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鬆崗一戰後,前方就一片坦途。趕腳的行商和旅人推車挑擔又跟在後麵。隊伍歇息時,行商們也知恩圖報慷慨解囊,拿出吃食慰勞騎兵。士兵們紛紛行禮接過吃食,頓時營地其樂融融歡喜一片。


    我不禁感慨到,軍愛民民擁軍,軍民團結如一人試問天下誰能敵。主席誠不欺我。


    猴子帶了自熱飯,部隊野外訓練時常吃這個。十幾盒自熱飯一起加熱,煙霧繚繞像溫泉一樣。黃虎和士兵們圍著自熱飯嘖嘖稱奇,無火自熱除了神仙誰能做到?


    猴子看見這群家夥一臉諂媚的樣子,拿了幾盒給黃虎讓他們嚐嚐味道。一群兵痞立馬就圍著黃虎伸手伸腳吵吵嚷嚷。猴子他們各自拿了飯盒去給媳婦兒們解饞。


    我拿了一盒鹵肉飯和一盒香菇雞丁飯往芩芩她們走去。我把飯盒放在車簾旁故意逗逗她們。


    芩芩撩起車窗笑嘻嘻看著我,“妾身方才正與姐姐說道,這荒郊野外哪裏來的飯香。緣是夫君在此做法生物。不知夫君手中何物,竟如此鮮香誘人。”隨即一臉饞像地盯著飯盒。


    我打開飯盒取出勺子,遞給她們。兩人驚異地捧在手裏又看又聞,非常開心。你嚐嚐我的,我嚐嚐你的。


    “夫君,這上界之物甚是玄妙。無火自熱 ,食之味美,持之手暖。這碗筷湯匙非金非木,甚是輕巧。可否贈與芩芩和妾身。”


    我看著羞怯的倩倩道:“二位娘子若是喜歡大可留下,不過這些個勞什子算不得佳物。上界食之則棄。下迴為夫尋些上品贈與二位夫人可好?”


    芩芩開心一笑,“有勞夫君掛念了。”這塑料碗筷湯匙現代多的是,下次帶個十套八套哄哄她們開心,哈哈哈哈。


    修整完畢車隊繼續趕路。騎兵押了兩百多俘虜,浩浩蕩蕩很是熱鬧。半小時後我們來到山崗,黃虎指著山下遠處的古城說,那就是懷來縣城。


    提到懷來城,就要說道說道。這座城打唐代就有了。武則天當政期間在懷來城設清夷軍。長安二年,媯州治移到清夷軍城。五代十國前期,懷來城仍為媯州州治。後媯州為奚王所占,改稱可汗州。遼代為懷來,這是懷來之始稱。傳說明初,劉伯溫修建北京城時出關考察,見此地山勢、河流頗具風水,於是在此建城取名“懷來”。


    懷來城西通晉蒙,東達京津,自古就是著名的軍事要塞。城內街道井然,屋舍整齊。有東、南、西、北四條大街,中間是十字街。幾百年來,懷來多經征戰,但古城均未遭到破壞。至1949年舊城垣仍保存完好。


    懷來城依山傍水,建築奇特。東郊雨霽、西岩月落、南山疊翠、北嶺淩雲、三橋晚釣、古寺晨鍾、渾河白浪、佛峪溫泉號稱“懷來八景”。1951年,因修建官廳水庫被淹,具有1200多年曆史的古城沉沒於水下。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車隊沿山道而下,走了快一個小時還沒看到懷來城牆。而往來懷來的商隊和百姓在後麵越聚越多,一眼望不到頭。


    黃虎怕守城的兵丁誤以為是流寇,趕緊派了兩騎先去報信。再走了半小時,官道兩旁的村舍越來越多,終於看見不遠處的城門。


    聽黃虎講我們走的是西麵兒的永安門。城牆南北走向,北邊兒延伸進臥牛山。青石築成,和現代建築比宏偉談不上,倒是古樸莊重。


    城門上方是一座城樓,樓頂上的鬥拱刻著精美的雕花。通過門洞可以看到城內的小巷縱橫,房屋錯落有致。城門是進出城的要道,進城的行人穿著穿著各色冬裝,踏著雪地,手提著籃子,匆匆走過城門。馬車拉著貨物緩緩行駛,車輪輾過雪層發出清脆的聲音。


    城樓上駐紮著一群明朝的士兵,他們穿著厚實的戰袍,手持長矛,站在城樓上搓著手走來走去,不時往下瞧瞧進出城的行人車輛。城門口還有一些士兵,差役和官員,盤查過往的人馬貨物。他們拿著文書,審查行人的身份。


    猴子在我身邊感歎,“原來這就是水庫下麵的那座古城啊,比狼山村那個好看多了。”


    大鯊魚打趣道,“一個是真的,一個是重建的,能一樣嗎?”


