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保陳帆的人身安全,今天病院裏所有有危險傾向的精神病人,全部都被用束縛帶綁在了床上。


    孟岩手握武器,如臨大敵,隨時準備攻擊靠近陳帆的一切人。


    醫院的樓道裏沒有人走動,但樓道裏時不時傳出來病患罵罵咧咧的聲音。


    和精神失常的人打交道,難免會很壓抑。護士們的脾氣也不好,對下屬和新員工也經常苛責。


    護士帽杠越多,表示職級越高。


    這也就應了精神病院的爛梗:


    一道杠的護士可以罵沒有杠的萌新,兩道杠的護士長可以罵一道杠的護士……至於穿病號服渾身是杠的,可以罵所有人。


    護士科長說:


    “病號高銘在411房間,目前已經停藥,經住院觀察,他不具備攻擊性,但自我封閉,不願與人溝通。經常躲在角落裏寫寫算算,自言自語……”


    陳帆點點頭:“我知道了。”


    高銘父母補充說:


    “高銘狀況穩定之後,我們考慮過接他迴家。但是他習慣了這裏無人打擾的環境,一直拒絕離開。”


    隔著觀察窗口,幾人偷偷看了高銘一眼,他正坐在桌前不知道寫著什麽。


    孟岩非常的緊張,手握武器,肌肉繃緊,臨進門護在陳帆身前:


    “教授,我跟您一起進去吧?”


    陳帆瞥了他一眼:


    “算了,你看起來比高銘還可怕。”


    孟岩:“……”


    陳帆推門而入。


    高銘的病號房單間外,醫生、護士、高銘的父母、孟岩,擠在觀察窗外緊盯著裏邊,高度緊張。


    高銘父母也試圖跟兒子對話過,但他除了寫一些不明所以的數據和吃喝拉撒,對其他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陳帆能和他成功溝通嗎?


    這是所有人都關注的問題。


    陳帆進門的時候,高銘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埋下頭去,繼續寫寫算算,根本無視掉陳帆這個人。


    陳帆試著喊了他一聲:


    “高銘?”


    高銘並沒有想搭理人的意思,還趴在桌子上寫寫算算,嘴裏時不時嘟囔著一些數據。


    陳帆看到他這個工作狀態,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就好像照鏡子,因為……自己“閉關”研究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如果不是還能正常與人溝通,恐怕也要被關進神經病院了。


    陳帆見他沒有反應,就嚐試著從其他方麵入手。他先瞥了瞥高銘桌子上的算草紙,從這裏入手:


    “如果一個係統不受外力或所受外力的矢量和為零,那麽係統的總動量不變,知m1v1+m2v2=m1v1''+m2v2''……”


    高銘疑惑的抬起頭,眼神專注:


    陳帆繼續說:“當f(t)=ke2空間出現幾率密度。那麽,你是否考慮過,共軛變量當一項測得越準,對另一長就越測不準……”


    醫護人員都無法溝通的高銘,忽然開始和陳帆探討:


    “是的,但是已知軌道半徑公式,r(n)=n2r? r?=0.529x10^(-10) m……”


    “……”


    兩個人居然交流起來。


    外邊扒窗戶的人瞠目結舌。


    並且頭頂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難道這兩個都是神經病?


    這樣的交流持續了2個小時,臨近尾聲的時候,幾個圍觀的醫生震驚的發現,已經“與世隔絕”的高銘,和陳帆交流時,臉上居然出現了期待的表情。


    陳帆看看時間:


    “今天就到這裏吧?”


    高銘之前從不探討公式以外的任何問題,這時卻難得的說了一句:


    “別……走。”


    陳帆趁熱打鐵問:


    “願不願意和我走?”


    “沉迷物理無法自拔”的高銘,居然主動收拾東西。把草稿紙收拾好,穿著拖鞋和病號服就要跟陳帆離開。


    陳帆退出房間,和高銘的父母說:


    “都談妥了。”


    “後續……想要治愈高銘,我需要帶他去實驗室待一段時間。您這邊沒有什麽問題吧?”


    高銘的母親再次流下眼淚:


    “沒問題沒問題。”


    “隻要能治好我兒子,什麽都行。”


    醫生們表示無所謂。


    看護這些精神病人,無論有沒有攻擊傾向,這幫人都不好伺候。接走一個是一個,別占著床位……


    高銘的父母給高銘收拾了生活用品,放進了後備箱。


    到了返程的時候,座哪又是問題。孟岩覺得神經病人不安全,非常警惕的看著高銘。


    陳帆覺得孟岩過分警惕了:“高銘沒有攻擊性,隻是因為研究有點癔症。不然就讓高銘坐前邊,我在後排。”


    “可是……”


    “難道把高銘塞進後備箱嗎?”


    “……好吧,收到,陳教授。”


    …………


    迴到實驗基地後,陳帆布置了單間給高銘,還安排了人員協助護理他的日常生活。


    有前世的經驗,陳帆有信心快速解決高銘的問題。


    陳帆提前搞出腦葉實驗室,就是為了治療高銘的病。


    但是,這家實驗室,還有陳帆目前的行蹤,卻被別有用心的“歪果仁”惡意炒作:


    《震驚!華國開展腦機接口實驗,科幻電影的悲劇或將成為事實》


    《陳帆教授從精神病院尋找受試者,進行可怕的開顱實驗!》


    《腦葉實驗室:探訪華國最神秘的活體實驗室基地》


    《毫無人性:曾經的核物理學家,疑似計劃進行活人生物實驗》


    《腦機接口:恐怖的人身實驗》


    《……》


    實驗還沒開始,那些胡亂揣測的新聞,已經在網絡上沸沸揚揚。


    很多加入陳帆腦葉實驗室的科研員,也是人心惶惶。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陳帆教授會做人體實驗嗎?真會像手機數據線一樣,在受試者的頭顱上開個口子,然後讀取他的精神和記憶?


    這樣,人還有隱私可言嗎?


    如果記憶被篡改,或者被植入虛假的記憶,修改後的是此人還是彼人?


    實驗安全嗎?陳帆教授做研究後,能夠通過外部設備控製他人嗎?


    無數外國科學家死盯著陳帆。


    同時,也拿人權的問題搞事情,說華國的腦葉實驗室,違背了基本的倫理道德,這讓人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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