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璃是這片大陸最年長的魔神之一,同樣也是實力最強大的魔神之一,


    這其中關乎到很多因素,天賦便是其中之一,


    她誕於隕星,真身法相卻是半龍半麟,掌握岩石的同時,還略通一些法則之力,兩者合一,便構成了流通大陸的錢幣,


    權柄給予她神通,同樣也給予了她一副相應的性格,


    有耐心、穩重、正直等,而在其中,最為矚目的一點便是——理性,


    鍾璃極為理性,在何離初次見到她時便已看出來了,出口便是‘以普遍理性而論’,


    她總是會以極為客觀的角度來看問題,從不會說出‘我覺得’等話,


    與她相識這麽久,何離都隻聽過兩三次。


    但理性並不代表沒有感情,正相反,千年的歲月讓她幾乎看盡了世間百態,再堅硬再尖銳的石頭都會變的圓滑,


    若她想,三言兩語讓對方眉開眼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也有喜歡的東西,喜歡喝茶喜歡奇形怪狀的石頭喜歡古物,而其中,她最喜歡的,卻反而是離‘理性’最遙遠的東西——酒,


    或許隻有在那辛辣的酒液入喉時,那微醺的感覺湧上心頭時,


    她才不是那全大陸最厲害的魔神、不是萬千子民幾十個仙人的帝君、不是那必須保持理性的摩拉克斯,


    她是她自己,是鍾璃。


    而對朋友對友人,她是十分重視,何離見過她為數不多些許慌張的時刻,那便是在歸終還沒世心時,躺在床上病重的時候,


    友人的離世會像一把把銼刀將她不斷磨損,所以理性到看似不近人情的她,卻有著頗為意外的弱點。


    這份弱點,如今卻讓她有些迷茫,


    依舊是那天,千年前的那天,在看到一片廢墟的歸離集和倒插在地上的那把槍時,她特有的預感突然從心頭噴湧而出,


    直到那預感抵達腦海,等著她一探究竟時,


    她卻隻看到了一片空白,


    那種迷茫幾乎使她放棄理性。


    當時就提著護摩之杖踏入了東海,無數隕石從天而降差點再次激起海嘯——


    “摩拉克斯!你瘋了——”


    “是你毀了歸離集,殺了他?”


    “引發洪水是那條蛇的主意,還有,他?他是誰?我誰都沒殺,”


    “他是誰...?嗬,”


    “我...你真瘋了?你就不怕我死後的汙穢順著洋流從而汙染整片大海嗎?”


    直到這句話出口,鍾璃召喚出的數個天星才停在了空中,


    “汙穢...”


    她下意識看向手中的護摩之杖,在槍頭最中心,鑲著一顆紅色寶珠,此刻正在隱隱發著光,


    看著那寶珠,她微微發愣,


    半晌後,她忽然收起了槍,轉過身去,


    “唿——”


    藏在海嘯裏的奧賽爾下意識抹了把汗。


    但事情還沒結束——


    “汙穢歸汙穢,但你毀我歸離集,殺我同袍,罪大惡極實在難逃,我以此島鎮之亦難消此恨,”


    鍾璃背著身淡淡道,數個天星同時從天空砸落。


    “摩拉克斯你!本座承認,海嘯確實是我為之,但你的那誰,我根本不認識,你分明是...!”


    奧賽爾驚怒交加的話語還未說完,揮舞的幾個觸手便率先被擊落,隨著天星不斷的砸下,他也被徹底封印在海底。


    “不止這一個,”


    她捏著槍柄喃喃道。


    失去理性並不代表失去理智,實際上,鍾璃衝動時辦事都還有條有理,


    在璃月港初建時,她突然宣布建立一個特殊的機構——往生堂,


    她將塵世之神的神兵存放在往生堂裏,並傳授他們名為‘往生咒’的法門,


    念著拗口的咒語,他們並不明白帝君是如何創造出如此不似此間的東西,


    隻是當看見堂主手持的護摩之杖在咒語下隱隱發光,而那道光之下的汙穢皆被淨化時,


    他們便都明白了帝君創造往生堂的意義。


    而鍾璃在看向他們時,亦是言簡意賅:


    “承先人之器,擔先人之責。”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鍾璃將最後一句話咽下喉嚨:


    “報先人之仇。”


    而後,便是璃月曆史上戰績最為輝煌的‘百年犁庭’,大大小小的魔神或隕落或逃跑,璃月這片土地徹底統一。


    當將與那場悲劇有關的魔神徹底鏟除後,鍾璃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徹底放下那道情緒,


