐烈就在門房裏待。


    兩人常見麵,自然也熟悉了。


    瞅了眼劉福,徐烈道:“殿下安危豈能兒戲”


    一語未了,他猛然覺察到什麽,突然將手按在劍柄上。


    隻見此時一個濃妝豔抹的婦人立在道路中央,望著燕王。


    徐烈略微辨識,認出她是天香樓的鴇母。


    縱馬上前,他警惕道:“為何攔住燕王殿下去路?”


    鴇母麵露微笑,眼睛還是看向趙煦,輕聲道:“殿下可還記得那張字條?”


    聞言,趙煦,劉福,徐烈三人俱都色變。


    他們當然記得是靠這張紙條得以逃脫張家的刺殺。


    令他們想不到的是,這事竟和那日對張讓唯唯諾諾的鴇母有關。


    “原來你是?”趙煦縱馬上前,拱手謝道:“多謝相助,否則本王早已殞命,還未請教尊姓?”


    “殿下叫我柳三娘便可,隻是殿下不必謝我,若謝便謝我家的小姐吧。”


    “小姐?”趙煦依稀記得那個轉身離去的背影。


    劉三娘輕輕點頭,“還請殿下移步天香樓,因為相助殿下,倒是為天香樓惹出了麻煩,若非如此,也不會麻煩殿下。”


    “殿下,小心有詐。”徐烈見趙煦要去,出言提醒。


    “他們救得本王性命,本王沒有坐視他們遇危難而不顧的道理,再者,本王倒想看看他們是何方神聖?”趙煦眯了眯眼睛。


    這燕郡現在隻給他一個感覺。


    廟小妖風大。


    徐烈凝重點了點頭。


    鴇母看出徐烈的擔憂,笑道:“如今燕郡在王府掌控之下,奴家求燕王不得,又怎會害他性命。”


    徐烈隻是哼了聲,不言語。


    趙煦搖了搖頭,調轉馬頭向天香樓而去。


    他們已在金鱗池附近,估計是得到消息,鴇母才會出現。


    不過如此看來,這個天香樓倒是不簡單。


    在燕城必是已暗伏眼線。


    一盞茶的功夫,一行人抵達天香樓。


    鴇母引著趙煦上了四樓,在一間掛著珠簾的房間前停下。


    徐烈領著三十個侍衛清空周圍,嚴密把守。


    “小姐,燕王殿下到了。”


    門前,有些輕浮的鴇母忽然變得嚴肅而卑謙,向內通報。


    “請殿下進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房內傳出,柔媚如水,令人骨酥。


    趙煦踱步進去,徐烈亦步亦趨。


    鴇母伸手欲攔,隻見徐烈怒眼環爭,“誰知裏麵有無埋伏?”


    趙煦沒有責怪徐烈,他雖好奇救自己的是什麽人。


    但還沒有失去理智,安全還是第一位的。


    “柳姨,讓他進來便是。”女子的聲音再次傳出。


    兩人進了房間,隻見兩個女子站在白色的紗幔後,衣服一黃一紅,容貌若隱若現。


    “裝神弄鬼。”徐烈低聲抱怨,又提醒,“殿下,小心有詐。”


    趙煦苦笑,徐烈總是小心過度。


    不過這也是侍衛統領該有的素質。


    “你這侍衛好生無禮,放你進來便是讓你安心,你還怕我們把你們吃了不成。”


    徐烈讓黃衣女子很不高興。


    “小環不得無禮。”紅衣女子輕喝了聲,伸手將紗幔撩開。


    緩步走向趙煦,垂首道:“小女子徐娥參見殿下,還望殿下莫怪罪。”


    徐烈本想反駁。


    但和趙煦見到兩女子麵容,俱都心下一時驚豔。


    “那日,多謝姑娘襄助。”趙煦首先迴過神來。


    女子一身紅裳,青絲如遠黛。


    兩彎小山眉,麵若桃花,眼似春水,流轉之間嫵媚動人,樣貌極美。


    若他生於這個時代,估計也就沉迷這般姿色中了。


    隻是,他來自現代,見慣了千挑萬選出的女明星,各種ps照,對美女有了抗性。


    “殿下何必言謝,此事在幫殿下,其實也有奴家的一些私情。”徐娥抬頭,直直看向趙煦,並不如尋常女子般羞怯。


    她亦是第一次見趙煦,燕王果然如此年輕,她心下暗自敬佩。


    能在短短時間,這位年輕的燕王便左右燕郡大局。


    她自認,即便是京師的任何一個皇子都做不到。


    何況這位燕王的母家不過一寒門而已。


    還有的就是這位燕王釀出的絕世美酒,令她也不得不稱一個好。


    “私情?”趙煦細細打量徐娥,“此話何意?而且,這天香樓到底”


    他想問個究竟。


    畢竟這樣一個神神秘秘的地方在燕郡。


    他身為燕郡之主,不可能不管。


    徐娥沒說話,伸手示意地上的坐團,“殿下請坐,此事需慢慢道來。”


    趙煦坐下,徐娥在矮桌對麵坐下,為趙煦斟了杯茶。


    趙煦欲端茶水,隻聽徐烈在背後咳嗽了聲。


    徐娥嫣然一笑,端過趙煦的茶水在紅豔的唇邊一抿,又輕輕放在趙煦麵前,目光流轉,“殿下,這下可放心了吧,隻是不要嫌棄小女子才是”


    “佳人可親,本王怎會嫌棄。”趙煦口花花,卻並不去拿茶杯。


    徐娥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趙煦,輕輕歎氣道:“青風寨寨主龐琨乃是奴家的殺父仇人,燕郡張家雖未參與,但亦是幫兇,奴家初到燕郡,在青風寨的眼線將消息帶出,隨即便決定幫殿下一把。”


    “不過你也想讓龐琨和王府兩敗俱傷,以便讓你抓住他。”趙煦笑吟吟的。


    徐娥嬌媚輕笑,“的確如此。”


    “隻是此番事已了,你為何又現身?”


    這是趙煦現在最為困惑的。


    徐娥沒有迴答,反而問道:“殿下是否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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