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初在進廠房後的第二個小時就後悔了,當然,他並不知道隻是過了兩小時,他覺得他在裏麵已經待了整整一天,可是秦暮曉還沒來。


    他聽不到廠房外的任何聲音,也感知不到時間的存在,看不到任何東西,好像身處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地方。


    廠房裏頭的東西能讓他維持身體的基本機能,他隻要稍微摸索一下便能得到,初步熟悉以後,隻摸黑也能隨時找到需要的。


    可他隻想快點出去,與秦暮曉相見,這種煎熬難以言喻。


    秦初決定睡覺,心想著睡過去就好了,可精神緊繃的他睡不著,睜著眼睛在黑暗中巴巴的望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也沒什麽好看的,隻有黑暗,像是黑洞一般,把他的靈魂都抽走了,徒留一副被禁錮住的軀殼。


    “姐姐,你能看得到我嗎?”


    他忍不住張口,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迴答,之前他怎麽沒問清楚,可不可以交流呢?他有些後悔就這麽答應秦暮曉了,但是沒有辦法,進都進來了。


    秦初渾渾噩噩的睡去,接連做了好幾個噩夢,再次睜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秦暮曉還是沒來,現在時間過了多久了?怎麽都有十個小時了吧?


    “姐姐,還有多久?”


    沒有迴應。


    “姐姐,我不想待在這裏了。”


    秦初開始有些崩潰,他氣惱,頹喪,各種負麵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最終沉浸在不被秦暮曉迴應的,被拋棄的恐懼裏。


    “姐姐,你在哪兒?你怎麽還不來啊?你迴實驗室了嗎?不是說了,隻陪著我的嗎?”


    “姐姐!”


    他喊的喉嚨都啞了,就在猶豫著要開始踹門的時候,廠房的門打開了,秦暮曉的身影出現在門外的光芒之中,讓他仿佛在一瞬間看到了神隻。


    他踉踉蹌蹌的跑過去,張開雙臂摟住秦暮曉的脖子,身後靈活的長尾也一並圈住了這人的腰部。


    “姐姐,你終於來了。”


    “終於?這不是才過了一天嗎?”


    秦暮曉笑了笑,對上懷裏人惶恐不安的目光。


    “恭喜你,我的小豹子,第一階段結束了,這是你的獎勵。”


    語畢,她低頭吻住秦初的雙唇,然後在其渾身發軟,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果斷的撤離出來。


    “不能貪心,想要繼續下去,就得進行第二階段,有勇氣嗎?不會這一天就把你嚇破膽了吧?”


    秦初還在迴味著方才的甜蜜,不多時便點點頭。


    “沒有,仔細想想,好像也不算什麽。”


    大腦的保護機製讓他淡忘了這一天的所有情緒,但他對此並不知情。


    “很好,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第二階段開始了,三天以後,秦暮曉打開門,裏頭的小豹子直接衝出來撲到了她的懷裏。


    “怎麽這麽久?這次怎麽這麽久啊?”


    他說的委屈,語氣中帶著哭腔,可秦暮曉卻總滿不在乎的語氣迴道:


    “什麽呀,才三天。”


    隨後,秦初得到了一個吻,還有撫摸,讓他不自禁的癱軟身子,坦露出白皙的,附著薄薄的一層肌肉的腹部來。


    第三階段五天,第四階段七天,最後一個階段,14天。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秦初在煎熬和一瞬的快樂裏度過,一開始他意誌還算堅定,畢竟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靜靜等待,秦暮曉就會出現,會親他抱他,給他想要的,但慢慢的,他開始不滿,因為比起進廠房的時間,秦暮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太少了,而且他發現自己永遠算不對時間,永遠深陷於秦暮曉可能再也不會出現的恐懼裏。


    在最後一個階段中,秦初的精神終於崩潰,他把裏頭所有的東西都打翻了,罐頭裏的食物撒了一地,飲用水的桶也破了,整個房間一塌糊塗。


    他摸索著牆壁,以為自己已經走到了廠房門口,想要砸門的時候,卻發現那裏不知怎麽的變成了水泥做的牆麵。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失去了方向感,找錯了位置,隻絕望的想著,是門消失了嗎?他不可能記錯的,從進去的時候,他站住的方位就是正對著門的,怎麽可能是走錯呢?為什麽怎麽摸都是牆壁,門在哪裏?門去了哪裏?


    “秦大壯,秦大壯,你說話呀?你去哪了?門怎麽不見了?”


    秦初終於忍不住哀嚎起來,淚水不斷的從他的眸中湧出,順著臉頰打濕了衣裳。


    “姐姐,你在哪啊,我不做這個訓練了,你是不是騙我?你是不是就想不要我?!”


    “姐姐,你什麽時候迴來啊?你怎麽還不迴來啊?秦大壯,我恨死你了,你去哪了?是不是有新的實驗品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突然間憤怒起來,把地上淩亂的東西抓起來,又砸了一遍,耳邊劈裏啪啦的,都是東西墜地的聲音。


    “你別想擺脫我,別想抱了我又不要我,什麽狗屁訓練,是不是就想把我晾在這裏,然後去抱別人啊?說話呀,怎麽沒有人說話?!”


    “怎麽都是牆啊?怎麽沒有出口?是不是把門糊上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放了我吧,姐姐,我會聽話的,我會比任何人都聽你的話,你不是說最疼我的嗎?怎麽不來見我?”


    憂傷的情緒再次占據了主導,秦初把自己蜷縮起來,直至意識模糊,草草睡去。


    監控室裏,秦暮曉皺著眉頭,默默的寫著任務筆記。


    又過了兩天,為期14天的最後訓練到了,她打開廠房的門,很快便發現了待在角落裏的秦初,小豹子沒醒,頭頂的兩隻獸耳無精打采的耷拉下來,一條長尾垂在地上,沒了之前靈動的模樣。


    她沒把人直接叫醒,而是將眼罩戴在秦初的麵上,把人抱迴了房間。


    秦初睜眼時,發現自己在秦暮曉的房間裏,他能看見,也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烹飪食物的聲音,讓他恍恍惚惚,幾近要熱淚盈眶,自殘的掐了自己的胳膊好幾遍,這才確認了眼前的一切不是夢。


    “姐姐?”


    “嗯?”


    有迴應了,秦暮曉終於迴應了他,秦初下了床,踉蹌著腳步過去從背後把人抱住。


    “恭喜你成功通過了訓練,我的小豹子。”


    也恭喜我,馴化的目的達到了,秦暮曉轉身把人摟在懷裏。


    “這位秦先生,是想要兌現自己的獎勵嗎?”


    “是,就現在。”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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