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國。


    範德堡大學準教授,戈伯特·奧威爾正麵臨“非升即走”的命運。


    非升即走製度起源於哈佛,是為了提高教職工科研水平、篩選合格教師而建立的。在一般情況下,一名老師如果7年內未產出研究成果,就會被辭退。


    戈伯特如今就麵臨這樣的風險:


    他今年40歲了。


    他也曾經曆過一段荒唐放蕩的少年時光,但好在父母是臨近州的富商,給學校捐了大筆的“科研經費”,保障了他順利讀完博士學位。


    但想要留校任教,也不可能一直吃空餉,每七年必須在學術上有所進展是硬性要求。


    上個七年,戈伯特通過學生的努力,勉勉強強通過了評審,繼續留在學校裏當他的“學術混子”。


    這個七年,他經曆了人生的至暗時刻,富商父親和母親在一場車禍中相繼離世,世間再無人能給他照拂。


    而這個月,考核即將到來,戈伯特開始琢磨如何蒙混過關了。


    看在曾經共事的麵子上,學校方的朋友也給戈伯特安排了一些項目。但戈伯特的能力不足以他完成工作。


    再有一點讓戈伯特無法接受的:就是同行的鄙視。


    戈伯特名義上是教授,但是經常幹些打雜的工作,自己的研究方向和課題也混亂如麻。


    原本手下有幾個研究生幫忙幹活,但隨著名聲越來越爛,手裏的資源越來越少,研究生們也紛紛擇良木而息。


    “戈伯特?”


    “你設計的火箭噴射和速度數學模型,簡直像是一坨屎!”


    “如果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早就應該滾出我們研究院了。”


    “這次教職考核,校長最好鐵麵無私把你掃地出門!”


    戈伯特剛剛接了一通電話,是他負責的實驗項目。因為手底下的研究生跑了,沒有人幹活,他做的模型達不到實驗要求,被項目的負責人一頓罵。


    “該死,該死。”


    “數學建模達不到要求,又不是我的錯!他們憑什麽?”


    “我在項目組,我曾經為學校帶來了大筆的資金。他們為什麽揪住我沒有成果這件事不放手呢?”


    “不行,今年一定要搞到一個大的成果,震撼震撼他們!”


    戈伯特掛斷電話後,憤憤把記事本摔到桌麵上,桌麵上的擺件和杯子被他到處亂丟……行為簡直像個巨嬰。


    父母離世,加上科研和實驗上的失利,讓在學校得不到“應有的尊重”的戈伯特,性格變得越來越扭曲。


    但現在,為了保住工作,戈伯特把目光轉向了其他人的研究成果……


    他是《數學年鑒》期刊的初審審稿人。他準備在這些這裏大浪淘沙,洗稿一篇差不多的作品,至少把工作保住。


    戈伯特瀏覽近期的投稿:


    《具有分布時滯和時間周期的雙鏈sirs模型的閾值動力學》


    《關於bcs-bec跨越的偏微分方程模型的吸引子理論研究》


    《第二大特征值小於1\/2的簡單圖的結構及兩類隨機種群模型的研究》


    《……》


    戈伯特用鼠標滾輪不斷下滑瀏覽。


    這些論文的作者多來自米國的各大研究院,如果抄襲他們的話,很大概率會被舉報,之後在學術圈名譽掃地。


    如果有學生的論文,或者世界上其他國投過來的論文最好,因為維權會比較困難。


    忽然,一篇論文吸引了他注意。


    這篇論文標題很簡單。但它就像新聞一樣,字越少,事越大:


    《黎曼猜想的證明》


    戈伯特:“……”


    作為一個學術圈混子,雖然肚子裏沒有墨水,但對於圈內最難的猜想,最抽象的理論,都非常熟悉。


    黎曼猜想自1859年被提出,前期還有無數人研究,但最近二十年,已經很久看不到論文了。


    克雷數學研究所懸賞100萬米金,但一個世紀過去,仍舊沒人把它取走。


    “居然有人研究這個,嗬嗬。”


    “真是不自量力。”


    人擺爛到一定程度,就容易“放棄治療”。最常見的表現就是拖延症,俗話說就是反正不怕開水燙。


    這種放置了整整一個世紀懸而未決的問題,居然有人鬥膽給《數學年鑒》這樣的期刊投稿。


    戈伯特現在就是這樣的心理:反正今年解決工作問題的措施,就是剽竊一篇論文。這花費不了多少功夫,也不一定成功。所以,隨便吧,先看看這個論文寫了什麽內容……


    戈伯特動了動手指,打開文檔。


    【……】


    他以為是哪個學生胡寫的內容,但打開一看,卻發現驚為天人。


    雖然憑戈伯特有限的腦容量,想要立刻看懂這篇論文不太可能。但所有的直覺都告訴他,這可能是正確的。


    “有點厲害。”


    “這是哪位教授的證明……”


    戈伯特隨便看了看,因為內容比較抽象他不能全部理解,就把目光瞄向了論文的聯係人這裏。


    隻見作者欄寫著:


    chen fan,linchuan no.2 middle school


    “陳帆?”


    “臨川市第二中學?”


    戈伯特腦子裏一團漿糊。


    從剛才的震撼,再到懷疑人生。


    看起來正經八百的論文,難道是一篇高中生的課後習作?


    不,不可能。


    難道是華國這所臨川二中,有一位自願從事中學教育的老師?


    戈伯特再讀了讀,發現以他笨拙的大腦,不配讀懂這篇高大上的論文。


    “……”


    算了,戈伯特承認,以自己的實力可能看不懂這篇論文。


    但這不妨礙麵臨辭退風險的他……狗急跳牆:


    無論對還是不對,黎曼猜想,終歸是學術界最關注的問題之一。


    論文又是來自華國的無名之輩。所以說,自己盜用他一些內容,然後進行同義句替換,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這篇論文如果是自己的,無論正確與否,圈子裏總得看在他範德堡大學數學教授的麵子上看一看,探討一下吧?


    這樣的爭議,或許也可以幫助他在接下來的“非升即走評審”中拖延時間。


    戈伯特打定了主意,把陳帆的投稿更換了表述方式,又在一些非必要的地方,加油添醋的寫進了自己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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