    雷子喜歡名勝古跡,對懷來城之行很是期待,“這要是迴去給那幫土鱉說,老子在官廳水庫下的懷來城一日遊,準沒人信。”雷子還想用手機拍照錄像,我告訴他要遵守保密製度。下次帶沒有網卡的老式攝像機過來拍。


    剛到城門口,早早等在這裏的姬家族人就在前方開道引路。黃虎則與我們告別,押著俘虜去衛所複命。


    這城比之前的王家莊大太多了。出了城門一條十米寬的大路一直延伸出去。西大街兩側全是修建整齊的鋪子,東西琳琅滿目。鋪子門前還有小販支起的臨時棚子,周圍站滿了挑選人,吆喝聲此起彼伏。感覺是到了老北京的王府井。


    有賣牲口的販子,牽著牛羊群站在街頭。牲口身上的毛發被冰雪覆蓋,顯得格外肥壯。黑豬則被裝在竹籠裏放在地上。買家在牛羊中穿行,挑選著牲口,討價還價很是喧鬧。猴子看著滿地的排泄物,捂住鼻子說太臭了。


    走過這段味兒大的路,前麵就是各式各樣的雜貨鋪。門口掛著五顏六色的布簾,夥計們忙忙碌碌搬運著貨物。門廊下,擺放著形形色色的銅鐵器皿。店裏針頭線腦, 鋤頭犁耙,香燭紙錢,瓷碟碗盆,油鹽醬醋,幹鮮雜貨樣樣俱全。


    大鯊魚指著那些瓷器鋪道:“這些瓷器多好看,隨便挑兩件兒迴去都是古董。”


    猴子癟了癟嘴道:“可惜了,這東西拿迴去太新,測出來肯定年份不夠。隻能當個高仿品賣。”


    黑子接話道:“當高仿品也不錯。文玩街裏的明代高仿瓷器,隨便一套也要一兩萬。”


    大鯊魚一拍大腿,“這個生意做得,咱們就把這裏好的瓷器搗騰過去賣。也算是個正經生意。”


    猴子笑道:“這還不好辦,迴頭找姬春榮說一下。有掙錢的買賣這老頭準幹。”


    過了雜貨街前麵人群越來越密集。兩邊兒都有些茶館,酒樓,客棧,戲台,還有臨時的小吃攤兒。


    我瞅了瞅,認識的就有哨子刀削麵、剔尖兒、山西餄餎、長子炒餅、揪片兒、太穀餅、山西燴菜,那鍋羊雜倒是聞著嘴饞。我估計這就是懷來城的小吃一條街了。


    大鯊魚問我那老漢把麵團兒扔大鍋裏的石頭上幹嘛。我告訴他這是山西的小吃石頭餅。把發酵好的麵團兒扔燒熱的石頭上,烤到兩麵金黃。以前去張家口玩兒吃過,味道不錯。


    過了吃攤兒就到了十字街,也是懷來古城的中心。街心有四個木製結構牌坊,雕梁畫柱,稱作四牌樓。


    街兩側的都是店鋪,有裝裱的、雕木的、開酒樓的、喝茶吃點心的、買賣字畫的、做手工藝的。鋪麵基本都是前店後作坊,單層硬山,門臉為板搭門環環相扣。


    四條大街的店鋪每隔一段都有一個古色古香的大門向裏通往後麵,又把大街背後分別間隔成若幹院落。大門兩山牆前簷上部墀頭圖案雕刻精美,有梅花、竹子、喜鵲、人物。


    十字大街往北走就是大戶人家住的院落。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大院兒張燈結彩,中門大開,門前站滿了身穿錦袍裘皮的人。


    姬華遠打馬過來告訴我們到地兒了。我們四個下馬整了整衣冠,跟著他在眾人的注視下進了大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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