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曉已經完全適應了草原的生活,這裏民風開放,百姓淳樸,熱情爽快,到處充滿著自由的氣息,就連牛也到處拉屎。


    她側頭看到躺在自己不足半米距離的一團幹涸的牛糞,默默的起來換了個位置,心裏慶幸不是直接躺到了牛糞上麵。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抬眸一看,牧遠鳴騎著馬小跑著來到她的身邊,隨即利落的翻身下馬撲到了她的懷裏。


    “哎喲。”


    秦暮曉笑道:


    “差點沒被你撞岔氣了。”


    “那你也太沒用了吧?”


    牧遠鳴知道秦暮曉是在故作柔弱,開口挑釁道:


    “我們草原上的女兒,哪個接不住自己男人?”


    “是是是,我這半個女兒也能吧?”


    “哼。”


    兩人在草坡滾了一會兒,並肩躺下,秦暮曉問。


    “怎麽來的這麽晚,阿父又拉著你說話了?”


    “他哪天不念叨我呀,我都嫁人了,還念叨呢。”


    對此,牧遠鳴也沒什麽好的辦法,誰讓那是他的生身之人呢?


    “雖然我理解阿父,畢竟孩子永遠是爹爹的牽掛,可他老把我當三歲小孩看待,今天聽到我說要與你遠離城中去草原上騎馬,他還怕我給牛衝了。”


    “什麽?”


    給牛衝了,這是什麽小眾的詞?怎麽組合起來她就聽不懂了呢?秦暮曉一臉疑惑。


    “快說說。”


    “這有什麽好說的,給牛衝了就是給牛懟了唄。”


    “哈哈哈哈…”


    秦暮曉直接笑彎了腰,光是想想這個畫麵就忍不住。


    牧遠鳴沒好氣的打了一下自家妻主。


    “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牛可厲害了,力氣又很大,一群裏頭總有那麽一兩頭是不聽話的,冷不丁就朝你懟過來了,不過嘛,一般有主人家在就沒事。”


    話音剛落,牧遠鳴看向後方不遠處的牛群,四下散著,都在悠哉悠哉的吃草,有兩頭吃著吃著,慢慢朝他們走了過來。


    “秦暮曉,你別動。”


    “怎麽了?”


    凝重的語氣,讓秦暮曉唇邊的弧度一僵,心想該不會說什麽來什麽吧,她也好像聽到了後麵傳來牛的聲音了。


    “總之別動,牛除了主人家誰也不熟,陌生人要是在它們的麵前跑起來,可能會嚇到它們。”


    “好…”


    牧遠鳴煞有其事,慢慢的站起身來,把秦暮曉也一並拽了起來。


    “別出聲,現在跟著我往前走,我們上了馬就好了。”


    “喔。”


    牛原來這麽可怕嗎?這跟她認知裏的不一樣吧?而且她也沒惹它啊,秦暮曉越想越是莫名,想著可能位麵世界裏的牛跟現實裏有差別吧。


    秦暮曉動作僵硬,被牧遠鳴拖著一步一步的走,樣子可搞笑了,不多時,牧遠鳴便忍不住了,噗的一下笑出聲來。


    秦暮曉這才知道自己這是給人耍了。


    “好啊你,找打!”


    兩人一前一後追逐起來,牧遠鳴的馬要更近一些,他動作飛快,踩上腳蹬便上去了。


    “那你來追我呀,秦暮曉。”


    “你等著。”


    秦暮曉不甘落後,連忙迴去找自己的馬匹,一扯韁繩,緊追不舍。


    兩人跑了許久,速度飛快,夕陽也遠遠的落在了身後,直到夜幕將近,他們才停了下來。


    秦暮曉足尖一點,運起輕功落到牧遠鳴的馬上,雙臂從背後擁著這人,雙手捉弄的撓著牧遠鳴的癢癢肉,弄的他差點從馬上墜下來。


    “啊!”


    牧遠鳴驚叫一聲。


    “秦暮曉,你別鬧。”


    “讓你耍我,我還真以為牛有這麽恐怖呢。”


    “也就這會兒耍一下,等你對草原更熟悉了,就耍不到你了,多可惜啊。”


    “什麽歪理,看招。”


    “啊…秦暮曉,妻主,妻主,我錯了…哈哈哈哈…”


    牧遠鳴笑得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在秦暮曉的懷裏縮成一團,求了好一會兒饒才被放過了。


    玩夠了,兩人後知後覺,還沒吃晚膳呢。


    秦暮曉早有準備,從馬鞍旁邊的包袱裏頭掏出了肉幹,還有馬奶。


    “我本來是想著野餐來著,不過大老遠的,點心糕點不好拿,也就算了。”


    “野餐?”


    “就是往地上鋪著席子,擺上各種吃的喝的。”


    平常都生活在城裏,這不好容易有次機會嗎,不過想了想,還是懶得折騰了。


    天一黑,就怕有狼出沒,秦暮曉把裝吃的的袋子遞給牧遠鳴,自己撿了柴和幹草點起火堆。


    “不過這也差不多吧,在野外用膳,不就叫野餐?”


    牧遠鳴失笑。


    “你總有道理。”


    語畢,兩人之間突然沉默下來,半晌秦暮曉才開口。


    “說吧,阿父今天和你說了什麽?”


    牧遠鳴臉上的笑容一僵,心說就知道瞞不過秦暮曉,突然覺得嘴裏的肉幹有些沒滋沒味起來。


    “我怕說了你不高興。”


    “怎麽會?”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高興。”


    牧遠鳴歎了口氣,打開裝馬奶的袋子,喝了一口,然後遞給秦暮曉。


    “阿父他們覺得你商人的身份不是很好,想讓你進王城當差,那些大臣們覺得你非本國人,不願接納你。”


    言下之意,就是嫌棄秦暮曉是個做生意的,想要她當公務員,說出去有麵子,身份上也和牧遠鳴更般配,可是公務員群體裏頭有人排外,不想她進去,以至於讓牧遠鳴的母親薩利王在這中間十分為難。


    秦暮曉失笑,她還以為什麽事呢。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又不是你願意這樣的,而且啊,我才不在意別人怎麽看我呢,就是如果阿父在我麵前,我倒要駁他一句,當初我娶你的時候,他可沒有說我是個商人不好,現在倒過來說了。”


    牧遠鳴急道:


    “我也知道阿父不對,可他畢竟是我阿父。”


    “那你怎麽想的?鳴兒,你希望我進王城還是保持現狀?”


    “我…”


    問題還是跑到了他的身上,牧遠鳴十分為難,猶豫之際,秦暮曉已然明了。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進宮與母親說說這事。”


    “妻主。”


    即便秦暮曉沒說什麽,牧遠鳴還是擔心,過去將人抱住。


    “這個選擇不應該我來做,妻主,就算你一直是個商人,我也會陪著你的,你放心,爹爹這邊我會勸他的。”


    “鳴兒,你別多想,其實我是繼續做生意還是進王城當差,對我來說沒什麽區別,遊俠也好,商人也罷,什麽身份我都能接受,而來了布什克多之所以經商,也隻是因為當初收留我的一對老夫妻正好是布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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