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借支筆嗎?


    吳韻怡腦補了半天,瘋狂給自己做心理暗示,都沒壓過對陳帆的警惕,誰想最後被陳帆一句話整破防。


    王欽看不慣老吳很久了。他最期待陳帆能大顯身手,奪得校隊成員名額,但這考試態度讓王欽恨鐵不成鋼:


    “服了你個老6了。”


    “爸爸借你,這是祈福0.38mm針管中性筆,這是錦鯉0.5mm簽字筆,這是考試專用墨跡速幹筆,還有亞克力全透明三角板套裝,多規格無塵橡皮擦,有他們你一定……”


    王欽還沒介紹完,陳帆從隨便抽了一支,揣在校服口袋就進了考場。


    王欽:“就一支黑筆……能不能尊重一下校隊選拔考試啊?”


    高二的史天明也入場了。他從上次請教問題後,就成了陳帆的小迷弟。


    可惜他今天來的有些遲,小跑都沒追上和陳帆打招唿,隻能朝王欽笑笑:


    “別緊張,以陳帆學弟的水平,一定能進校隊的。”


    王欽很無語的說:


    “他都沒有工具,遇到幾何題他不需要量角器量一下答案嗎,計算題寫錯了不需要橡皮擦掉嗎?”


    史天明安慰道:


    “放心吧。”


    “差生文具多,學霸一支筆。”


    王欽:?!


    …………


    入場,落座。


    考生座位號是按照班級+姓氏拚音排序的,陳帆恰好坐在吳韻怡前邊。


    陳帆百無聊賴的轉著筆,讓大腦放空下來。如果堆砌工作時間有效,那黎曼猜想就不會困擾人類一個世紀了。


    做數學研究需要靈感,需要放鬆,做一套高中難度奧數,就是一種不錯的休閑手段。


    吳韻怡則很緊張。


    她不斷觀察教室裏新進的考生,開始胡亂腦補:


    這個是希望班的,平時學其他科目壓力也大,奧數……肯定差遠了;


    那個是高二的,他高一都沒考上競賽隊,高二肯定也考不上……


    吳韻怡瞎琢磨了一堆,還沒辦法緩解內心的緊張,就開始默背昨天老吳給他“壓軸”的公式和例題。


    又過了5分鍾。


    牆角的大喇叭“嘩啦啦”響起了一陣,之後開始宣讀考試紀律。


    監考老師下發試卷和答題紙。


    陳帆把卷子正反麵翻了一下,大致瀏覽了遍題型,腦海裏就自然而然有了題目的答案。


    這是他前世多年從事數學研究,培養出來的一種“數感”。


    陳帆一邊做題一邊內心吐槽:


    “這道題目很有意思啊,這裏玩了個文字遊戲。如果沒看到就誤選d了。”


    “這道題出的沒水平,如果是我就把函數與方程的解與不等式結合起來,穿插考察動點問題,必須做輔助線才能解答正確,最後順帶考察數列規律……”


    “這題出的勉強過關,如果把題幹好的1\/2改成1\/3,至少可以刷掉在場80%的學生……”


    “這題真缺德啊,換行把兩個已知條件分開了,稍微大意就會做錯。”


    “咦?這道題有點意思……”


    “……”


    對陳帆來說,這種考試實在太過容易。相比答題,陳帆更多的精力都用在了吐槽題目本身。


    但是在其他同學眼裏,陳帆的速度就有些“不正常”了。


    這次選拔考試,一共10道選擇,按照難度排序,大家都在糾結最後兩個選擇時,隻聽“唰啦——”一聲,陳帆的卷子已經翻了個麵。


    斜後方的男生瞄一眼陳帆,又抬頭看看表,發現考試才剛剛進行了10分鍾而已,才默默鬆了口氣。


    這次考試對他來說比較困難。


    10個選擇題,他才答出來3個,而且還有一道是排除法做的,在b和d中間猶豫不決。


    看陳帆如此,他也坦然先寫背麵:


    “老師說了,做題要懂得取舍。”


    “函數不是我擅長的內容,但是證明題的解析幾何卻是我最擅長的。”


    想通之後,這男生也把試卷翻麵。


    本來很安靜的教室,忽然開始速度上的“內卷”,翻頁的同學陸陸續續多了起來。


    但吳韻怡不一樣:


    拿到試卷的那一瞬間,她心裏所有的焦慮和著急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


    這套試卷,就是她父親——吳見利老師,在考前一天為她講解的例題。


    不要說涉及的知識點和公式相同,就連題目的序號、選項順序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吳韻怡在寫考號的時候,就順帶把選擇題答案圖塗好了……剩下的時間,她隻要“默寫”完大題就可以。


    吳韻怡一筆一劃的寫好每個字。


    她決心寫出一份完美的證明過程!


    別看這些題昨天她已經做過,但是數學是一門抽象又講究邏輯的學科。


    如果不能理解每個步驟的真正含義,即使是講過的題目,也經常會出現這種狀況:


    大腦:我已經會了。


    手:第一步完成,下一步請指示!


    大腦:……


    從初中開始,吳韻怡就被老吳安排要學習奧數,基本底子是有的:做到邏輯清晰,證明不丟步驟沒問題。


    一行行數學符號躍然紙上。


    今天她發揮不錯,整張答題紙寫完了接近2\/3,一處塗抹都沒有發生。


    “我一定要上交最完美的答卷。”


    “不丟分,不扣分。”


    “成為第一個滿分進入臨川二中校隊的成員!”


    吳韻怡寫完一題後,正欣賞著自己已經完成的證明傑作。


    忽然……


    她前排的陳帆站起來,把凳子推迴到桌洞下,轉身離開了教室。


    監考老師小聲詢問:


    “同學,距離考試結束還有1個半小時,你確定不再檢查了嗎?”


    陳帆輕輕點頭,沒想打擾別人。


    但是教室裏的同學,還是被交卷這件事給影響到了:


    “一個小時寫完,逗比吧……也知道從哪過來充數的。”


    “這也太難了,早知道不報名了,別人走了,哎……我也交卷吧。”


    “……”


    但最最震撼的,還是坐在陳帆後排的吳韻怡。陳帆離開考場後,她稍微抬起頭,就能看到陳帆桌麵上,那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答題紙。


    雖然答案看不清晰,但是看到那印刷體一般的字跡……吳韻怡很難相信陳帆的試卷是他胡編亂答的。


    此時,吳韻怡心裏隻有一個疑問:


    “為什麽他寫的比我抄的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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