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玻璃方箏見到了被關起來的鄭玉笙。


    “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鄭玉笙如往常一樣笑的乖巧,如一隻剛滿月的小奶狗一樣。


    “不好,我一點都不好!你到底怎麽搞的,為什麽要做這些!找個證據而已,明明有那麽多的手段,為什麽腦子一熱衝著最危險最不合法的那條幹了,你的腦子呢?你的理智呢?我平常是這麽教你的嗎!”


    方箏暴走,表示不會再被這家夥的表皮欺騙,孩子不打上房揭瓦,肯定是她以前對鄭玉笙的教育太少了,所以這孩子的思想才那麽極端。


    玻璃背後的鄭玉笙,靜靜的坐在那裏聽著方針歇斯底裏的責罵,瞳孔中就帶著隱秘的笑意,鄭玉笙知道這是有人關心他才會這樣。


    白熾的頂光下,整個人都顯得很溫和又寧靜,眼眸垂在陰影當中,在方箏的手指觸上玻璃時,眼角紅紅的和她十指相印。


    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方箏,委屈巴巴的迴答:“可是那樣時間太久了,我不忍心姐姐一個人,關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裏,你看春江湖裏的荷花開了,蜻蜓也落了,這樣的美景要是錯過了,姐姐是不是會遺憾......”。


    “都這個時候了,還看什麽風景!你就是最好的風景!看花看景不如看你!可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幹的什麽事兒,你要是進去了...”


    恰巧此時包裏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方箏的喋喋不休,聽筒裏傳來律師的聲音。


    她急忙對著鄭玉笙做了一個手勢,表示耽擱一點時間去問問律師,他這事兒到底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背對著玻璃的方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玻璃後的鄭玉笙,因為她的話震驚得瞳孔收縮。


    ‘你就是最好的風景,看花看景不如看你’


    這樣的話,真的不是表白嗎?


    他會當真的!


    他真的會當真!


    他真的真的會當真!


    .......


    電話那頭的律師不知道在說什麽,方箏聽的連連點頭,表示具體的您看著辦,隻要能減刑怎麽樣都可以,錢絕對不是問題。


    就算是砸鍋賣鐵賣房子賣地,這個錢她也會湊出來。


    如今鄭玉笙一個包庇罪和非法侵占罪,怕是跑不掉了,但鑒於他的重大立功表現,應該會輕判。


    至於故意傷害罪和非法限製他人人身自由罪,現在界定還不清楚,又加上事出有因可能會酌情考慮,若是能爭取到受害者家屬的諒解,應該就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就算是這樣,最後能判三年以下都算是最好的結果。


    對於此方箏完全不能接受,人生最美好的幾年要是在監獄裏度過,她們家玉笙的人生才剛剛起步。


    更何況她一直記得小說裏鄭玉笙就是被男主搞進了監獄,徹徹底底的黑化成魔。


    最後瘋癲的帶著男主一起死。


    一想到結局可能是這樣,她就好像喘不過氣來,不!她絕不接受這樣的‘天命’既然她已經穿進了這本書,那這個結局必須是由她來書寫。


    老祖宗說人定勝天,此刻該發揮這句話的作用了!


    ......


    似乎想通了的方箏,迴家立刻打了幾個電話,動用了所有能動的人脈,接著蒙頭就睡。


    明天還有大事要幹!


    然而她不知道這一睡就睡出了大問題。


    拘留所裏


    單獨關押鄭玉笙的小房間,半夜突然一個從未見過的獄警打開了他的房門,在鄭玉笙震驚的眼神中將他敲暈。


    隨著時間流逝,濃煙漸起。


    巨大的警報聲響徹整個拘留所,在將所有人員轉移之後,人們才發現鄭玉笙還沒出來。


    但此時火勢已經很大了。


    在火焰和濃煙的雙重夾擊之下,消防人員也近身不得,待火焰熄滅,焦黑的廢墟之上隻留下一具看不清麵目的屍體。


    接到消息方箏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到太平間。


    “怎...怎麽可能,昨天都還好好的......不過是一個晚上,一個晚上而已,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方箏拒絕相信眼前的屍體屬於鄭玉笙。


    “對!dna可以查dna,警察同誌麻煩您給查查dna可以嗎?”


    方箏拉著人警察的衣袖不放,不等對方迴答自己又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對呀,雨水無父無母,也沒有任何親人,他從哪裏來?他的過去是什麽也沒有任何人能知道?除了眼前這一具屍體,他好像什麽都沒有給這個世界留下。


    就是想查dna,也無從查起。


    啊,不是她的弟弟!他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心髒仿佛被重錘敲擊,每一次的跳動都帶著無以言喻的疼痛,狂風暴雨般的悲傷似要將方箏淹沒。


    她仿佛又迴到了久遠的少年時代,第一次麵對離別。


    “方箏祖姥姥已經走了,老人家無病無災壽終正寢,你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是,切莫哀坳過度傷了身體,我想這也是祖姥姥不願意看到的,對吧?”


    勸人節哀的話,誰都會說,但火石不落到自己腳背上,又怎麽知道痛呢。


    當時方箏是怎麽迴答勸她的那個人呢?


    她好像什麽都沒說,活在一個自己獨立的世界裏,知道耳邊有人在和她說話,但是她理解不了他們說話的意思。


    就像隔著一堵看不見的牆。


    現在的她又好像摸到的那一堵牆,但是上次完全不一樣的是,她總覺得鄭玉笙就生活在另一個城市,隻要她踏上火車坐上飛機,一落地就能看到那人燦爛的微笑。


    這已經是噩耗傳來的第七天,按照江城的習俗,逝去之人該入土為安了。


    作為鄭玉笙最親近的人,本該出麵處理喪葬事務的方箏,卻如遊魂一般在屋裏躺了一周。


    誰都說不聽,誰的話她都聽不進去,這一次連方老爹都拿她沒有辦法了。


    還好黃毛現在已經被方箏鍛煉出來,處理這些事也算得心應手。


    入土之時,在方老爹的要求下,黃毛和老三將方箏抬到了火葬場,強迫她麵對事實。


    “閨女,爹求你了,玉笙那孩子是真的走了,你也不想他走的不安心,是吧!”


    方老爹老淚縱橫。


    “你醒醒吧,以前你是怎麽說的?你說要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為國家創稅收,為人民謀福祉,現在的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玉笙走了但你的生活仍要繼續,你這樣讓爹怎麽辦?我的閨女啊!”


    鄭玉笙自從迴學校讀書後,為了方便他讀書,一直住在方箏家裏,方老爹也把他當自己兒子看。


    那孩子走了方老爹也很心痛,可閨女卻是他一手一腳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感情自是不一樣,看她如行屍走肉一般,當爹的心如刀割,罵也要罵醒她。


    “爹!為什麽?為什麽就走了啊!我已經找好了最好的律師團隊,動用了所有人動的錢,憑什麽那些惡人還活得好好的,玉笙卻要葬身火海,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悲哀的哭聲夾雜著無盡的不甘心迴蕩在靈堂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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