    但奇怪的是,她反倒更加迷茫了,那道空白始終縈繞在她的腦中無法散去,


    她並不是個矯情的人,再痛苦的東西,時間流逝下終會消失,


    但那道空白,卻在她每次靜靜看著眾仙聚會時、每次拿起茶杯時、每次走在璃月港塵間時,幾乎在塵世間的時時刻刻,都會突然占據她,


    會黯淡,會淺薄,她會逐漸適應它,


    她時常在想,


    這或許是那人留下的最後一點印記吧,讓她不會因此磨損所上的保險,


    不忘卻便不會磨損。


    ...


    隻是...還有一點,其實讓她也有點苦惱。


    並非反感,也並非排斥,隻是單純的沒接觸過此類,產生的正常反應而已——


    說是苦惱,實際上說‘無措’更為合適一點,


    哈哈,真是奇了怪了,還有什麽能讓近七千歲的鍾璃像個小姑娘似的手足無措?


    ...


    “鍾璃姐,還沒到嗎?”


    身邊傳來的聲音終於讓她迴神,


    何離疑惑地看著她,


    鍾璃姐怎麽迴事,以前她找他小酌,都是隨便找個山坡就能開始,


    今天怎麽七拐八拐半天都還沒停下,難道千年沒見生疏了?


    不會吧。


    “是嗎,”


    鍾璃歉然一笑,


    平靜的瞳孔裏閃過一絲慌亂,


    今日怎麽迴事,是誰搞這麽大場麵,昔日常去的幾個茶館現在門前都安排了戲曲和說書的...


    要是...


    “難道...”


    何離看著她,突然眯起眼睛。


    “何事?”


    鍾璃表情依舊淡然,但胸膛中的心跳卻莫名快了起來,


    莫非他已經...


    “難道是您沒帶錢不好意思說?”


    他突然一拍手掌,笑著道。


    “咳咳,賬單自是不用你操心,寄給往生堂即可,”


    鍾璃咳嗽了下。


    “那就好,我還以為多年沒見,咱們感情生疏了,您不認我這個弟弟了呢,”


    他佯裝鬆了口氣似的拍拍胸脯,笑容滿麵道。


    這次鍾璃反駁尤為迅速,她駐足轉過頭來看著何離:


    “怎麽可能?”


    “那就好那就好,”


    見狀何離笑容也濃鬱了幾分,他擺擺手:


    “既然如此,您就不必弄什麽特別招待了,就到我們前兩天去的那家,隨便喝點就行。”


    “這...”


    莫名的,鍾璃有些猶豫,


    若沒看錯,這場慶典最大的戲台,可就在那三碗不過岡前啊。


    “怎麽了,不行嗎?”


    何離反問道。


    “既然你想,那就去吧,”


    鍾璃想了想,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苦笑著點頭應允。


    ...


    “好熱鬧啊,”


    何離看著眼前的戲台,眼裏透出欣慰感歎道,


    他看向身邊的鍾璃:


    “鍾璃姐,這就是應達說的我在璃月港現在的形象?”


    “隻是一部分,”


    鍾璃目光忽閃,始終沒在戲台上停留,心不在焉道。


    就在這時,何離看到由千岩軍貼心豎立在一邊的木牌,


    “謔,還有節目單,我看看,”


    他走上前,念出其上的字:


    “《塵世傳》?不錯不錯,《歸...璃記》嗯?”


    歸...璃?盲生發現了華點,


    “等等啊,鍾璃姐,這上麵的字寫錯了吧,”


    何離疑惑著拉了拉旁邊的鍾璃,


    “咳咳,應該吧,或許是代表迴歸璃月也說不定?”


    莫名的,鍾璃有些心虛。


    目光下掃,他看到了第三個曲目,


    “《帝君別塵》?什麽意思,”


    他更為疑惑了。


    而這時,戲台上忽然傳來了雲堇那婉轉悠揚的聲音,


    “帝君——此番戰爭,倘若我無法再見你,請您不要為此停留哀傷,繼續掃除障礙,拯救黎民。你我同心,我亦不願離去,隻是若我伴你身邊,豈不牽連帝君殺敵?隻願理好集中事務,好讓你無後顧之憂,立於坡前待妻歸來。”


    ...


    求豆麻袋,好像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一閃而過了,


    “等等,什麽?”


    他突然詫異地看向身邊人。


    ——————


    說好了雙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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